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风雪渐大,长白山龙气汇聚,云忘川算好了日子,准备一举突破。
寒风砭骨,刮得人受不住,冷气从鼻腔进去肺部,一路掠夺身上的热度,在肺部生疼,而呼气时带出的水汽,凝结在额前的头发,变成一颗颗冰珠子,若是有个刘海,就是个现成的垂珠门帘。
白雪沙沙,闪烁着五彩的光,有的地方雪特别深,一不留神踩进去,可以直接没过头顶,难以爬出来。
云忘川上山不靠马,自有老婆带他飞。
他越过雪线已经有两天,日夜在迎风坡练剑,剑意中渐渐带了疾风狂雪的锋利,同时练得身上火热。只是停下来时则凉得也快,这时则需要裹上他那绿大衣,戴上毛毡帽,趁着脉络大开,赶紧吸收灵石中的灵气。
又因为他的体质,修炼到一定程度,在风雪里他就开始全身如血管里灌了冰水,一身浅表的血管发紫,不能再练下去,需要继续练剑,发出热意。
如此反复,虽说麻烦,但是丹田处的微草书渐渐化成一团金光,慢慢变得凝练,只待雷劫一下,金丹天成。
因为是重修,速度远比第一次快,在这七七四十九天里,他这筑基大圆满,就能迎来质的变化,稳稳进入金丹期。
这天气愈发恶劣了,云忘川于雪中站立,闭目引导灵气循行,汇入灵台,四周堆积的雪花要把他给埋进去了。
是他冷得受不住了,将灵石收入芥子,抖掉身上的雪,愈发灵敏的神识一被牵动,他长剑挽个剑花,将剑柄处靠着剑鞘,斜向上一抹,剑尖抹到剑鞘处,再斜向下一送,西子剑入鞘,动作利落干净。
只是来者中一人他熟得很,身上他自己留的一抹神识虽日久微弱但是在这茫茫雪山中,刺得他灵台发疼。
待真用神识看到一群人影时,云忘川终于是忍不住,咳嗽着吐了一口血,那血一到地上就冻住了,鲜红得很,宛若红梅。
这群人一个个裹得严实,彼此之间用绳子连着,在极限环境下踽踽前行。
另一边还有一队人,云忘川感知不清楚。
在这雪山里,上头的风想吹跑他们,上头的雪想覆盖他们,下头的冰雪想吞噬他们,极度严寒之下,被冻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云忘川还没围上揭开的毡帽,就感知到有一个人栽倒在雪里,连锁的,很快这一串人串串,一个接一个的,全都栽了进去。
那一块的雪大片大片崩下来。
云忘川围上毡帽,感到手脚冷得发僵。
就像在冰刀上起舞,云忘川深吸一口气,拔出西子剑,防滑的雪靴踩在突出的这块方石头上,剑尖贴地扫过一圈,高出方石的雪都被清走。
他起手,剑客多情的双眼望着他的剑,铮——西子剑鸣。
剑先出,剑指随其后,不靠灵气,初步形成的剑意凝在剑端,不断切割弹走天空落下的白雪。
风很大,云忘川的双脚却如同扎根在这方石头上,起跳落下,旋转回身,迅疾如风,和长白山的烈风舞在一起,似乎相争,又似乎融合。
剑划过空气与雪花的咻咻声愈发密集,就跟这雪下得愈发密了一样,云忘川的身影也越来越快,似乎无数个人影重叠在方石之上,密集的剑光笼罩在云忘川周围。
云忘川知道,吴邪这些人踏入这等苦寒之地,就必须先有死在这里的觉悟。
云忘川这次是来突破金丹的,灵石有限,如果就此断掉,将不够他重新积累突破金丹。
他到底是个局外人,重登仙路才是紧要,以前还能因为吴邪聚拢灵气而顺手保护他,现在他有了煅石,又何必一次次插手进去,然后就得一管到底呢?
而且吴邪他们遇到过那么多危险了,都能化险为夷,说明不需要他操心吧?
丹田的金光像是会呼吸一样,一起一落,响应着无边的剑意。
云忘川全身暖和起来,僵硬的肢体恢复灵活自如。
云忘川默背着剑谱,耳朵里总感觉有人在说“大川,有什么事叫我”。
他停下手,剑尖垂地,无数的剑谱变幻成烦扰的心绪,不知为何,归一成当初自己踏入剑宗时,师傅第一课问他的:你为什么而拿起剑?
他曾想守护一国,而踩着刀山火海踏入仙途。
他曾想守护宗门,而循着蛛丝马迹斩杀群魔。
现在他在另一个世界,有了一个朋友。
那么手中的剑,就应当守护这一方天地。
云忘川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好人要救所有人。
他收剑,往背风坡去的时候还在做心理建设。
天生病弱之体,他做梦都想要摆脱的桎梏。如果无法摆脱,云忘川真的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这么练剑加思索的功夫,吴邪一群人就从崩雪里出来摸到热泉附近了。
云忘川打定主意要看着他们,便跟在老后头,距离远远的,在他们停下时修炼,在他们走出老远后又御剑赶上。
风雪稍息,可见度也变高起来,
也不知他们要去哪,在这大雪山之间绕,偏人力走得忒慢,每一步都要探,绕开冰蚀地貌,臼洞,巨型冰斗,深不见底的冰井,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栽进去。
因而云忘川大部分时间得以修炼。
他们赶了一天路,来到另一座大雪山,寻了处小温泉休整一晚,第二天继续顺山脉往上走。
此地灵气荟萃,竟然比云忘川之前找的那块方石还好,他和吴邪这群人一面坡了,一身绿色军大衣,背着从空间里掏出的旅行包,在万里无垠的雪山上无比惹眼。
吴邪刚爬过格外陡峭的一段,在一片平整的雪坡停下,就见着他裹得严严实实,傻不楞登直接走上来时,差点没认出来。
实在不像走在这有着无数危险的雪山里,而是像一点小雪,走在城市的小巷,还饶有兴致地左顾右盼,欣赏美景。
夕阳夕照,雪峰相对,白顶黑岩,雪景堪夸。
队伍里王胖子机警,先看到了他,然后一个一个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奇怪的军大衣。
王胖子在看他有没有带枪,问吴邪这是不是个军人。
他摸了摸口袋的烟,甚至思考等下该怎么说辞。
陈皮阿四及其手下三个伙计则是十分戒备。
还得是吴邪,端详着这人身高体长,头戴毛毡帽,连脸都捂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背了一个背包,斜背一根裹着的棍状物体,直直走过来。
他就突然灵机一动,试探地喊上一声:“大川?”
其他人惊疑,王胖子直接问:“这是大川兄弟?”
想要评论,哼唧唧~
北方的冬天真冷,零下负二十度甚至更低,外面可以冻死人。不过南方也冷,湿冷,在哪都冷,想念暖气的365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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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满是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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