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走廊的玄机在那半疯半醒的话语中被揭露得干干净净。
所以岁生春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往上的路,一直往上,每一层的面积不断地变小,在最高处,是一处与此处的原始气息格格不入的现代化实验室。
依然是灰绿色与红色交织,红色的灯光映照在透明的玻璃上,力量的洪流流转在里面,轻敲一下,强度不低,绿色的灯光下是一片整齐的营养仓丛林,空空荡荡的仓体内部清晰可见液体的流动,如同恐怖片中的boss实验室一般的场景,而这里的资料显然比下面要多不少,一摞一摞地堆叠在柜子里。
一一翻看过去,全是实验报告,归纳整理完后,信息量远远不如底下找到的资料。
不过她还是从中获得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再有最多三年,此人就要开始行动。
他上面列举出来的实验计划,两年后会开始全部启用,预备在毁灭来临之前,即一年的时间,倒流时间。
毁灭有一个习惯,每一年祂都会亲自前往每一个世界实地检查,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害妄想症,像是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如今应激了一样。
这个习惯给所有人都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侧面说明了这确实是一个管用的政策。
岁生春对于毁灭不太感兴趣,她只对此人的计划感兴趣,特别是他现在的计划需要大量的人奠基,她的世界会不会也被盯上。
皱眉思索片刻,如今的线索不多,也没法断定,岁生春继续翻找。
很快就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从资料上看,这个地方,应该有个隐藏的房间,实验报告里面的实验地点,常常提到一个名叫顶园的地方,出现频次甚至比此地出现的频次更高。
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岁生春的眼睛扫过紧贴矗立的营养仓还有随处可及的透明管道,这些应该就是运送他从人体上吸收的能量的管道,沿着这个找,应该就能找到。
只是这偌大的实验室,盘旋交织,时不时又是几个管道交汇一起,又分开,比蜘蛛网都要复杂得多,需要一点耐心才能寻找到头尾。
岁生春随意找了一根最近的管道,就开始追根溯源。
走着走着,目光有些出神地看着管道里面流淌着的脉脉涓流,就是从他们体内抽出来的能量,银白和赤红交织着在里面盘旋,在绿色的溶液里面格外显眼,它们时而一前一后,时而相互交错。
运气真好,一来就有了引路者。
确实,她的运气很好。那两道显眼的色彩正是赢无忧和澄明的力量,虽然感受不到气息,但是光凭颜色就能猜出一二,毕竟这个世界除了他们也再无他人了。
跟在二者身后,他们来到营养仓阵列的中心,有三个明显与其他不同的营养仓,两缕色彩自在地游荡在绿色溶液里,一人进入那个偏白的营养仓,一人进入那个偏红的营养仓。
从头部进去时是缤纷的,出来时却不是,几乎是同时,在营养仓的另一头,两缕白色的,不同于赢无忧力量的银白色光泽,这是苍白的,几近透明的。
岁生春继续跟在它们的身后。
最后停在一处平平无奇的地方,不是拐角处,也不是被试验台遮住的地方,就在进门的地方,旁边有一面挂满末日图像的墙,它们消失在一幅银月花庭图中。
那幅画上的银色月光分外地好看,只是布满锯齿的花有些煞风景,不过也是多亏了这些锯齿花,这画出现在这里才没有违和感。
在花丛的中央,有一座看起来很是惬意的亭子,被风轻吹起纱帐,层层叠叠,飘逸俊秀。
而在纱帐遮盖的阴影处,那最黑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岁生春背后发寒,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
饶是如此,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伸手触碰那两缕半透明能量进入的地方——那个凉亭。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再次睁开眼,原本银光闪闪的实验室已经消失不见,目之所及的都是柔和的月光,照耀在同样亮晶晶的锯齿之上,寒光熠熠,分外渗人。
是那幅画里。
她进入了那幅银月花庭图中。
不同于来到这里看到的所有干枯凋零的景象,这里虽然也有着令人一看就知道是肉食性植物的锯齿花,可是郁郁葱葱的月下绘卷是如此美好,向光生长的植物是如此的倔强,一个个的枝丫都向着挂在天边的银月,如同献祭一般的圣洁美丽。
不过这也只是她乍一看的错觉。
还没等她欣赏起这皎洁的月光,周围原本向月生长的花朵藤蔓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转动,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凉亭转动,这一整片的花朵同时动作,场面极度诡异,岁生春惊出一身冷汗。
额间的汗水落下一滴,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就被中途拦截了。
那是一片叶子,绿色的,明明是带着生机的嫩绿色,明明上一刻她还在欣赏着它们的纯洁,如今她却是绝对不敢靠近一步的。
那嫩绿的叶片接过那滴汗水,转瞬之间就吸收入自己的脉络中,看不见一点痕迹。
岁生春的眼睛紧盯着它,异常的环境令她充满戒备,其中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一株,异常是恐惧的来源。
虽然早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找到能量的终点站,也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毕竟对于自己重要的存在自然会重兵把守,要是她自己,也会这样。
可她仍然很讨厌这种乱七八糟的、诡异的、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玩意。
砰——
接着又是很小声的噗呲声,连绵不绝,就像是一个拉稀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屁股,不停向外放屁。
良好的视力令她看得清清楚楚——是那个吸收了她那滴汗水的那株植物。
叶片浮现出细细密密的小泡,密集地挤在一起,破裂又生长,那细小的噗呲声正是它们发出来的。
只是看了一眼,岁生春的鸡皮疙瘩就竖起来了。
真是可怕,要是这里有个密集恐惧症患者,怕不是直接死过去。
虽然她没有这个病,可她也很想撅过去。
好恶心。
好恶心。
太恶心了!
岁生春忍不住向后靠去,离那个恶心又恐怖的东西越远越好。原本
后面应该是空空如也的,至少在她的印象中和感知里面是的。
可是,当她往后退了才两步,耳边的极速生长的枝丫直接窜到她的眼前,实验里面多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侧头看去,一截与恶心的家伙原本的模样相同的叶片正穿透她的肩膀,自顾自地生长。
第一反应——她伸手想要将那玩意给逮出去,扑了个空。
第二反应——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手从胸前挪动到肩膀上被穿透过的地方,还好好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左手心的能量凝聚成刀的模样,斩向右肩,除去攻击带起的风声,什么都没有变化,那根枝丫还是嚣张地原地不动。
怎么回事?
左手刀片脱手,斩向此时已经完全变异,清秀的繁枝茂叶不复存在,留在原地的是一个巨丑无比的绿色疙瘩,还有源源不断的小水泡生长在表面,比癞蛤蟆的皮肤还要差上一万倍。
能量刀片不偏不倚地斩向其中最大的那团疙瘩,先是干脆的撕裂声,干净利落,接着细小的漏气声一闪而过,噗呲噗呲的声音不断传来,一大堆灰绿色的液体从里面扑腾而出,整个亭子几乎都被它霸占。
岁生春被那液体逼得跳上亭子顶部,从外向里,小心地观察着里面的模样,液体所过之处,争先恐后伸进来的花株枝干都一败而退。
液体沿着石制的台阶继续往外延伸,原本的位置,那个巨大肿瘤一般的草绿色疙瘩已经彻底不见,只有一层坑坑洼洼的皮被遗弃在原地。
不过走到凉亭外两米,灰绿色液体损耗殆尽,亭内石块上残存的液体也在努力地往外扩张,不在油盐不进的石头上面留下一丝的眷恋。
被液体流淌过去的石面甚至还有些干净,光滑得几乎能看到她不雅地挂在凉亭顶部的边角上的影子,像是被抛光了一样,磨砂爆改镜面。
镜面的中心,除去那张丑丑的木皮,还有几个长大的大疙瘩。
表面肿胀,凹凸不平的平面折射出不一的光,紧绷的表皮上一道道裂痕都在标志着它的极限。
它们要爆了。
岁生春看出来了,及时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到亭角之后,以免地面上的爆炸波及到她。
一连串气球爆破之声,和之前的不同,似乎是因为完全成熟的缘故,原本只是安静流淌的灰绿色液体竟然炸的漫天都是。
岁生春的身体幸运地挡在石头后面,第一波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可马上,炸上天的那些溶液就立刻化作第二波攻击,从天而降,将干净的石制表面给糟蹋了。
岁生春再次矫捷地躲过。
似乎也无心针对她,那些灰绿色液体逐渐沿着凉亭的沟壑向下流去,与地面合流,再向远方淌去。
过了一会儿,岁生春悄悄探出一颗脑袋,只见凉亭内部的大疙瘩们全都消失了,只有坑洼的木皮一堆又一堆地落在地上。
还没有到松一口气的时候。
岁生春看着发生异变的地方,窸窸窣窣的声音正从地底传来,是那些溶液最开始流到的地方。
没有存稿了,伤心[爆哭]。
最近沉迷于一部剧,无心写作,存稿都被发完了,可是新的却还没写。
可是那部剧真的太好磕了!太好磕了!太好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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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狂砂之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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