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铁青色的手快他一步把笔捡起来递给他,徐鼎接过说了声“谢谢”,刚接过笔,他就发觉不对劲——
这手怎么从他的椅子底下伸出来的?
徐鼎扭头往后看,然而身后空无一人,他又弯下腰透过椅子下方朝后看,椅子下空空如也,刚才那只手也消失不见,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他的幻觉。
奇了怪了,他不会真出幻觉了吧?
坐在他身侧的张导顺口说:“你在和谁说话?”
徐鼎拿着笔直起身,虽然无法理解刚才是怎么回事,但他并没有多想,“没什么,刚才看花眼了。”
看来《鬼话》收视率给他了太大压力,等这段时间忙过了,他得好好休息几天才行。
刚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徐鼎发现写出来的字全是红色的,他拿起笔看了眼,这才发现纸上已经被浸了不少殷红如血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全都是他手上沾来的。
张导看的直吸气:“嘶,你是不是把手划破了?赶紧去医院吧,要是被钉子划破手,还得打破伤风。”
好家伙,这出血量也太大了吧,怕不是划到了动脉。
“我没有划到手啊。”徐鼎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手,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像血一样的液体全都来自捏着笔的那两根手指。
真是邪门了。
徐鼎扔下笔,笔管上两个带有血迹的指纹十分明显,他皱眉说:“我先去洗手,你们继续,我马上回来。”
卫生间就在走廊尽头,徐鼎快步走进卫生间,此时卫生间里空无一人,他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把手放到冲刷的水流下,那些液体很快就被冲刷干净,露出他毫无伤痕的手。
那些液体是从哪里来的?
徐鼎低头看着并无伤痕的手百思不得其解,只要他眼睛往上一瞥,就能看到距离他不过半臂长的镜子中的人此时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奇怪。”徐鼎甩了甩手上的水,正准备离开卫生间,目光流转时不经意地一瞥惹得他心中一惊,他迅速回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也正惊愕地回头看他。
“……神里神经的,一个神棍的话还真把你吓到了。”
徐鼎看着镜子里并无异常的人像,心底不自觉感到好笑。
别说,薛大师那说话语气还怪瘆人的。
徐鼎转身离开卫生间,那面镜子里朝边缘走的“徐鼎”却回到镜子前,透过镜子阴测测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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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薛淮在节目组转了一圈之后,蔡静云准备开车送薛淮去酒店。
“先去这个地方。”薛淮告诉她一个地址,“我有一个求助要解决,你如果很忙的话,把我送过去就可以先回去了,我自己去酒店就行。”
玄学协会里有位求助者怀疑新房闹鬼,正好那间新房位于闽市的市中心,他查了那个小区距离电视台大楼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正好那求助者说全天都有空,他就顺路过去看看。
求助?
蔡静云从后视镜看薛淮,语气隐约有几分怀疑:“是帮忙驱鬼之类的事情吗?”
薛淮好脾气地回答说:“我是道士,求助我的事情当然和灵异相关。”
“我能去看看吗?我还没见过呢。”蔡静云询问道。
她倒想看看这个神棍等会要怎么骗人。
薛淮说:“我是不介意的,但你别抱着太大期待,求助者只是怀疑家里闹鬼,希望我过去看看而已。”
到底是不是闹鬼,还得等他亲眼看了才知道。
这话是在给自己等会儿找退路吧。
蔡静云腹诽着,嘴上说:“薛大师不介意就太好了,我还挺好奇闹鬼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薛淮笑了笑,没有说话。
真见过就不会再好奇了,恨不得这辈子都不会撞见就好。
等他们抵达求助者所住的锦洲花园小区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
薛淮给求助者打去电话后,没一会儿,不远处楼栋里走出一位中年女性,她朝停车场小跑而来,“是薛道长对吧?我就是和您联系的张茹。”
“你好。”薛淮礼貌地颔首,注意到她身上极淡的阴气后,心里有了几分盘算。
张茹看到他身旁的蔡静云还以为是他的助理,打过招呼后,张茹带着他们朝住户楼里走。
张茹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丈夫说是我大惊小怪,不过我总觉得不是那回事。”
“这是我女儿买的新房,装修都是我们夫妻俩一手操办,装修好之后我们就先搬进来了,在这里住了也快大半年,大概就从三个月前开始,我听到家里有小孩子的脚步声,就很明显是小孩子走路会有的频率响声。”
“当时我以为听错了,或者是楼上有小孩子在跑。”张茹回忆着说,“后来有次我侄子带他一岁多点的女儿来玩,当时我在厨房做饭,那个脚步声又出现了,一溜地跑到我身后,我以为是侄孙女过来了,就回头看了一眼。”
“哪知道我侄孙女在客厅里坐着,根本没动,她指着我笑,嘴里喊着姐姐、姐姐,我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茹抖了抖肩膀,似乎又起了身鸡皮疙瘩,“不是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想着家里是不是在闹鬼,所以就想请您来看看。”
“我明白了。”薛淮应了声,“先去看看吧。”
光看张茹身上沾到的阴气,撞鬼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具体的还得看过才知道。
张茹家住在23楼,搭乘电梯的过程中,蔡静云还在询问张茹:“除了脚步声就没有别的吗?”
张茹摇头说:“应该没有。”
如果还有别的事情,那就不仅仅是猜测家里有鬼了。
蔡静云明悟地点头,她感觉这个脚步声像是地板热胀冷缩发出的声音,至于那个孩子指着喊“姐姐”就更好解释了,一岁多的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说不定之前刚学过喊“姐姐”,所以指着这位张女士喊了声“姐姐”。
所谓的闹鬼,其实就是想太多了。
“叮——”
电梯在23层停稳,电梯门向两侧缓缓拉开。
薛淮余光瞥见一个小脑袋飞快地缩了回去,值得注意的是,那扇门是关着的。
与此同时,张茹跨出电梯朝着那扇门走去,“就是这一间。”
张茹用钥匙开门,进了屋子后说:“你们直接进来吧,就不用换鞋了。”
门一打开就能看到宽敞的客厅,一位身材清瘦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薛淮却注意到靠在他腿旁的小女孩,那孩子看起来还没有桃花仙大,正怯生生地看着他,对他很是恐惧。
注意到薛淮正朝沙发那边看,张茹介绍说:“那是我丈夫。”,看到自家丈夫坐着没动,她没忍住来了气,“人家大师过来帮我们看看,你好歹起来打声招呼!”
中年男人头也不回,语气悠闲又直白:“我不信这些东西,什么大师都是骗人的。”
张茹听这话又气又尴尬,她看向薛淮满是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大师,他就是这种臭脾气,您别和他计较。”
“……”蔡静云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她起初还担心阿姨会被神棍骗了,没想到叔叔是个明白人。
“没关系。”薛淮微微一笑,“如果张女士只有这一个困扰的话,我想我已经找到原因了。”
蔡静云:“?”
就走进来看了一眼就找到原因了?
蔡静云看了眼客厅里的装潢,注意到地上铺上了木质地板,心里有些意外。
难道薛淮是要告诉张阿姨这里没有闹鬼,那些声音都是地板热胀冷缩发出来的?
蔡静云好奇又期待地看向薛淮,就听薛淮说:“你们这的确有只小鬼。”
蔡静云:“……”
呵,她高看这家伙了。
“真的?!”
“胡说!”
夫妻俩都叫了起来,原本还安然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气愤地站起来,朝着薛淮怒目而视:“你们这些神棍整天就靠着这一套招摇撞骗,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想说什么,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出来骗人——”
“老胡!”张茹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你这样太失礼了,你先听听大师怎么说!”
被劈脸骂了几句,薛淮好脾气地笑了笑:“您不必这么激动,不妨先听我说完。”
见他风轻云淡丝毫没有羞愧的样子,蔡静云不禁佩服他脸皮之厚,这要是她,这会儿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老胡气愤地抱起手臂,目光不善地看着薛淮。
薛淮问:“令媛结婚了吗?”
“还没呢。”张茹回答到,“但她有个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打算今年结婚——”
“你说这么清楚干嘛!”老胡一把打断了张茹的话,语气不善:“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淮好脾气地笑了笑:“这小鬼和令媛有缘,它本该是你们外孙女,但是很显然令媛放弃了这个孩子。”
“狗屁胡说!”
老胡气炸了,这家伙居然拿他女儿开玩笑,他女儿是那样的人吗?!
但张茹却并不像丈夫那样生气,她更加担心女儿的身体,“那多伤身体啊!”
“不行,我要给萱萱打个电话问问!”张茹一想到女儿遭遇的事情就身体发软,她急忙找自己的手机,老胡连忙扶着她,怒其不争:“他说你就信?这要是真的,那这孩子为什么会在我们这?”
这神棍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您不必激动,我没必要拿这种一通电话就能戳破的谎言骗你们。”薛淮心平气和,他看了眼着急围着两人打转的小女孩,又看向夫妻俩,“令媛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但它不愿意放弃,所以找到了与令媛有血缘关系的两位,希望留在你们身边能够加深和你们之间的缘分。”
如果可以,这小鬼当然会留在“母亲”身边寻找投胎的机会,但很明显,“母亲”那边出了问题导致它无法留在那,所以退而求其次找到了夫妻俩。
此时张茹已经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喂,萱萱啊,你老实告诉妈,你三个月前是不是怀|孕流|产了?”
老胡和蔡静云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下一句话,只见张茹两眼一翻差点软倒在地上,幸好老胡眼疾手快扶着她,张茹却管不了那么多,她捂着心口直哀叹:“小宁什么都没说!你这孩子真是,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们说,我和你爸现在就去看你!”
“!”
难道是真的?!
不等张茹挂电话,老胡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啊?她遇到什么事了?”
张茹挂掉电话后神情憔悴,听到这话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大师说的那回事!”
“不是、这——”老胡懵了,但他意识到自家女儿现在肯定需要人照顾,一时间也顾不上探究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了,转身朝卧室里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马上去火车站买票!”
张茹扶着沙发扶手晃了晃,好不容易镇定了点,抬脚往厨房走,“正好前两天她舅送来了红枣,我给她带过去。”
眼见着夫妻俩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看女儿去了,蔡静云还有些震惊,她下意识看向薛淮,见他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客厅里摆设,她没忍住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既没有掐指一算,也没有烧符纸搞仪式,就这么看了一眼,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它告诉我的。”薛淮冲着沙发的方向抬了抬下颚,蔡静云顺着他的动作半信半疑地朝沙发上看,然而除了几个抱枕外什么都没有。
薛淮温声说:“有些事情你没有见过,但你不能轻易否认它的存在。”
蔡静云下意识反驳:“我没见过龙,难道龙就存在吗?”
薛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朱雀都存在,龙当然也存在,只是他当初没有和青龙结成灵契罢了。
见他又不说话了,蔡静云有点郁闷,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之前是她狭隘了,这薛大师的确有两把刷子,至少比之前那些神棍道士要强的多。
既然是这样,那么……下咒那件事,会不会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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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忙下来,徐鼎觉得自己可能真被薛大师暗示了,不然他今天怎么总是眼花?
前几天屁事没有,自从前天听这个薛大师说完他就遇上各种怪事,这家伙肯定学过催眠!
正准备去《鬼话》的录制现场,徐鼎按下了上行的电梯键,等了没一会儿,电梯下降到一楼,停稳后缓缓打开门。
轿厢里空无一人,徐鼎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他按下7楼键,电梯门缓缓合拢。
就在即将合拢的瞬间,缝隙间有一角白裙子掠了过去,徐鼎顺手按了开门想等对方上来。
可是等电梯门打开后,门外却没有人。
徐鼎皱着眉朝外看了两眼,他发现距离电梯最近的人都站在五米外的大堂那,而且根本没有人穿白色的衣服,刚才白色的一角就像是他的幻觉。
“真他妈撞鬼了。”徐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往后退了两步,任由电梯关上门。
看着轿厢门映出略微扭曲的人影,徐鼎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绝对是压力太大,搞得都出现幻觉了。
徐鼎好笑地摇摇头,余光不小心瞥见电梯的按键板时一愣——
他什么时候按了三楼、四楼和六楼?
徐鼎忽然有些头皮发麻,如果外面有人要搭乘电梯,电梯内部的按键板也不会亮起来,只可能是电梯里有人按了键,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呼,别自己吓自己,电梯故障了而已。”
徐鼎扯出一个笑容想要安慰自己,他堂堂金牌灵异类节目制作人居然害怕有鬼,这说出去只怕是当场就要笑死几个同行了。
想到这茬,他反而放松了一点。
电梯依次在三楼、四楼停下打开,然而都没有人搭乘。
诡异的气氛让徐鼎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他觉得电梯里的换气系统可能有点问题,他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等到电梯在六楼再次停下开门,门外依旧没人后,徐鼎不耐地按了几下关门键,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青灰色的手忽然伸出来抓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阴森的女声:
“我还没出去。”
……
“灯光再调一下,这角度不对!”正在检查舞台效果的张导瞥见徐鼎进来了,连忙冲他招手,后者仿佛失了魂一般,过了几秒钟才转开目光看向他,飘似地朝他走来。
这状态看的张导直皱眉,“你见鬼了?脸色这么白。”
反应迟钝的徐鼎在听到“鬼”字时打了个哆嗦,他失去血色的嘴唇嗫嚅着,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搞什么?”张导只觉得莫名其妙,“不会真见鬼了吧?”
这人怎么突然变这样了,刚才微信发语音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他满额头的细汗,张导惊讶之余还有些担心:“你怎么出这么多冷汗?快,小江,去把医生——”还没说完,他的手腕就被紧紧抓住。
张导本能地低头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瞥见上面青黑色的指痕,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你这手怎么搞的?!”
“鬼…”
徐鼎嘴唇颤抖着,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个字。
然而四周太嘈杂了,张导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侧耳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看样子咒术生效了,你开始见鬼了。”
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张导抬头看了眼,发现这一期的重量嘉宾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跟前,正泰然自若地观察着徐鼎手腕上的黑色指印。
徐鼎打了个激灵,他彻底回过神,终于觉得双脚落回到了实地,他一把抓住薛淮的手,眼神说不出的惊惧恐慌,“大师救救我!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鬼,那绝对是鬼!他真的见鬼了!
张导:“???”
他怎么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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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豪门正统继承人,魏一染被父亲扶持的私生子赶出家族,最后只能接手外公外婆的产业——
一间开在深山老林里、连屋顶都破洞漏雨的小破旅店。
接手小店的第一天,魏一染迎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客人”和一份意外的“遗产”:
客人:“您好,请问您是玉华真人的孩子魏一染,对吗?”
魏一染:“可能……是?”
客人:“是这样的,我是天庭仙籍处办事员,玉华真人善缘已到,已经成仙了。您作为她的血缘亲人也有成仙资格,麻烦您在血缘确认表上签个字,早日去天庭报道。”
魏一染:“???”
然后魏一染靠着开店撸妖精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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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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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入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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