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壑单手抓着葛严后领,直接把人拎了起来。
葛严又叫了一声,挣扎着喊:“你放手!放开我!”
凌壑唇角一勾,“不放,谁叫你欺负我家孩子?”
葛严挣扎了几下发现没用,急得满脸涨红,“林栖你除了靠家里还会什么!你就是个垃圾废物!啊!放开——你!”
凌壑提着葛严用力晃了几下,直接给人晃噤声了,他像观察什么变异生物一样,侧头盯着葛严,惊讶道:“你也知道我家孩子家里有靠山啊?那你还敢惹他?”
他说着,左手屈指,在葛严头上梆梆敲了两下,“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哦~听声音是有点空旷。”
工房里还有其他学生,听着动静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议论声嗡嗡响起。
葛严被人像抓小鸡仔一样拎着,挣脱不开,气得整个人都快炸了,用力踢腿挣扎,“放开我!放开!”
“也行~毕竟拎着也怪累的。”凌壑说着,吹了声口哨。
片刻,一头纯黑色的巨狼从门外踱步进来,接近两米的高大身躯以一种堪称优雅的姿态绕过桌椅,彬彬有礼地在凌壑身侧蹲下。
“你应该听说过吧?我是驯院的。”凌壑以一种投喂食物般的姿态,把葛严放在巨狼面前。
巨狼眯起一双鬼火似的绿眼,很配合地低吼一声,张开嘴,露出一口獠牙。
凛冽的野兽气息扑面而来。
葛严忽然就老实了。
不动也不说话,只有小腿在微微发抖。
凌壑掸灰似的拍了拍手,走到林栖身旁,笑着在他头上揉了揉,然后仿佛脾气很好一样对葛严道:“好了,道歉吧,说一百遍林栖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葛严脸色难看地咬着嘴唇,不吭声。
这时那只巨狼又朝他低吼一声,从上方探身凑近,在地上磨了磨爪。
葛严僵硬地抖了抖,脸色惨白地颤声开口:“林栖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凌壑竖起一根手指,“不错,第一遍,还有九十九遍,好好说,别抖,口齿清晰一点。”
三分钟后,围观的学生已经在后面站了一圈,卫老师闻讯也从材料区赶了过来。
他看看那只面目凶恶的狼,又看看那位张扬跋扈的驯院老师,再看看呆若木鸡的葛严和乖乖站着的林栖……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凌老师?”
凌壑朝他笑笑,“稍等一下。”
卫老师:“什么?”
他看向葛严。
葛严的眼圈都红了,一副使劲憋着泪的样子,委屈又求助地朝他看了过来,“卫老师……”
“是这样的,卫老师,您也知道,不同院系的做事风格一向不太一样——”凌壑说着,又朝葛严扫了一眼,“没跟你说话,继续,别停。”
卫老师左右看看,刚想开口就被凌壑打断。
“我们驯院一向很喜欢替某些不懂事的家长教育孩子。”凌壑说着,眸光一扫,“还有三遍,大声点,听不清楚不算。”
葛严吸了一下鼻子,“林栖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卫老师又看向林栖,还没开口,就被凌壑侧身截住视线,“卫老师,你也听见了,这位同学在跟我家孩子道歉,既然道歉,就说明他做错了事,欺负了我家孩子。我们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家长,也不多追究了,只让他道个歉就算了。”
旁边,葛严终于说完了一百遍,没忍住丢人,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别人看到这幅画面,大概会以为葛严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凌壑却好像对这种效果非常满意,朝葛严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又对卫老师道:“是这样的卫老师,今天周五,我是来接我家孩子放学的,现在已经接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您去忙吧。”
卫老师:“……可是今天下午还有体育课和健康课。”
凌壑:“已经帮他请过假了。”
卫老师:“……”
他沉默片刻,看看巨狼又看看凌壑,还是忍不住走到林栖面前,想听他亲口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声道:“葛严扔了我的东西,不过已经道过歉了。”
好吧……卫老师笑得有点尴尬,“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记得跟老师说。”
凌壑笑了一声,视线扫过四周,语气堪称跋扈,“卫老师说笑了,怎么还会再有下次?我家孩子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卫老师不说话了。
整个手工教室也诡异地一阵沉默。
那些看热闹的学生表情有些复杂,他们其实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林栖不能惹。
在过去这几天里,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跟着议论过林栖,现在多少有些后怕。
凌壑俯身对林栖眨了下眼,“走吧,我们早点回家,给妈妈一个惊喜。”
林栖看着他,欲言又止地点了下头。
巨狼像能听懂人话,闻言优雅地甩了一下尾巴,高傲地扬着头在前面带路。四周看热闹的学生顿时躲得老远。
出门之后,凌壑问:“你那更年期小跟班呢?”
林栖说了祈越在哪,于是凌壑又带着他去找许慎行要人,全程一副恶霸家长做派,和许慎行夹枪带棒地聊了一通,好在没打起来。
出了造院之后,林栖忽然想起什么,对凌壑说自己要回去拿点东西,凌壑问要不要陪他过去,他说不用。
林栖往回走时,祈越很自然地跟着一起。
凌壑在后面“咦”了一声,“你现在跟我家孩子相处挺好的嘛,更年期提前结束了?”
祈越脚步一顿,“做助教的收入不够你治脑子吗?”
林栖回头一把拉住祈越袖子,拽着他往前走,“快点,晚了就找不到了。”
“找什么?”
“垃圾桶。”
两人说着话一起走远,凌壑又啧了两声,“果然相处得挺不错嘛。”
林栖回到手工教室,找到自己座位旁边那只垃圾桶,却发现里面空着,垃圾已经被倒掉了。
同一时间,四楼东侧,副院长室。
长得歪扭扭的糯米小人儿坐在一摞书上,怀里抱着热水袋,手上拿着长柄勺,正从一只小瓷碗里往外捞糯米,嘴里吧嗒吧嗒地吃。
旁边的工作桌上摆着一只白瓷托盘,托盘上垫着干净的绵纸。
纸上放着三块黏土蛋胚,其中两块是在垃圾桶里摔碎的,三块全部拼在一起就是一颗完整的蛋形。
叶寻上午已经听说了孵化失败的事,还特意去工房看过一眼,当时没看出什么问题,回来之后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蛋胚看起来完全就是孵化失败的样子。
但他一向很信直觉。
桌上亮着台灯,叶寻戴上手套,拿起其中一块蛋胚,在手上掂了掂,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又将三块拼合成一个整体,转着看了一圈,依然没有异常。
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把台灯又调亮了一些,单独取出最小的那块黏土,对光看了看,又顺着开裂的纹理,从边角处掰下一块。
确实是实心黏土,没有孵化……
嗯?
等等。
裂纹好像比想象的深。
他看到刚掰开的黏土断面上有一条极细的纵向纹理,转过一点角度,那道纹理在光影交界处看着更加明显。
他又掰了几块,找到了更多像这样的细纹。
片刻,叶寻放下那些碎块,重新拿起完整的半块蛋胚,将断面对光,弧面朝向自己,只看了短短几秒就霍然起身,又拎来两架台灯,全部调成最亮,把光线集中到一处,再将半块蛋胚对光细看。
果然。
那些裂纹不是只在蛋胚表面,而是呈点状一直贯穿到底,对着强光能看到裂纹底部的细小光点。
叶寻闭上眼睛,在脑中描绘图像,能想象出蛋胚中心有一个极小的点,向外延伸出放射状的细线。
这样看来,那些细纹就不是缺水开裂,而是某种孵化迹象。
叶寻在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夸自己一句:我真厉害,这都被我看出来了,其他老师都没发现,还以为这颗是个哑蛋。
可惜中途就裂开了,没能孵化完成。
等等……
等等等等!
叶寻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正常孵化状态下,蛋也是要裂开的,只不过裂的是外壳而不是整体。
这里有个思维惯性,一般人会觉得“壳”一定不会是实心的。
唔……我真厉害,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但是这才三天……
真的假的?
就算要破纪录,也不用直接对半砍吧?
叶寻脸色复杂,屈指抵在唇边,嘴里默念着,如果真的孵化成功,时间就在昨天夜里到今天清晨之间。
工房是上了锁的,孵化箱也是密封状态。
可如果真的孵化成功,那只造物又去哪里了呢?为什么没在孵化箱里找到?
叶寻闭着眼睛脑补当时的情形,脸上表情越发复杂……
该不会是跑了吧?
想象一下,一只鼻屎大的小东西,趁着高师傅检查的时候,藏在视觉死角,一开门就溜了。
好合理……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就是……
中级造物。
叶寻沉默了。
怎么回事啊小林同学……说好的笨蛋呢?
两眼一睁就是码字,我真粗长~(叉腰)
明天要出门一天,就没时间写了(缓缓躺下)(安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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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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