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这种极端心理一直在江恒心里被纠缠拉扯,他觉得他快疯了。

他想,江恒只是被陆从砚的表象欺骗了,毕竟陆从砚在人前就是礼貌绅士的模样,谁见了不说一声年少有为,公司老总都想把女儿嫁他,但只要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池墨就会知道,他会看见会明白,他们两个就是不合适。

所以江恒在等,等等就好了,池墨也许会伤心一段时间,但没关系,他还有郑雪,还有他,池墨也不是一无所有,只是一段莫须有的感情而已。

但是没想到啊,池墨看着闷不做声的,小小年纪一点思考力都没有,趁着江恒出差,直接跑人家床上去了。

看到池墨脖颈上的吻痕的那一瞬间,江恒第一次对陆从砚生出一种恨意。

事情没谈拢,他们预留的那么长时间居然也没够。

江恒和池墨只能快速收拾好表情去接人。

郑雪两姐妹性格也像,用江恒的话来说就是都疯疯癫癫,想一出是一出的。

性格虽是这样,她俩却很喜欢江恒的女朋友张妙盈,见到人的一瞬间直接自动忽略自家儿子,拉着张妙盈就是一顿夸。

“妙妙又长漂亮了,怎么能这么好看啊。”

“瘦了一点,是不是没吃好……”

“上班辛苦吗?”

……

诸如此类的。

寒暄了将近十分钟,她们好像才看到后面的江恒和池墨。

视线转向他们,池墨问了一声:“大姨,妈。”

江恒冷着脸没说话。

池墨的大姨,江恒的母亲郑琳走到池墨跟前,“墨墨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可能是昨晚熬夜没睡好。”池墨还是很不擅长撒谎,扯了嘴角很难看地笑了下。

郑雪视线在江恒和池墨之间转了转,直接说:“你俩是不是打架了?”

张妙盈心里一紧。

郑琳古怪地看着他们。

江恒和池墨他们是一起养的,虽然不知道为何养得性格天差地别,但都是自家儿子,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他们也不会说江恒大一点,要多让让池墨类似的话。好在两个男孩除了顽皮一点,也不会出什么大错,更不会打架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这样,江恒和池墨还是太小,不懂得把情绪藏起来,尽管极力掩饰,但那可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没有。”池墨淡淡地笑了下,说。

郑琳:“江恒。”

江恒抬起头来,“没有,最近公司太忙了,我可能是有点累。”

“你是不是欺负墨墨了?”郑琳问,她其实从不会偏袒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就是担心伤害兄弟俩之间的关系,但这次江恒看起来真的太反常了。

“真的没有,”池墨拉了下郑琳的衣袖,“大姨,你难得来一趟南城,我们带你们去玩吧,最近南城中心那边新开了一家国货店,都是好品牌,你不是说想买衣服首饰了吗?”

“真的没有吗?”郑琳看向池墨,“墨墨,江恒初入社会,压力大,有点臭脾气就往身边人发,你不要惯着他,要是他敢打你,你跟我说,我把他逐出族谱。”

郑琳说的离谱,但表情认真,把池墨吓了一跳,张妙盈也在旁边搭话:“阿姨,我会看着江恒的,你放心。”

“看什么看,我是犬类会咬人吗。他是我祖宗,我敢打他,我不想活了吗?”江恒说。

郑琳瞪了一眼江恒,“能不能好好说话。”

江恒说是,“两位郑女士,我们能不能先去打车,你们戴着帽子太阳晒不到,我都要化了。”

“那赶紧走吧。”

这样打趣了几句,氛围终于没那么僵硬了。

他们在南城逛了一天,晚上吃完饭,池墨回学校,张妙盈和江恒请了一天假,打算带郑琳和郑雪再出去转转,南城太大了,真要仔细逛起来,短短一两天时间根本不够。

虽然对于请假这事她俩强烈反对,但是张妙盈和江恒果断,她们就随他们小两口了。

其实周五或者周六来更好一点,但是郑雪临时有点工作,周六没走开,就只能周天来了。

池墨回到学校,他坐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上,看着手机发呆。

其实有点累,昨晚几乎没睡,今天又走了一天,铁人也不是这么熬的,郑雪她们看出来了池墨的疲惫,所以把池墨赶回学校睡觉来了。但池墨一点都不困,陆从砚今早就给他回了个好,别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文件堆成山的图片,没有问他中午晚上吃了什么,没有问他,什么都没有。

室友之前调侃,说池墨不像在谈恋爱,他们那么眼尖的人都没发现。自从在一起之后,池墨很少玩逆行者了,至于陆从砚就更忙了。他们不打视频,很少电话,发微信都是文字,没有语音。

住在江恒那边,池墨还在沾沾自喜,幸好没打电话,不然被江恒知道了又是是非。

他正为自己隐藏的隐蔽而庆幸,殊不知落在江恒眼里,他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所以江恒早就知道,却选择了不说不问。

他那么自信。

陆从砚也是这样以为的吗?

江恒说他一点都不了解陆从砚,池墨心想,确实,陆从砚在他面前露出来的一面和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根本就无从察觉。

陆从砚,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在池墨面前永远游刃有余,永远熟练,就算在这段感情中,想抽身随时都可以,只有池墨一人弥足深陷。

但池墨还是舍不得,陆从砚和他在一起,和他谈恋爱,上床,就说明还是有一点喜欢的吧,哪怕一点点呢。

只是这一点点,足够承担江恒的怒火吗?

他会不会退缩呢。

池墨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腔孤勇。

黑夜袭来,他只剩下茫然。

不知不觉坐了许久,池墨的眼眶变得酸涩起来,握着手机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他低着头,肩膀轻轻颤抖,手上滴满了泪水,他才发觉,他哭了。

若是陆从砚现在站在这里,恐怕就会说“眼睛不想要了,怎么还哭呢。”

他永远温柔,永远沉静,衬得池墨像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孩子,可能在陆从砚眼里确实就是小孩,他也经常这么叫他。

池墨忽然想,自从和陆从砚在一起之后,他发现他都不像自己了,他开始变得害怕失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也会害怕陆从砚突然不喜欢他,突然分手。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池墨可能还是会争取一下,他是真的喜欢陆从砚,能不能不要放弃他。

他变得一点都不体面了。

想到这里,池墨心里更难受了。

就在这时,孙宴午拍了把池墨的肩头:“你怎么了?”

池墨仓皇地抬起头,擦干净眼泪,第一反应就是说:“没什么?”

“唉,池墨啊,”孙宴午也在边上坐了下来,叹气似的说,“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晨光当做朋友。”

“怎么这么问?”

孙宴午说:“我们最狼狈的一面你都见过了,但是你呢,伤心了自己坐这里哭,谈恋爱的事情要不是我眼尖,你也不会说吧。就算你以前的同学眼瞎,但你也没必要一杆子把我们都打死吧,我们多伤心啊。”

“我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孙宴午说,“我是觉得,你可以放开心扉,就算以后有什么变故,你也会想,只是时局不同而已,或者就当不值得,但是你要勇敢一点,不试错,你怎么能知道哪些人对你好,哪些人对你别有用心呢,大不了真心错付,我们重头来过,坐过牢的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你行行好吧。”

“嗯?”

“放过你自己。”

池墨泪腺比较发达,一直擦一直流,衬得他整个人都比较滑稽,手忙脚乱的,但他还是尽力解释:“我没有,你和晨光是我见过最好的朋友了,只是最近发生了些事,我又觉得说出来会显得很矫情,所以就只能保持沉默。”

“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嫌你矫情的。”

于是池墨轻吐一口气,缓缓道:“我哥知道了,我谈恋爱的事情,他很不满意,甚至以辞职逼迫我,听了他说的一些话,我又想了想,觉得他不是很喜欢我,所以有点难受,因为我不想放弃,但是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拖拽着不肯松手。”

“谁说你是一个人了?”

池墨看向他。

孙宴午:“池墨,你知道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吗?”

“什么?”

“她家家庭条件一般,家里人知道在跟我谈恋爱之后,就开始怂恿着要我爸公司的股份,不仅如此,还提了一大堆条件,我之前还想着人女孩跟了我,该给的就一分都不能少,但她家胃口太大。我跟她商量了一番,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我自己谈恋爱,如果把我父母攒的养老钱都霍霍完,那我成不孝了,我就说等我毕业之后有点起色了再商量这事,如果毕业要结婚的话,就只能按普通的流程来,但还是不会少的。”

说到这里,孙宴午扯了扯嘴角,戏谑地说:“她说我给她画大饼,敷衍她,敷衍她们一家人,既然要在一起,就得拿出诚意来。诚意,我有什么资本现在能拿出诚意,所以就分手了。”

“分手了也不安生,到处诋毁我,让她的闺蜜加我好友网暴骂我渣男,说我要不是南大的,她们还看不上呢,还让我照照镜子看看我配不配。”

“喜欢,喜欢管用吗?”孙宴午说,“池墨,你现在喜欢一个人是最好的状态,不要妄自菲薄,等喜欢被世俗的东西所掩盖,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谈喜欢呢。”

“我曾经也很喜欢的,但我不会拖拽拉扯,不值得。你这么犹豫,想着即便是不喜欢,都想争取一下,就证明还是很喜欢的吧,我们难得年轻一回,以后再有十**这样的年纪怕是没有了,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去坚持。我恐怕是不会有这一天了,但我并不会气馁,我决心将剩下的时间都放在我自己身上,每一个人的路都不同,我们大胆尝试,没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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