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几位,我出来的时候,家里只给安排了一辆马车,没有更多,我之前是走了一段路的,现在实在身体疲乏,不想再走下去了,等会我就坐在马车上为你们引路,如何?”
魏若若笑眯眯地望着相探看。
相探看似笑非笑站在枕寒流身边问:“步行和车马怎么能一概而论?且不说速度不一,你们要是中途走了只有车马能走的路,我们怎么办?”
魏若若有意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相探看说:“你是故意想羞辱我们!”
魏若若说:“这可就是折煞我了,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毕竟,我是愿赌服输的人,家里也不是差你们的钱袋子。既然你是这么想,哪怕是为了我家的名声,我也再帮你一个忙,之前不是说了?要去方锥拍卖会,首先要用银子铺路,我也是担心你们到了地方不能进门。”
红儿心领神会接话说:“小姐一片好心,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随意污蔑呢?”
相探看问:“你们哪里好心了?”
绿儿笑道:“你们要是没有车马过去,只会平白无故让人看不起,不如先在这里出钱买下好的,到了地方门口,也有头有脸,而且,这里出去一笔钱,之后在那边,也不至于被拦下来,太过跌份。”
相探看冷笑了一声,懒得去计较她们心里究竟想什么,觉得只要自己见招拆招就是了。
她看向枕寒流小声问:“哥,你觉得呢?”
枕寒流说:“既然来了,总不管空手回去,你之前不是还说要给其他兄弟带小件礼物吗?”
相探看有点犹豫地点头,越发小声说:“可是,我的钱恐怕不够,那么多呢。”
枕寒流看着她笑道:“之前我看你十分气定神闲,还当你有办法。”
相探看脸上红了一阵问:“那么,哥哥有办法吗?”
她望着枕寒流,有点小心翼翼,但是眼睛里存了些许期待。
枕寒流说:“我可以想办法。”
相探看默认这个回答的态度就是肯定,点了点头,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有人兜底了,完全不需要害怕。
相探看再次理直气壮起来,挺了挺后背和胸膛。
枕寒流道:“事情还没开始,成不成两说。”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相探看说:“我知道,我不会再给哥哥惹麻烦了。”
她点了点头,更小声说:“从前是相决绝大哥给我帮忙,我想再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了,没想到,相决绝大哥也有落败的时候,还是在他最擅长的本事上输了从没见过的旁人,我更没想到,那么一个看着就知道了不得的人物居然也能愿意当我哥。
我老早远远见过您一面,那会我以为只有一面之缘,如今您就站在我身边,真像是做梦。
有大哥这样的人物在,我是不会输的,就算是输了,我也绝无怨言,大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枕寒流说:“你确实很有信心。”
相探看笑了笑说:“都是大哥教导得很好。”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就看不下去了。
魏若若有意不耐烦地伸出手掌在身边的木头用力拍下去,马车晃来晃去,哐啷啷的声响,将周围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路过的人都放慢了脚步,连红儿和绿儿也有些瑟缩的样子,魏若若很享受众人的目光,但也不喜欢被人看热闹似的牢牢盯着,仿佛自己变成了耍猴的。
“听着,这里不远处进去就是车马行当的大门,大门里面就是交易地点。你们这样的人本来是肯定会被拦在门外的,我让绿儿跟着你们去,拿着我的令牌,他们门口的人认得我的东西,看在我家的份上会放你们进去,进去之后自然有能得钱用钱的地儿。”
魏若若说完,将帘子放下来,整个人都端端正正坐在车厢里面,不再和外面接触,但对红儿招了招手,红儿凑近,魏若若在红儿耳边小声说了两句,红儿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去。
魏若若伸出一只手在马车里面将令牌递给红儿,红儿接过令牌,转交给绿儿,绿儿跳下车,对相探看说:“还是我家小姐仁慈大度,不跟你们计较,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车马行大门,进了大门,就是你们的事情,我只管在门口等你们再出来。
你们进去,要是能买下马车是你们的造化,买不下来就是你们没福气。怪不得我们了。”
相探看并不和绿儿计较言语上的事情,略一点头,绿儿就绕到前面去了。
众人跟上。
绿儿站在小巷子里面的一个门口,等众人都来了,敲了敲门,门打开了,里面似乎很空旷。
绿儿对里面的人出示了令牌。
门打开了。
众人进入门内,绿儿找了个凳子,坐在门口,对众人说:“你们进去吧。之后的事情有他们的人照料,我就不跟进去了,但我在这里等也是有时限的,小姐还在外面等我,我不能在这里一直守着你们,要是你们出来的时候太晚,我就走了,也告诉小姐,不必再等你们出来。”
绿儿说:“话在这里,别忘了,路上可不是玩的,你们出来太晚找不到我,也别怪我早点走了。我可是提前对你们说好了的。”
相探看敷衍地一点头。
绿儿也敷衍挥手,对来迎接客人的店铺员工说:“就是他们了。”
员工点头,绿儿只坐在凳子上,员工伸出手对众人笑道:“请!”
相探看不疑有他。
等众人都走远了,绿儿将包里掏出来的瓜子塞回口袋,拍了拍手,又拂开了衣裳表面的碎屑,站起身来,往里看了一眼,对身边揣着袖子和手,待在门口的店铺员工说:“过来。”
这是个门房。
门房靠近了绿儿,有些疑惑。
绿儿凑到门房边上,小声说:“那是小姐不喜欢的人。”
小姐不喜欢的人不需要特意看护也不需要好好招待。
一句话听得门房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
门房点了点头,绿儿退开,门房走到里面,对着一个地方招了招手,里面就变魔术似的钻出来一个小子,缩头缩脑地左右看了看,凑到门房面前,抓耳挠腮问:“有什么吩咐?”
这个小子也是店铺的员工之一,小猴子。
门房小声交代说:“刚才进去的那些,想办法,让他们分开,好好教训教训,不要露出端倪,别让他们知道是谁在背后,最好也别让他们知道究竟是谁干了事儿,咱们只管动手,不说话,若是他们觉得疑惑问起来,就跟他们打太极,总之,别让他们知道,但要让他们吃亏。”
小猴子点了点头,脸上似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对着门房拱了拱手,笑道:“我这就去说明白。”
说完,话音未落,小猴子就一转身,蹦蹦跳跳,很快不见了。
门房背着手,弯着腰,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座位,对边上已经重新坐下等候结果的绿儿微笑道:“姑娘安心,话已经说出去了,只等传到,咱们在这儿等就是。”
绿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
她说着将自己怀里的一个没打开的口袋丢给门房。
门房接住口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新鲜的瓜子,不由得一愣,手指在口袋表面摩挲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子,坐下来,仔细摸着手里的口袋料子和绣工,缓缓露出笑容,满脸的褶子都散开了,像一朵黄澄澄的菊花随风摇晃。
这边两个人坐下来守着门嗑瓜子。
那边小猴子拉住引路的员工平安,两个人悄声咬耳朵说了两句,二人脸上都闪过了如出一辙的笑意,点了点头。
小猴子见平安明白了,松开手,转身跳进阴影,在路上不见了。
平安看小猴子走远了,转过身来,看向众人,相探看站在边上,百无聊赖,枕寒流将周围扫过一眼,没有兴趣,大虎和大龙站在靠近阴影的位置,对周围有些警惕,但不多。
相探看问平安:“你们刚才说什么?”
平安滴水不漏地笑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
相探看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见平安不想说还当是对方趁着工作时间和同事摸鱼,没有追问,只是说:“那你赶快带我们出去。”
平安将众人带到一个路口,这里往后退是室内,往前走是室外,面前不远处是一块平坦干燥的空地,空地上有一些马匹被绳子拴着套在旁边,没有马厩,但有点诡异,说热闹不是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都稀稀落落的,说冷清又没有冷气,在这里的人不算少,只是互相不热络。
这块地有种空落落的热闹,像铁丝网罩住的玻璃制品,稍微用点力气,就要碎了。
平安站在门口说:“诸位,我们这里分上中下三等区域,对应商品的不同价格,这里就是下等区马场,马场后面是车场,车场后面还有赌场,赌场旁边是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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