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微点头:“饿了么?”
温雀衣:“还、还好。”
容微摇铃让石岭送点心进来,一共四盘。
“吃不完就带回去吃。”容微如是说。
温雀衣莫名脸热,心下冒出一个想法,她先前偷包点心的事不会被容微发觉了罢?
温雀衣吃得惴惴不安,她想出去,可又想多在书房里待一会儿,至于原因,她没有深想,自顾自让自己的脑子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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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燕无照没有再出现,而温雀衣很快就暂时遗忘了这个仇人,盖因她有了心事。
因着别扭的心事,温雀衣连诅咒容微的话都变得干巴巴的,连和容微同处一室时都分外不自在。
而随着时间推移,容微的身体差不多要痊愈了,只需再休养个两三天。
这天,石岭提前告诉温雀衣,今儿有人来拜访容微,温雀衣本想待在屋子里,后面改了主意,跑回以前住的偏院,闲来无事拔院里长出来的杂草。
忙活一阵,太阳大起来,温雀衣躲进屋子里纳凉。
她这院子偏僻是偏僻,但院里有榕树,夏日还比较凉爽,人能熬得住着暑气。
在院子里待了很久,温雀衣肚子饿了,心想来拜访容微的客人应当走了,遂打定主意回去吃饭。
她的偏院在国公府最西边的角落,属于后院,而容微的鹤青院在前院,两个院子要花的脚程不短,起码也得半盏茶功夫。
温雀衣离了院子,走过一段弯弯绕绕的路,穿过数道游廊和墙门,就到了前后院交界的大花园里。
侧边远处的湖边传来嬉戏声,似乎是在玩什么游戏,隐约听到丫鬟们喊“小公子”。
国公府只有一位小公子。
温雀衣没有停留。
突然这时那边的声音变得混乱,紧接着“嘭”的一声响,有丫鬟惊恐叫道:“不好了,小公子掉湖里了!你们谁会凫水?”
“......快去叫人!”
“来人呐,救命啊!”
“小公子落水了!”
温雀衣一听,毫不犹豫飞奔过去,她前两年在田庄里跟人学过凫水,水性还不错。
乍然见湖里溺水挣扎危在旦夕的幼弟容澈,温雀衣立刻跳进湖里,“扑通”一声响,温雀衣像一条灵活的鱼儿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幼弟面前将人抱住,再游上岸。
可就在上岸时,温雀衣右腿突然抽筋,她迫使自己冷静,调整呼吸,强忍痛苦继续游,努力抱紧幼弟。
看到近在迟尺的岸上,看着丫鬟们纷纷伸出手要接住幼弟,温雀衣却冷汗直流,再也受不住那抽筋的痛楚,身体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怀里的容澈,直直往水里沉去。
在水面即将淹没她时,温雀衣听到了丫鬟们在叫“夫人”。
是张氏来了。
“我的儿啊,我的澈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救人!”
“若是澈儿有个三长两短......”
大花园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容微,他走过来,见湖里的侍从正抱着容澈游上来。
下一刻,有个丫鬟道:“那个,夫人,温姑娘还在湖里面,她方才是第一次跳下去就小公子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突然......”
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一声“扑通”!
是大公子跳进水里了。
容微闭气潜水,还好此时是白日,湖水虽然浑浊,但光线充足,勉强看得清水下的情形,很快他在方才侍从救起容澈的位置发现了溺水的温雀衣。
容微托住温雀衣上游。
“咳咳——”温雀衣吐出呛在喉咙里的积水,重新活了过来。
呼吸着新鲜空气,温雀衣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方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她没死。
她活了过来,惊恐的情绪退去。
温雀衣闭了闭眼睛,欢喜的泪水流出来。
“还好吗?”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嗓音。
温雀衣抬头,一双泪湿湿的眸子对上容微的眼睛,她怔住。
余光瞥见容微全身,湿透了,白衣上黏有星星点点的污渍,她从未见过容微如此狼狈。
脑中迷迷糊糊间想起溺水时的记忆,当时她以为自己要溺水而亡了,万念俱灰时身体猛然被托起来,有人来救她了。
看不清样子,但身影有些熟悉。
原来......是容微救了她。
是容微救了她。
而且此刻她坐在地上,容微的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后背,支撑着她身体的重量。
意识到这一点,温雀衣大脑空白一瞬,紧接着心跳开始剧烈加速,那砰砰砰的心跳声实在响得出奇,跟打雷似的,同时,胸腔里那颗红艳艳的血肉之物仿佛要跳出来。
温雀衣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忽而她想到自己的胎记,立刻捂着右额低头,不敢再看容微的眼睛,生怕他说发现自己的丑陋。
石岭姗姗来迟,容微一个眼色,石岭立刻脱下身上外衣,容微将外衣盖在温雀衣身上。
尔后容微道:“能站起来?”
温雀衣摇头,喉咙很不舒服,发出的声音也涩哑得很,不太好听:“左腿方才抽筋了。”
容微:“那便失礼了,我扶你起来。”
温雀衣:“有劳大公子。”
在容微的搀扶下,温雀衣慢慢站起来,不经意间,她看到不远处的张氏,她正抱着安然无恙的容澈哭泣。
“他还好吗?”温雀衣轻声说。
容微:“无恙。”
温雀衣“嗯”了一声,猝不及防和抱起容澈准备回屋的张氏四目相对,温雀衣别开了眼,心冷了。
“我想回去。”温雀衣小声道。
容微命令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说罢,容微扶着温雀衣离开。
温雀衣低着头,呼吸缓慢,湿漉漉的面颊上滚过一颗颗晶莹的眼泪。
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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