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要走了吗？”
闻一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对，他开始焦虑，开始暴躁，呼吸加重，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鲜血从他的掌心流出。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紧握拳头，鲜血一滴一滴落下地面上，闻一凑近姜书澈，嘴角咧开对着姜书澈来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老师，您要走了啊，那我送您个离别礼物吧，您喜欢人头吗？我把这里的所有人头都割下来送给您好不好。”
还没等姜书澈答话，闻一在下一秒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把自己还在流血的手递到了姜书澈的面前。
“老师，您渴吗？这里没有水，您喝点血吧。”
姜书澈眉头跳了跳，闻一突然又自顾自的收回了手，他脚步急躁的姜书澈在面前走来走去，留下一滴滴鲜血，刚刚打扫干净的地板瞬间被鲜血沾染。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离开。
不可以让他离开，绝对不可以让他离开。
必须要把他困在这里。
对的，我要把他困在这里。
我还没有走，他凭什么离开。
难道又要像上辈子一样抛弃我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闻一看向姜书澈的眼神极其恐怖，眼中的愤怒像是要把人当场杀死剁碎放入煮沸的开水中。
“您为什么不讲话。”
“您不渴吗？”
“您不想要让人头做礼物吗？”
闻一一步步的逼近姜书澈，一个又接一个的问题从他口中说出。
他的表情怪异，声音愤怒，但在问完之后立刻又换了种语气继续对姜书澈说话，半是无奈半是纵容，让人莫名的起鸡皮疙瘩。
“老师，您真挑剔，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您到底想要什么作为礼物呢？
手臂，牙齿，人骨还是心脏呢，老师，您选一个吧，您教我控制情绪，您是我的老师，我觉得我应该在您离别前送给您离别礼物。
还是说老师您不讲话的意思是想看这栋大楼崩塌呢。
想看这里的所有人都被埋葬在这底下，您想看他们痛苦的表情，想看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的悲痛呢？
原来您喜欢这种感觉啊，老师，您和我的兴趣爱好一样呢。
我是一个很尊敬老师的学生，老师，不管您想要什么我都会捧到您的面前，我现在就这样做，希望您喜欢我的礼物。”
闻一的话音刚落，姜书澈就感受一股强烈的有着自毁意识的精神力，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被精神力挤压着。
这个疯子！
他居然想用自毁精神力杀掉这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闻一是S级的Alpha，精神力一旦在他的体内爆破，后果不堪设想。
就如同闻一说的那样，这里会血流成河，所有人都会被闻一的精神力干扰，无数个家庭会支离破碎。
除非有另一股可以压制闻一的精神力，但是这完全不可能，姜书澈曾在上辈子对闻一做过精神力测试，他的精神力深不见底。
闻一是个麻烦，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姜书澈极其讨厌麻烦，也讨厌无法控制和掌控的危险人物，他讨厌失控和生命不由自己的感觉，他要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姜书澈调整了下呼吸，轻声的喊了闻一的名字，如同一股清泉涌入闻一浑浊的大脑中。
闻一望着姜书澈，脸色因为调动精神力导致格外苍白，但他的表情仍旧狠厉，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要把所有人都拉入地狱的疯狂，声音低沉暗哑。
“老师，您喜欢我送您的离别礼物吗？”
姜书澈扯了扯领口，非常冷静的看着闻一，“控制好你的情绪，收回你的精神力。”
闻一低低的笑了两声，神色怪异，表情扭曲，他完全无视了姜书澈发出的指令。
“您为什么要阻止我呢，我是在让您开心啊，老师我们一起去死不好吗？还有那么多人为我们陪葬。
还是说老师您在乎那些废物的性命呢，您凭什么在乎他们！您为什么不能只看我呢。”
闻一边说边看着姜书澈，脑海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要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来做为礼物送给他的老师，让他的老师在黄泉路上也不在孤单。
没关系，我退一步。
既然姜书澈这么在乎这些废物，那么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过了黄泉路他就把这些人当着姜书澈的面把这些人全部弄得魂飞魄散。
让姜书澈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他会努力修炼，变成一个厉鬼，然后把姜书澈变成一个废物，他要养着姜书澈。
不知道地狱有没有可以让他和姜书澈永远不能分离的药，他要喂着姜书澈喝下，让姜书澈永远不能离开他。
是的，闻一。
你终于做对了。
你要拉着所有人下地狱，然后和姜书澈手牵手奔赴黄泉，彻底融为一体，不然他总是要离开你。
是的。
我们都去死吧。
房间内的墙面开始出现裂纹，窗户开始破裂，整个房子看起来像是在下一秒就会被闻一的精神力弄的崩塌。
姜书澈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唇瓣失了血色，但他的大脑仍旧非常的理智。
刚刚他对闻一试验性的发出了指令，而闻一忽略了他的指令，闻一整个人神神叨叨的，精神显然不正常，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沟通，闻一好像又变成了这辈子和他初次见面的一样。
不过姜书澈并不意外，这才是闻一。
难以驯服，精神不正常，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会为任何一件他难以理解的小事失控，反复无常，阴晴不定。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
姜书澈非常淡定的喊闻一的名字，语调毫无起伏，闻一两个字从他的唇瓣中吐出，显得格外好听但又带着精神控制的味道。
“闻一”
一声又一声，姜书澈仍旧非常的平静，淡定，从容，仿佛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他都会思考世界为什么会崩塌，我要如何去解决他。
闻一。
闻一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默念这属于他的名字，他感觉得自己扭曲的灵魂如同被一双温柔细腻的手一点点抚平，倒流的血液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闻……”
就在姜书澈第三次叫闻一名字的时候，闻一突然上前一步紧紧的用双臂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浑身颤抖。
“老师，医生，拜托您救救我。”
姜书澈感受到闻一的心脏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剧烈的跳动，他的精神力仍旧在暴动，但却不在有刚刚想要自毁的意识，反而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在乱蹿。
精神力反噬还是精神力失控？
姜书澈手指动了动，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去观察闻一此时的状态，但闻一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于是拥抱的更紧了。
他身上的温度非常的高，隔着衣服把这灼热的温度传给了姜书澈。
“老师，您别走好不好。”
闻一的脑袋不停的在姜书澈的颈窝蹭来蹭去，手上的动作不断收紧。
姜书澈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不耐烦的从背后抓住了闻一的头发，强硬的拉开了闻一的头。
“松开我。”
闻一不为所动，甚至还想继续趴在姜书澈的身上，去汲取他的味道，姜书澈最后的耐心也宣布消失，他控制着力道用另一只手的手肘击向闻一的腹部。
闻一的脑袋不太清楚，浑身气温高的吓人，心脏不停的在跳动，因此导致他的反应慢了半拍，他一个没防备就被姜书澈打了个正着，两人紧贴的身体迅速的被姜书澈拉开。
姜书澈站在离闻一一步之远的地方，表情难看，闻一想上前重新去抱住姜书澈，但姜书澈却先他上前一步扯下自己身上的领带。
黑色的领带在他细长白净的指间灵活的运作，那颗大拇指手骨处的红色小痣若隐若现，很快，闻一的双手就被姜书澈绑了起来。
姜书澈绑完之后又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浅色的瞳孔认真的注视着闻一。
“不许动，不许失控，听我的话，深呼吸。”
闻一看着此时的姜书澈不受控制的跟随着他的指令，“吸气。”
姜书澈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一样，轻松的冲破闻一的耳膜，突破了他的重重防线，他的呼吸道像是被姜书澈捏住了一样，他觉得自己无法正确的进行吸气呼气了。
他被姜书澈控制了，只能等待姜书澈的下一个指令才能继续正常的呼吸。
“呼气。”
随着姜书澈的话音落下，闻一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刚刚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他失神的看着此时的姜书澈，好似天地间只剩下姜书澈一个人。
周围暴动的精神力逐渐趋于平静，身体的高温也慢慢冷却，闻一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冷静了？”
姜书澈站在原地看着闻一，声音毫无起伏，他来到闻一面前，漂亮的双手再次抚上黑色的领带。
不出一会束缚闻一双手那个领带就被姜书澈解开，重获的自由的闻一想冲上去抱姜书澈。
但在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姜书澈用领带给勒住了，姜书澈熟练的用领带绑住了闻一的脖子，并随手打了个死结。
他表情冷淡，对着闻一指了指面前的地板，“跪在这里，三十分钟。”
闻一伸手拉了拉自己脖子的领带，没有立刻去执行姜书澈的命令。
“老师，这是做什么？”
姜书澈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闻一，又对着闻一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只不过这次在前面加上了闻一两个字。
“闻一，跪在这里，三十分钟。”
这两个词一出，闻一就开始条件反射的去听取姜书澈的话，他膝盖弯曲跪在姜书澈指向的地方，声音古怪。
“老师，您肯定是顶级训犬师，您对待我就像对待一条狗一样，您不管什么时候都非常喜欢训狗呢，您在用闻一两个词来让我来服从您吗？”
姜书澈对着闻一点了点头，称赞道：“你不发疯时脑袋还是很聪明的。”
闻一拉长音线“哦”了一声，跪姿变得非常标准，他突然朝着的姜书澈夸张笑了起来，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非常愤怒。
“我不是狗。”
姜书澈嗤笑一声，对着闻一讥讽道：“那你是什么，人吗？你觉得自己像一个人吗？”
姜书澈俯身用一只手扯过闻一领带，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摄入魂魄的双眼认真的看着闻一。
“小狗，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那就是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可以思考，你觉得你刚刚的行为具备这里面的哪一项。”
闻一的脸因为姜书澈拉领带的动作涨的通红，他的呼吸变得困难，情绪因为刚刚姜书澈的话再次变得失控。
然而姜书澈在下一秒就松开了闻一脖子上的领带，他伸出手拍了拍闻一的脸。
“听话，跪好，不许失控，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把这里这个房间收拾干净，明天我来检查，听懂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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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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