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自己也没想到,林家这两个兄弟这么痛快。
王嬷嬷听林大这么说,会心一笑,到底是亲的,护着她们姑娘没被妖媚狐子的下马威给唬了去。
陈姓姨娘呆愣住,一时半会心塞得哭都没地儿哭去。
再看她的狗腿管家,云淡风轻的,好似一个没事人,心底更是窝火了。
“既如此,那就等大伯回来再议吧。”
哼,我一个妇道人家虽不懂什么,但也轮不上你们小辈做主。
见谈不拢,陈姨娘率先带着人回房。
一进门就摔家具,骂道这才刚进门就要抢管家权,还说是京中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就这教养,呵!街上乞丐都懂尊卑有序!
她跟前儿的丫鬟劝道小声些,今时不如往日,小心隔墙有耳。
陈姨娘顺带着把林诚一道骂了去,心道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张飞这边,一顿饭吃得起火不得安宁,林二提议不若晚上寻家酒楼好好庆祝一番。
林大比较稳妥,安排去他府中算是家宴,然后让舟车劳顿的她们暂且安歇着,就把聒噪的林二一道领出门。
林府里面,也就是王嬷嬷最熟悉,她做主将姐儿们安置到了原先贾敏住的院子。
虽有些陈旧,但被大公子敲打一番的丫头们干起活来,格外卖力,不出一个时辰就收拾了出来。
且她们船上带的都是一场管用的,张三带着小厮去将箱子包裹全部接了回来。
船舱里羁押的罗婆子也一并进了林府。
一切井然有序。
张飞拿了个话本,泡在院子里享受午后悠闲时光。
打了一辈子仗,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
看的正是二十二回,景阳冈武松打虎。
瞧得兴致处,起身耍了一套拳。
紫鹃忙完过来瞧着,见人就一身单衣,嘱咐着别见了风。
张飞最是不耐烦这个,摆摆手:“无碍无碍,热着呢,你们也都别闲着,过来打拳,跟着练!功夫一日不练,手脚就生疏。”
妙丫头最先冲过去,有模有样地跟着学起来,春纤等人也得跟上。
张飞练得兴致勃勃,接过紫鹃的帕子擦完汗就开始学着那林冲当起了教头。
盯梢的眼线将院子里的情况传递到另一个院子,陈姨娘正躺着贵妃榻上被伺候着,一个小丫鬟按头一个捶腿,一听这话,甚是匪夷所思,好端端的大家闺秀怎滴舞刀弄棒去了。
吩咐人去叫管家过来。
那大丫头略有迟疑,说眼下人多嘴杂,若是管家出入频繁恐风评不好,还是暂且忍忍有事口信通传吧,被喝斥三言两语说不清,责令去找人,这才吩咐了个小丫头去请,嘱咐道最好先规避一些。
磨磨蹭蹭地等了半个钟,林诚才进了后院陈姨娘的内院。
陈姨娘屏退了众人,林诚这才接过捶腿的坐在贵妃榻的尾部,伺候起来,两人都没吭声。
最后是陈姨娘沉不住气,芙蓉面挑眉嗔道:“你就没个说法?你就瞧他们姓林的,合伙欺负我一个外姓人?”
“哼,我忘了,你林管事也是姓林的。”
林诚端着的面孔一下柔和了,有了一丝笑意打趣着:“奶奶勿要动怒,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陈姨娘半撑着坐起来,“掌控个屁!马上这院子就不是老娘说了算了!你还掌控?”
说着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林诚一把将三寸金莲拽到掌心里,“还真气上了?奶奶仔细伤了身子,且听侄子一言。”
“你倒是说呀,快把人急死了。”陈姨娘急得使上了小粉锤。
“大小姐转死为生,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但奶奶这几年的经营也不是假的,中午一个烟雾弹正好借机试探了大小姐和其他两房的态度,既然他们想要府内的管事权,敌动我不动,那他们就是被动方,林府内院不过就这么一点小地方,这有什么,只有我们掌管了府外的田产地铺,这账簿在我们手里,那些产业的庄头掌柜就还得听奶奶您的。”
陈姨娘是瘦马出身,学的是伺候男人的招数,哪能听出此番话里是削弱她的权限来换取府外的平衡,只当她侄儿亲亲是替她着想,悬着的心就落下了,又嗔道:
“那你为何买了药,没有真下毒?吓得我还以为真把二房那个傻愣子给毒了。”
“侄儿是在测府内有没有他们的眼线,婶娘你细思,大小姐是不是很有可能就是炸死,让婶娘你放松警惕,然后突然杀出个回马枪来,若他们这是此番打算,那必然提前安排了人混进府中。”
陈姨娘细思极恐,连连点头,好有道理。
“对对对,那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以后我们要防着点!”
林城打心底嗤笑:蠢货。
他起身拱手行礼:“婶娘,喜鹊姑娘说得对,眼下情势复杂,往后侄儿怕是不大方便过来请安。”说着就侧身对门外守着的大丫头又作了揖,“那就有劳姑娘代传口信了。”
陈姨娘跟前那叫喜鹊的大丫头屈膝福了福,低眉顺眼地答:“管事,客气。”
“你们两都决定好了,我还能说啥,那就这样吧。”陈姨娘叹息一声,歇了劲儿瞌睡起来。
喜鹊见状,掩了门,去送客。
步行至偏僻的假山后,为首的林诚一手将人拉进了石头缝隙里,不顾人挣扎就搂着人亲昵起来。
啧啧啧,主仆通吃,管事的情场老手啊!
此番内帏厮混看呆了吃瓜群众飞天鼠弟弟,捂脸怕长针眼。
黄昏日落,林大亲自过来接人。
转过两条街,张飞打头带着人进了另一个林府,园子虽没有林如海家阔气,但也比寻常百姓的豪横很多。
林家三房的人都齐了,看着远道而来起死回生的林姑娘不免都哭上了一番。
但都是血肉至亲,相互都宽待着,见林姑娘的性子还如往常一样冷清,三房的女眷们都拉着王嬷嬷和紫鹃春纤等人话家常。
张飞一下见了这么多人也记不住谁是谁,索性跟着林二躲在一旁看起来话本。
林二少根筋地问了嘴姨娘婶子怎么没过来,不知被谁回了一嘴说是头疼请了大夫来瞧就早歇了。
这厢丝竹之音热闹乍起,林府那边也没闲着。
林诚带着人端了好酒好菜往关押罗婆子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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