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乐队

“‘那个东西’?嗯……”以袅闭上眼睛,分析着塞莱从地道带回来的情报。

“我们不能直接冲进去吗?”粉色小卷毛一脸天真地抬头看向知闻和以袅,问出了个蠢死人不要命的问题。

知闻一听便乐了:“那你刚刚怎么不直接冲进去?”

塞莱马上一脸严肃,用自己刚学会的新词回答道:“因为担心打草惊蛇!”

知闻一副乐呵呵的嘴脸,显然已经忘了自己才被这句话原封不动地怼过:“你也知道打草惊蛇啊。”

塞莱不吭气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知闻,脸上却满是不服气的样子,嘟着个嘴能挂茶壶。

半晌没人出声。

猛地,以袅睁开双眼:“王苟家在哪儿来着?”

知闻闻言看向以袅,他勾唇一笑,指了指旁边:“巧吧,大家伙都是街坊的邻居。”

*

两个彪形大汉坐在地道口,守着个破门,尖细声音的大汉打了个哈欠,此时,他感受到有些百无聊赖。

粗重声音猛地推了尖细声音一下:“认真些!”

尖细声音打了个嗑,猛地回过神:“哦……哦!”

寂静已久的地道突然响起脚步的回声,两个大汉猛地回头,看向地道深处。

三个身影缓缓从地道的台阶上走下来。

“嗐,是你啊!”粗重声音的大汉喊道,“这回记得带‘那个东西’了吗?”

尖细声音跟着喊道:“看来不仅带‘那个东西’了,还带了些别的——”

“小朋友?”粗重声音跟着补充道。

“大叔。”塞莱向前两步,笑得格外甜蜜。小粉毛掏出一块石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道:“我就说我是忘带了吧!”

*

门内是一条更加漆黑幽长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三人对这景象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看起来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进来得这么简单。”以袅脚都迈进门了还在腹诽,“门口那对哼哈二将怎么跟摆设一样?”

塞莱哼着小曲走在最前面,双手抱着头,一脸悠哉游哉;反观知闻,脸色却有些过于沉静了——这和平时咋咋呼呼的他完全不同,甚至透露出了一种严肃的气息,只不过神色看起来略显得迷茫,很有种懵懵懂懂的感觉,陌生得让以袅还以为这副漂亮的躯壳里住了个别人。

“?”以袅猛地从知闻身后探出头来,手猝不及防地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知闻瞬间挺直了背部,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一样瞪圆了眼睛:“小鸟,你干什么?”

以袅收起手,转而笑眯眯地道:“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手贱就没把持住。”

知闻叹了口气。

“所以,你想什么呢?”以袅没放过魂魄归来的知闻,继续道。

知闻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刚刚……”

“又是一道门!”塞莱的惊呼突然从前面传了过来。知闻和以袅抬头看去:一堵极高的大门“顶天立地”地怼在他们面前,看起来有数层楼高,像个巨人。

“搞什么啊?”看到这堵门的瞬间,塞莱猛地感到耳朵有些不舒服。他摇了摇头,又拍拍耳朵,“好吵!”

是,环境不安分起来。

不仅仅是声音的不安分,洞道到这里,已经扩大成了一个极大的穴室。天顶极高,门从上到下占据了全部的高度,这样的高门着实令人疑惑,让人好奇背后究竟在隐藏着什么。

猝然,细密的噪声猛地又从门后渗漏出来,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小刀从背后刺出,通过石块与铁的缝隙中无孔不入地挤来,再加上在洞室内部的回声,蜜蜂群般“嗡嗡”地如潮水淹没三人的听觉——塞莱反而应该是反应最轻的那个,因为他好赖还有一只精神体共担感觉,但以袅和知闻便遭了大罪。

这声音出现得如此突然,仿若安装了什么音响机关般令人猝不及防。一瞬间,以袅便感到头里开电钻了般,疼痛伴着晕厥一股脑袭来,让他眼前一黑,几乎快晕了过去——噪声让他反胃,结果一时脱力,脚底一滑就要向旁侧的地上歪去。

蓦地,知闻恰到好处地伸出手,微微扶住以袅的腰,给了一个着力点让他站住脚。以袅顺势因为眩晕而脑袋不自觉靠在了知闻胸膛,意识还没有从噪音的影响中清醒过来,眼神迷离、呼吸急促,带得胸口一阵阵起伏。

知闻单手揽住以袅,另一只手在兜里翻了一下,掏出个什么东西出来。旋即,他手上动作拂过以袅耳畔,怀里还在迷糊的以袅顿时感到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耳道,噪声瞬间小了一半不止下去——以袅这才察觉到自己被知闻塞上了一对耳塞。

被噪音恶心得翻滚的胃部终于舒坦了。

“……谢谢。”以袅深呼吸,稳住重心,撑着从知闻怀里站起身。

旁边的小卷毛还挠着一头粉发——小孩刚进化成哨兵,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整个人被噪声裹挟,差点就闷成了一盘红烧蛋炒饭。

尽管如此,塞莱竟然还能坚持住不完全不发出声音,哼哼唧唧憋着委屈巴巴的一张脸,眼扑闪扑闪地瞪得极大,仰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瞅着大门。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来回打滚,水灵灵的,如同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看起来是受了极大的折磨。

如此乖巧的小孩——以袅嘴上不承认,实际最受不了这种萌物,从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迅速掂量了一下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住纯粹的“噪声攻击”,随后手上一动,便准备将耳朵上才被知闻塞上的耳塞拿下给塞莱——虽然不太卫生,但都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穷讲究。

下一秒,身侧的知闻捕捉到这动作,他挑眉,立刻抬手将以袅拦了下来。以袅看了眼知闻,挑眉就要开口问这是什么意思,知闻则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塞莱,旋即呼出一口气,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副耳塞,朝以袅晃了晃。

“哆啦A梦吗你?”以袅眨眨眼睛。

知闻随手将东西抛给塞莱,回答道:“那是什么东西?”

以袅眨眨眼睛,却没回答。他调整好知闻塞进自己耳朵里的软塞,猝不及防地接上了刚刚知闻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茬:“所以呢?你觉得什么?”

知闻看着以袅,却突然歪嘴邪笑了一下。他同样没有回答以袅的问题,却转手撑住了身侧的石门。

那堵石墙一样的高门,就这么被轻轻一推,猛地便开出了一道口——

激烈的重金属音乐瞬间便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劈头盖脸灌了三人一身,尖锐的音符冲进哨兵的耳膜,如同整个头颅被针尖组成的球体撑得满满当当,疼痛撕心裂肺,说是酷刑都不为过。

在极大的声量面前,再优美的旋律都会成为噪音。然而不知道知闻那耳塞是用什么制成的,竟硬生生隔绝掉了一半的音量——然而尽管如此,也将将只够维持几个哨兵的正常活动。以袅看向身侧的塞莱,发现他的表情也是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好歹不会因为精神崩溃而突发暴走。

“进去吧?”知闻朝门内的方向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极为漂亮的微笑。

以袅看着冲自己微笑的知闻,便知道这家伙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过一场话题。

那家伙撑着门,微微歪着脑袋看向以袅,嘴角全是笑意。

现在确实不是聊天的地方。

好吧。

就这样,以袅泄了口气,侧身向门内走去。而在进门的一瞬间,他的余光看到了知闻的耳朵——

那里空无一物,没有任何耳塞隔音的痕迹。

*

“老鼠说自己只能在下水道啃食残渣。”

“牙齿被发硬的面包块磨掉一块。”

“原来那不是残渣,而是石块。”

“而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

歌词古怪,刺耳的乐声伴随着刺眼的灯光,连个缓冲也没有,门后的世界就在石门重重砸下的一瞬间突兀地冲击到了来人面前。

这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此时的景象终于有了半分边缘区的感觉:干柴瘦骨的人群衣不蔽体,伸出去的手如同枯树枝,努力向上挥舞着,像一团乱糟糟的荆棘丛;这些“浓稠”的瘦长黑影子们簇拥着,聚向房间内一个巨大的舞台——那是一个石块垒成的土台,噪声便是从上面传出来的——五彩的炫目灯光不停变换,让人诧异边缘区怎么会有霓虹灯:然而仔细看去,绚丽刺眼的灯光却不是电气产物,而是不同颜色的碎玻璃酒瓶反射出内部的迷光,被两两扎成一簇,用绳子捆在一起悬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利口正对着舞台上用力嘶吼到整个人都变形的主唱——

那人消瘦得简直是一具骷髅。

以袅揉揉眼睛,很怀疑是什么意志能支撑住这样几块搭起来的“骨头”能发出声音。

“天呐。”身旁的塞莱悄咪咪感叹,又往以袅身侧靠了靠,“我应该一把就能掰断他的大腿。”

“I give you L O V E!”

蓦地一声刺高的高音,骷髅躬下身子,以袅清晰地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他脑袋被这古怪的歌喉袭击一空,只顾着想道:这骷髅,喉咙当真不会流血吗?

然而随着这一声高音,人声鼎沸到了一个顶点,每个人吼出参差不齐的合唱,手中都颤抖着高举着、摇着乐队的传单,那传单上鲜血淋漓的断舌随着节奏摇摆,像无数真实的、打开的口腔。音乐至高/潮处时,他们还会向天空抛洒一页页传单,让纸张飞舞着充斥着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像冬季纷飞的鲜红雪片——

——带着断舌的雪片落在了地上,地上全部是零散的传单,被踩在脚下,践踏着,撕扯成数片——也说不清这究竟算是一种崇拜还是蔑视,但显然,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无上的热浪中,沉浸在被创造出的“自尊、自由和个体至上”的疯狂中。

每个人都在尖叫、疯狂地尖叫。他们瞪大双眼,仿佛眼球即将从眼眶里脱落;他们放声嘶吼,仿佛下一秒嗓子便会从嘴巴里咳出来。

这氛围,这古怪的氛围。

一群精神被控制的疯子。

以袅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耳廓充斥嘈杂的音乐声,心头一团乱麻。

他似乎想过,也似乎没想过,眼前竟然会呈现这样的景色。

然而就在他呆愣之际,突然,以袅感受到肩膀被碰了一下。

那是很轻的一推,但以袅径直捕捉到了那动作,他转头看了过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向以袅。

“哈喽?”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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