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婴儿的身体限制太大,西尔斯每天最大的活动也不过是被女仆抱在怀里,出门散步。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西尔斯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拨弄着头顶悬挂的星星玩具,他对这些婴儿玩的东西不敢兴趣,但他实在是太无聊。
除了伊尔迷会偶尔过来跟他说说话,女仆们都公事公办,只负责他的起居生活,加之西尔斯从来不哭,女仆们对他很放心,喂食的时候会自言自语地和他说几句话外,剩下的时间西尔斯只能嚯嚯头顶的玩具。
“我可爱的的西尔斯,妈妈来了。”身穿黄白相间礼服的贵妇抱起西尔斯,她手上拿着柄扇子,漂亮的脸被一块电子屏给遮住大半,只露出艳红的嘴唇和优美的下颌。
差点忘了,他的母亲最近也会来看他,给西尔斯无聊的生活增添了点乐趣。
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西尔斯在基裘怀里是最放松,他乖巧地窝在基裘怀里,任由对方为他挑选各种奇怪的裙子。
没错是裙子,基裘很喜欢把他打扮成女孩子。
“今天给穿这件。”基裘从衣柜里翻出一条雪白的蕾丝裙,三两下给他换上。
婴儿的在小的时候,五官并不能展现出具体的性别特征,裙子套在西尔斯身上并不违和,不如说有点过分合适了。
他的头发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浓密,不再像刚出生时稀疏,黑发蓝眼睛,配上那件蕾丝裙,让西尔斯像只拥有生命的洋娃娃一般可爱。
“啊——”基裘发出短促的尖叫声,电子眼疯狂闪烁,“我可爱的西尔斯,你简直就是天使!”
西尔斯习惯了母亲过分夸张的情绪,他眨了眨眼,任由着基裘摆弄着他。
他很少接触人类的服饰,对于基裘给他换上的各类洋装裙子都很感兴趣,两人玩得开心,奈何婴儿的体力有限,一个小时后西尔斯已经有些困了。
“呜哇。”再基裘打算继续给他换衣服时,西尔斯表示了抗拒,他推了推基裘的手偏过头。
“已经累了吗?”基裘接到了他的暗示,她犹豫地拿起另一件水蓝色的洋装,“再换一件西尔斯,最后一件。”
不要,这绝对不是最后一件。
按照基他以前的经验,后面还有十多件衣服等着他。
虽然他其实很喜欢基裘为他亲自挑选的服装,但是真的很累。
“妈妈,爸爸找您有事。”伊尔迷的到来让西尔斯仿佛看见了希望,他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伊尔迷接受到他的信号,从善如流地将他抱起。
听到伊尔迷的话,基裘果断地放弃了换装游戏,她拎着裙摆匆忙离去,床上的儿童服饰散了一地,没有基裘的命令,这些东西女仆们不敢自行收拾。
西尔斯埋在伊尔迷身上松了口气,熟悉的血腥味从对方身上穿出,西尔斯眼睛一亮,他抬头看向伊尔迷,眼睛里满满的期待。
是出任务了吗?有礼物吗?
“有哦。”伊尔迷没有任何障碍地读懂了弟弟的想法,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挂坠,挂坠上刻着繁复的纹路,纹路的凹槽处有黑色污泥,西尔斯猜测那是血。
他迫不及待地手捏住了吊坠,感受着吊坠主人临死之前,对生命流逝的恐惧与无措。
西尔斯咽了咽口水。
他假装握着东西玩耍,随后像以前一样从在掌心处变出一张小小的口器,吸食着那些恐惧情绪。
干涸的灵魂得到短暂的滋润,西尔斯脆弱的人类□□轻松了不少。
他咿咿呀呀地对伊尔迷露出灿烂的笑容。
伊尔迷黑洞洞的眼睛没什么波动,他伸手拿起那件被基裘丢在一边的蓝色裙子,又看了看西尔斯身上的洋装。
突然开口道:“西尔斯,我觉得你穿蓝色更好看。”
背后陡然涌上一股恶寒的西尔斯:“……”大哥,不会吧,你不会也要玩换装游戏吧。
十分钟后,很少流泪的西尔斯趴在伊尔迷身上嚎啕大哭,不哭不行,他现在真的很想休息,不想换衣服了。
往常轻而易举能够明白他意思的伊尔迷,此刻盯着西尔斯蓄满眼泪的眼睛沉思了几秒,“西尔斯是在跟我撒娇吗?”
他拍了拍西尔斯的背,“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才没撒娇,我想要睡觉,想休息!
伊尔迷见他继续哭,歪歪脑袋又问:“是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不是!
西尔斯一巴掌按在了伊尔迷的脸上,不被人理解的感受,让他一时忘了他的手掌处那只如同小型绞肉机的口器。
血珠染红了地上雪白的羊毛地毯。
西尔斯呆滞地放下手,黏腻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掌低落。
他僵硬地看向伊尔迷的侧脸,那里少了一块肉。
但伊尔迷仿佛没感受到一般,面无表情地捏住西尔斯的手,强行翻了过来,掌心那个像怪物一样的嘴巴暴露了出来。里面尖锐的牙齿贪婪地咀嚼着伊尔迷脸上的那块肉。
“啊,西尔斯,你手上好像长了奇怪的东西,不要紧吗?”
越来越多的血液在伊尔迷苍白的脸颊涌现,一直滚到他的颈侧染红胸前布料。
西尔斯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来话,他几乎是立马收起那只口器,用正常的双手捂住伊尔迷的伤口。
人类是种相当脆弱的生物,有时甚至会因为一道细微的划痕死去。
鲜血从他指缝涌出,温暖濡湿的触感让尼汗毛倒竖。
伊尔迷也会死掉吗?
也会像普通人那样死掉吗?
这个念头像个魔咒一样在西尔斯大脑深处盘旋。
变成婴儿后,西尔斯的思维多少会受到影响,他死死按压着伊尔迷的伤口,真正地崩溃大哭起来。
在伊尔迷的印象里这还是西尔斯第一次这样哭闹。
为什么,伊尔迷不解地摇晃着西尔斯,“你饿了吗?”
你在流血,为什么还要关心我饿不饿?!
“还有,西尔斯刚刚手上的是什么?好像一张嘴。”
你在流血,你没注意到吗?快出去叫人啊!
西尔斯哭的声音更大了,祈求通过这样的方法引来女仆。
但是没有人来。
看着伊尔迷愈加惨白的脸色,西尔斯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伊尔迷看懂了西尔斯的意图,“啊,你是担心这个伤口吗?”
他戳了戳西尔斯的手,示意他松开。
“这只是小伤哦,死不了的。”
这点伤还没他训练时候的严重,为什么西尔斯会哭得这么伤心,啊一定是他太在意我了。
伊尔迷无机质的眼底露出点点笑意,“我很开心哦,西尔斯这么关心我。”
“但是见到血就这么害怕果然不太行,以后工作的时候怎么办。”他苦恼地揉了揉西尔斯的头发,完全不在意自己脸上开了个洞。
“还有西尔斯还没回答我,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嗯西尔斯?”
伊尔迷晃了晃趴在肩头的弟弟,没动。
“唔,是睡着了吗?”
只是人类的身体彻底没电,但能听得见外界声音的西尔斯:“……”
看着那道可怖的伤口,西尔斯恨不得冲着伊尔迷大喊,快去包扎。
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他从未想过伤害家里的任何人,但属于邪神的身体显然已经饿到了极致,开始饥不择食,不被西尔斯操控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像刚刚那样彻底失控。
对不起,他挣扎地睁开眼,紧紧搂住伊尔迷,无声地道歉。
伊尔迷只当他太累了,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他没有把西尔斯抱回摇篮,而是敲响了席巴的房门。
——
作为一家之主,席巴在监视器里看到了事情的全貌,但仍旧看得不够清楚。
“长出一张像怪物的嘴?”身材高大像一座小山一样的银发男人从伊尔迷手中接过西尔斯。
西尔斯此刻任由他们摆弄,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当席巴打开他的手掌时,他特意将口器变了出来。
圆形的口器微微张开,席巴能清楚看清里面泛着寒芒的獠牙,它明明长在人的手上,却像一个无底洞,猩红细长的舌头时不时在里面蠕动,诡异又可怕。
如果力量允许,西尔斯可能还会把触手都变出来。
无所畏了,如果自己控制不住的话,还不如揭开自己怪物的身份让别人控制。
“这是什么东西!”基裘的嗓音变得尖细,她尖叫地握着西尔斯的手,电子眼上红光疯狂闪烁。
她不过离开了片刻,她的西尔斯,她的西尔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基裘的反应在西尔斯的预料之类,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怪物。
西尔斯更在意的是席巴的态度,他的父亲,揍敌客的家主。
出乎他意料的是,席巴并没有因此把他看做怪物,反而第一时间找来医生为他做检查。
“这东西是突然出现在西尔斯身上然后咬伤了你?”席巴望向自己的长子。
“啊,没错。”伊尔迷面无表情地回答,“是突然出现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他脸上的伤口还未止血。
一旁安静接受检查的西尔斯挣扎地翻起身,扯了扯医生的衣角,又指了指伊尔迷。
席巴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笑了笑,“伊尔迷,先去处理伤口,西尔斯在担心你。”
他不觉得伊尔迷伤得有多重,这点伤那怕伊尔迷不用药,以他的身体素质用一天就能恢复如初。
“好的爸爸。”伊尔迷掏出念针,因为角度原因,西尔斯只看见伊尔迷在脸上扎了几下,再转过头,血已经止住了。
他速度很快,见证全部过程的西尔斯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扎两下就好了?
唯恐伊尔迷死了,担心了一路的西尔斯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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