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祖宗又动怒了,怕他气大伤身,紫鹃笑意盈盈地上去开解一番:
“喜鹊姑娘去吧,再者姨娘定是窝在屋子里太久,没见光就越发精神不济了,我们几个时常跟着练练拳脚,如今身子骨健朗着呢!”
春纤也笑道:“对,也是为着姨娘着想,强身健体着呢,不信呀,我陪你们跑,指不定你们还比不过我呢。”
话都到这份了,喜鹊也真无话可说。
紫鹃也上去,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陈姨娘就疾走起来。
陈姨娘没想到她们胆子这么大,敢直接上手,挣扎着呼喊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春纤冷笑一声,看了紫鹃一眼,加快了速度,陈姨娘正用力一挣,非常完美地与墙角来了一记亲吻。
“哎哟喂!”陈姨娘咋呼到。
她的丫头喜鹊吓着跑上去,扶人关切地问有没有事。
陈姨娘脸着的地,捂着火辣辣的脸,又急又气,骂道:“能没有事?狗奴才不好好扶着点。”
扬手打的是喜鹊,嘴里阴阳怪气骂的可是别人。
春纤可不受这等气,眼角一横:“呵,我们好心扶你主子,还扶出祸来了!光天化日之下可别讹人啊,大家可都看着是姨娘自己挣着要去撞墙的。”
紫鹃面上也没了笑意,冷道:“嫌我们服侍不好,那就有劳喜鹊姑娘了。”
说着她二人就后退了几步,生怕被人趁机讹上。
此时张飞骑着马踏踏地走过来,见有人偷懒,立即吼道:
“敢在本将军眼皮子底下偷奸躲懒!呔!找打!”
他说着扔了根马鞭给紫鹃,喝道:
“本将军不打女眷,丫头你盯着,谁再敢耍滑头,给我使劲儿抽她个十鞭子再说!”
紫鹃得了法令,先礼后兵,对着陈姨娘主仆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位,将军一向军令如山,我就只能得罪了。”
陈姨娘跳脚,横眉怒道:
“我看你敢!”
啪!
春纤夺过鞭子伸手就一下招呼过去。
“哎哟!”
陈姨娘捂着胳膊大叫,没想到这丫头真敢下手,一时不察,鞭子招呼而来,她躲都没法躲。
春纤她们这些日子为了账本没少掉头发,正好可以回报给她们挖坑的人了,她一口啐道:
“你们就当紫鹃姐姐是个面人儿好说话,告诉你们,她是个和善的不肯与你们下脸面,我可不一样!”
“反了天了!啊!啊······”
啪啪啪!
春纤反手连着就是三鞭子,面色坚毅地执行将军令,“跑还是不跑?”
陈姨娘还想嘴硬,被喜鹊拉住,劝道:“姨娘,先跑吧。”
一来,赤手空拳打不过。
二来她可不想跟着挨打。
陈姨娘被连推带拽地跟在她丫头后面,愤愤不平地大骂:“都疯了,我跑什么跑?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她脚后跟边上毫米之际,鞭子精准地落下。
每走一步,就抽一鞭。
春纤算准了时机,稍稍落后一点,那鞭子定然是要吃肉的。
陈姨娘不跑也得跑了,可怜一双金莲,歪歪扭扭地奔着命,还一边回头瞪着春纤,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你们都给我等着!”
后边这边磨磨蹭蹭的,前面打头的部队已经跑完一圈,追了上来。
陈姨娘看着林城打头,立即招手喊道:“林管家,你看这等刁奴······”辱我。
一阵风,两道人影飘过。
陈姨娘在热浪中凌乱:······
林城正和张三斗着暗气,较真着呢。
男人的斗争,都想当第一,谁都不服气。
跟在他们二人后头的是青壮年家丁,个个汗流浃背,张飞骂道:“这才多少脚程,你看你们怂得像个软蛋!看来往后日日得练!”
什么?
往后,日日,得练,陈姨娘一听,晕了。
这次是真晕。
但除了摇晃她的丫头喜鹊,其他没人管她。
有个伙夫模样的家丁跑在张飞的马前,原地跑步道:“报告将军,小的在后厨还炖了只鸭子,临走前添了把柴火,也不知现在熄火了没,要不小的先回府······”
一看眼色不对,那伙夫立马跑起来:“没事,小火也能炖。”
张飞跟在后面,君临天下一般,怒其不争:“你们一个个只知道干饭吗,都是饭桶,林府要你们这般吃干饭的作甚?每人十圈,不跑完,不准开饭!”
紫鹃心底默算了一下,出言求情道:“将军,丫头们今儿头次开练,就先跑个五圈吧,往后慢慢再补上也是一样。”
张飞想了想,点头,“既然是你们紫鹃姐姐替你们担保,怕苦着了你们这些个金枝玉叶,那就先跑个五圈。”
众人一听,向紫鹃道谢,却见马上的主儿又令到:“春纤你数着,谁没跑完的扣半月月钱。”
一和月钱挂上钩,谁敢不从。
出门打工,不图钱,图啥呢?
紫鹃冲喜鹊点头道:“姑娘,先跑着吧,姨娘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让她歇着吧,不过你也得先完成了你的任务呀。”
喜鹊是个聪明人,立即起身融入了跑操队伍。
春纤眼波一转,扬声道:“将军,有罚也有得有赏,不若再来个彩头吧,若是谁得了第一,跑不完的人那扣下的钱就全赏给他。”
这样一来,外面再这么传言,至少不是林家小姐克扣工人的工钱,紫鹃点头一笑。
张飞一听,是个好主意。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
他喝马一声,边跑边喊:“本将军再加个彩头,夺冠的人,除了扣下的工钱,本将军再赏个十两!”
一听跑个腿,能得两三月的月钱,这比什么买卖不划算。
指望不上拿第一的,心里也想着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工钱,不能拿出来给别人添彩头吧。
顿时士气大增,个个争先恐后,卯足了劲儿。
陈姨娘悠悠转醒。
巷子空无一人,烈日当空,晒得她头晕眼花口干舌燥,想她一个娇滴滴的林府当家夫人,居然被扔在冷巷,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正想挣扎着爬起来,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立马又闭上眼原地躺了回去。
心道:这群该死的狗奴才,知道来寻本夫人了吧,哼,等请了大夫来,要你们好看。
噼里啪啦一阵风过,人群里还嚷着快点快点,让开别挡路。
不出几秒,消失在巷尾。
根本没人搭理躺尸的人,就好似飘了一片枯枝败叶在路上。
陈姨娘:······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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