“蘋蘋!”焦急的声音响起。
“蘋蘋?”
这时床榻传来几声咳嗽,昏睡许久的人醒来就听到女子焦急的询问:“蘋蘋!感觉如何?”
还未等人回话,就是一连串的输出。
“你也是的,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也该了解吧?
上画舫不怕着凉?
你看看如今这幅模样!
若不是得高人相助,怕是小命不保。”
说着就要拿手去杵病人的脑门。
“啪。”她的手被对方的手臂直接格挡住,十分尴尬的愣在空中。
“蘋蘋?”女人不解的皱眉。这样戒备的姿势属习武者,蘋儿何时习了武?
唉。果然,没那么容易换回来。
风锦石深深叹了口气,抱着胳膊咬牙忍痛。一时间忘了小郡主这具身体纤弱,方才那下格挡就让自己疼的眼泪直流。
“你这是怎么了?”那人眼神充满担忧,转身就喊道:“叫王太医赶紧进来。”
风锦石躺回到床上不动声色,此人能唤动太医想必也是位有身份的贵妇人。
太医毕恭毕敬的诊脉开药,说得无非是风锦石听过无数遍的医嘱,直到药端过来时她想起计徽的话。
“来,喝药。”女子又把药往前送了送。
为了不喝这陌生人递来的汤药,风锦石决定歪头装晕。果不其然这招好使,屋里变得混乱起来,那位女子的身份也初现端倪。
“长公主,属下有事禀报。”
“嗯,出去说。”长公主临走前嘱咐侍女道:“守着郡主,不准有任何差错。”
装晕的风锦石耳朵微动,听着那两位侍女的谈话。
“这位就是永明郡主吧?生的可真好看。”
另一位表示认同,惋惜的叹口气道:“可怜身子不大好。”
“你说郡主长得这般貌美,那他的兄长定也俊美不凡。”
“诶,不对。要论俊美,谁也比不上咱们公主的驸马吖~”
侍女的话题越来越偏,到最后愣是把风锦石给说睡着了。睡梦中的她晃晃悠悠的来到河边。
......
几只水鸟游过,河水如往日般缓缓流淌,一旁的浅滩处横塘着个人,几只青蛙在她身上跳了又跳。
也许是烦了青蛙的闹腾,也许是被阳光的刺激,躺地之人缓慢的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天空。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快箭从头顶飞掠而过。
危险的环境使她以最快的速度清醒,利索的爬起来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呵,没成功。”
玉青蘋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观察环境,似有似无的听到有人喊了几声救命。
紧接着远方的求救声越来越近,一男一女前后朝着河边跑来。女子因摔倒在地慢上几步,五六支快箭射到她的身边。
“萍萍!”男子连忙回身去护。
很快被敌人所包围。这些人穿着邋遢,举止粗鲁,像是强盗土匪之流。
男子的额头渗出大颗汗珠:“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你们竟敢杀人越货!”
为首的头领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少他妈废话!识相的把钱交出来。”
“没钱。”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没钱?”强盗头领冷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上京赶考的书生,像你们这些书生都有官府给的官银做路费。”
“早就被上一道强人劫了去。”说到这书生委屈极了,双目通红死盯着强盗道:“县里就给了十两银子,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惦记。苍天在上,这世道怎会变得如此不堪!”
“呸!”强盗头领吐出口中的唾沫骂道:“少给老子装清高。你小子就算考上了,日后也是贪官,烂官。倒不如今日杀了你,也算为民除害。”
萍萍行礼哀求道:“大王,我兄长是乡试经魁,他是有大抱负的人,他一定会是好官。求您放过我们吧。”
粗鄙的手指抚摸着她白皙嫩滑的脸蛋道:“喂,书生!你把妹妹抵给我,我放你去赶考,记得要好好考。最好考中状元,老子也做做状元公的亲戚。”
萍萍顿时吓哭了,她躲在兄长的身后。
“休想。”书生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就拿头去撞头领的肚子。头领吃痛后退,书生乘机拉过妹妹向前逃去。
直到来到河边才停下脚步,可怜的兄妹已退无可退。
旁边的萧萧芦苇冷不丁晃荡几下,书生与头领都注意到芦苇荡里的动静,头领率先横刀一气呵成:“谁!滚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悉悉嗦嗦的声音,头领用眼色指挥手下上前,他认定芦苇荡中藏着有人。
确实,玉青蘋正藏在其中。
她屏气凝息,心脏却怦怦直跳。此刻芦苇正一层层的被扒开,玉青蘋不得已的走了出来。
她被强盗推搡着来到头领面前,魁梧的头领上下打量着她装扮,最后得出结论道:“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剁他只手,给他家里递信要赎金。”头领说得轻描淡写。
强盗们不由分说的摁住玉青蘋的手,明晃晃的钢刀就要落下。
“慢着。”玉青蘋控制住发抖的声音道:“应该先写信,后砍手,不然我如何写信?”
强盗喽啰愣了下,紧接着头领的巴掌就打过去,边打边道:“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蠢货!去,给他准备纸笔。”
玉青蘋是想拖延时间,但一封信又能拖几刻。她的胳膊很快又被人摁住,她试着挣扎却招来更多的人来钳制。
这时飞过几片不合时宜的落叶,玉青蘋身上的钳制随之消失。那些强盗尽数倒地,沾着血迹的树叶缓缓落在尸体上。
而这一击则是出自那位书生之手。
头领提着刀朝着书生冲来,看着他那一人高的巨刀,玉青蘋只觉头皮发麻,此刀定能将书生活生生劈成两半。
但书生脚尖微转不仅躲闪而去,还将巨刀卸下。头领不甘示弱一掌直冲对方面门。
书生完全不惧,迎上他那一掌。
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头领滑行数米才停下。他手下的那些喽啰一看大哥战败,全部丢盔下架跑的飞快。
书生迈着步子走向头领,他每一步都迈的很重,略显佝偻的背影一点也不像武林高手。
“你.....你想干什么?”头领捂着胸口不停的往后闪躲。
“走吧,别再干杀人越货的买卖。”
头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对方肯留他一命已是万幸,他连滚带爬的离开,遗失一旁的配刀都不敢捡回。
书生又转眸看向玉青蘋。
“多...多谢。”玉青蘋一时着急,回了个万福礼。
对于男子行女子礼,书生微皱眉头,也没说什么。他蹲下身去,唤着早已晕倒的妹妹道:“萍萍?”
“我这里有醒神的药。”玉青蘋掏出荷包道:“虽说沾水,应该还是有效的。”
书生站起身来,一阵晕眩上头,脚步不稳直接靠到玉青蘋肩上。
玉青蘋撑着胳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好问道:“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一口黑血,这口血浇湿玉青蘋的衣物,书生的身子明显撤了劲儿般跌坐在地上。
“这.....”看着还在吐血的书生,玉青蘋找遍身上的药也只是拿出些补血凝神的。
“泡发了,没用了。”书生抬手运气,封住自己几个大穴,费力的抬眸道:“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求到你。请你务必护送我妹妹回乡,风锦石。”
他竟然认识风锦石!?
玉青蘋的眼睛瞬间瞪大一倍,自己方才那副模样,岂不是让这人识出端倪?
她的顾虑随着书生的气绝而消失。
玉青蘋不确定的再探下鼻息,又不可置信的收回手来,方才还能以一敌百,怎么转眼人就没了?
意识到怀里躺着具尸体,玉青蘋不再平静,她爬起来转身就跑,跑出去一里地又想起书生的嘱托,想到那位名唤萍萍的姑娘还晕在河滩上,若是醒来看到兄长的尸体,又该如何自处。
于是玉青蘋折返回来,正如书生所言被水泡的药是无用的,醒神的药对萍萍亦是无用。本想用水将她泼醒,又怕她见到至亲离世伤心,便壮着胆子先将书生的尸体藏进芦苇荡。
谎言已经编好,就说书生抢到匹马报官去了,官兵将强盗围剿,官府大赞书生临危不惧,决定派州府衙役护送书生上京赶考。
当然,这些话并未能让萍萍信服。但她知道是面前的是救命恩人,又带着自己来客栈投宿,原是不该埋怨对方的隐瞒。她挣扎的要起身行礼道谢。
玉青蘋制止她道:“你躺好休息,我答应过你兄长送你回乡,还不知你的家乡在何处?”
“林州府。”
“好。你不必忧虑,养好身体要紧。厢房我已经付过钱,你且安心住下。”
“英雄要丢下我?”萍萍急忙起身,紧紧揪着玉青蘋的衣袖,她还未从恐惧中脱身,此刻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出去办点事。晚些回来,若是饿了就叫小二。”玉青蘋放下散碎银两便离开客栈。
她还要去寻风锦石的踪迹呢。
王府侍卫响应的很快,想必风锦石已然得救,只是郡主目前下榻何处不太好打听。而玉青蘋落水后昏迷,一路被水流冲到下游浅滩,与二人相见的陈郡已隔数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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