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路上遭受的一系列痛苦,温雀衣咬牙切齿,把所有错都归咎于她的仇人。
等着吧,贱人们,我温雀衣回来了,你们洗干净等着我来收拾你们吧!!
温雀衣冷笑完,忍不住咳嗽起来,唇瓣没有一点儿血色。
“情儿,还好吗?”
“我没事,母亲。”温雀衣好奇道,“好像听到外面有人,是谁?”
“皇帝的人来接我们。”大长公主道。
温雀衣察觉大长公主的情绪,她似乎不太待见皇帝,温雀衣很识趣,没有多问。
她只说:“我们现在是要去见陛下吗?”
大长公主点头。
士兵开路,马车后行。
很快马车就抵达宫门口,骑马的士兵纷纷下马,步行护送,直至第三道宫门,为首人道:“请大长公主和郡主下车。”
大长公主给温雀衣披好斗篷,戴好帷帽,白色的薄纱延至腰间,完完全全挡住外头的秋风。
大长公主先踩着杌子下车,她看着寸步不离的侍卫,就知道避不开,无奈去接温雀衣。
“情儿,慢些,注意脚下。”
“嗯。”一道轻柔动听的声线溢出来,在场侍卫俱是心神一震,未经允许直视皇族乃是大罪,可是他们还是情不自禁。
众人俱知,大长公主和过世驸马有一位千金,在陵州出生不久就被皇帝封为郡主,只身体孱弱,并是个痴傻之人,但皇帝依旧极为宠爱郡主,这些年没少往陵州送东西。
可听方才声线并无痴傻之态,莫非传言有误?
悄然抬眸,只见一只纤细苍白的素手自马车里探出来,漂亮的手指撩开帘子,尔后一个娉婷婉约的身影从马车里缓缓出来,伴随轻微的咳嗽声。
温雀衣在大长公主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帷帽遮住她的半身,她又再未开口,任何人都瞧不出她的虚实。
不过那美丽的倩影已叫周围的人跟入定似的怔然,纵然是在宫里见惯美人的无根太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直到大长公主一个扫眼,众人这才醒神。
温雀衣头晕,弱不禁风般倚靠着大长公主,她当然注意到周围人的情况,一面阴暗自得,一面唾弃他们肤浅。
众人心想,柔玥郡主身子不好定是真的。
为首侍卫道:“请大长公主和郡主上轿辇。”
大长公主道:“陛下在哪?”
“正在兽场。”
大长公主蹙眉,思忖道:“情儿吹不得风,我们去庆泰殿等陛下过来。”
为首侍卫:“容末将去通禀。”
很快就有侍卫传信回来,侍卫道:“陛下允了,陛下传话说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也在,正好让郡主见一见她的两位表哥。”
今生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太子,一个二皇子,都并非皇后所生,太子生母早逝,二皇子生母不详。
太子。
温雀衣一听面色凝重,没想到刚来就能见到她的第五号仇人,也是,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而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是以皇帝是她舅舅,皇帝的儿子自然也是她的亲戚。
此地是皇城,自然最容易撞见。
表哥,呵呵。
呸——
表哥你个头。
转念一想,她省去接近太子的功夫,嘻嘻。
不过很荒谬的是,温雀衣对太子并没有什么印象,只与他有见过三次。
一次是那回在醉仙楼,她没瞧见太子的样貌,只看到他的衣着,也听到那温润如玉的声线。
记住他这个人,是太子殿下。
第二次是在温家,她也没瞧见太子的样子,只在注视容微时余光扫过太子的背影,她当时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太子身上,自不可能去关注太子。
第三次则是在英国公府,她当众抬了头,却不敢看任何人,只侧垂着眼睛,没有看到太子的样子,只听到他的声音。
“兰瑾,这位姑娘是你叫过来的?”
“她是......”
“......”
“好了,无照,你找这位温姑娘所谓何事?”
“来人,给温姑娘上座。”
“坐吧,温姑娘。”
当她被燕无照和其他人逼迫、恶语相向时,她就再也没有听到那位温润贤良的太子的声音。
温雀衣恢复记忆后十分痛恨。
太子有罪,助纣为孽,隔岸观火,冷漠虚伪的看客。
恶心至极。
一丘之貉。
至于二皇子,温雀衣见都没见过,甚至孤陋寡闻到没听过这号人物。
昔年的温雀衣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
庆泰殿巍峨壮丽,金碧辉煌。
温雀衣和大长公主刚入殿,背后就响起一道毫不掩饰雀跃的嗓音:“皇姐。”
循声望去,身着龙袍的皇帝信步如飞进来,脸上和明黄龙袍上有明显的血迹,身后跟着两个皇子。
隔着帷帽,温雀衣一眼就锁定了她的仇人。
太子。
大长公主行礼:“参加陛下。”
温雀衣亦是行礼:“见过陛下。”
“欸,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说着,皇帝就伸手要扶起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悄然避开,皇帝面不改色,似乎早就习惯,只是脸上划过几分可惜。
皇帝:“皇姐,别来无恙啊,这些年可好?”
“托陛下洪福,我很好。”
皇帝:“那我便放心了,身边这位便是情儿吧,听说情儿的病好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自是千真万确。”
“那真是可喜可贺。”皇帝打量温雀衣,好奇道,“情儿为何要戴着帷帽?是不方便见人吗?”
大长公主:“情儿身子不好,要避风。”
皇帝顿时怜惜。
“来人,把门窗都关上。”皇帝一声令下,庆泰殿所有门窗都阖上了,一点儿风吹不进来。
皇帝道:“如此,朕的外甥女就可以见人了。”
“多谢陛下。”温雀衣说。
皇帝有点不开心:“叫什么陛下,叫舅舅。”
温雀衣咳嗽着说:“舅舅。”
“欸!”皇帝喜笑颜开,亲切道,“情儿,说实在,朕还只是在你小时候见过几面,今儿是头一回见长大后的你,皇姐,你瞧,可方便让情儿取下帷帽,让朕好生看看朕的外甥女。”
皇帝都开口了,若是不从,怕是会下皇帝的面子,天底下有谁敢下皇帝的颜面?
更何况这皇帝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惹怒了他可没好果子吃。
气愤莫名其妙怪怪的。
大长公主没说话,只是打量皇帝的外貌衣着。
“情儿自小养在深闺,陛下和二皇子如此,怕是会吓到情儿。”
皇帝:“朕就去换件衣裳。”
他离开时还不忘叫二皇子,叮嘱太子先招待好大长公主和温雀衣。
太子上前,作揖道:“姑母,表妹。”
大长公主点头。
温雀衣淡淡“嗯”了一声,隔着薄纱打量眼前的太子,双目圆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袭干净清雅的常服,端的是龙章凤姿,衣冠楚楚,实际是个衣冠禽兽。
和容微一样全是装货。
温雀衣是发现了,这些出身显赫的天潢贵胄个个都是一个德性,傲慢恶劣,虚伪又恶心。
往事如烟,宛如一场噩梦。
思及过去受到的羞辱,温雀衣握紧拳头,恨不得剜了太子。
情绪上头,温雀衣有些头晕,忍不住靠在大长公主肩膀上喘着气。
太子不着痕迹注视温雀衣,他和这位传说中的表妹是第一次见,可她好像不太喜欢他。
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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