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哥慢慢朝向云忘川，点头，还是那副神游的样子。
只是开口说话，有点不那么像了：“是的。”
云忘川转动眼珠子。
那小子也曾欲言又止，到底没摊开来说。
这个明显的破绽就算吴邪一开始没有发现，但依着他的聪明，应该也回过神来。
而假吴邪拿着这个来恐吓他，如此就失去了效力。
令云忘川在意的是，为什么假吴邪会说在秦岭把他放到神树顶上的是张小哥？
这一点在场的人，就连吴邪都绝不知道。
而有可能知道的，只有这个说法的当事人张小哥。
云忘川转向幻境中的张小哥，和他没什么波动的眼神对上。
假吴邪还在那聒噪着问：“你到底是谁？”
下一秒，张小哥一刀砍在假吴邪身上，路灯突然闪了两下，彻底黑了。
不知道哪里升起一轮红月，血色的月光下原本好好的假吴邪没了人样，变作一大团升腾云雾，不断旋转成有着多只触手的章鱼怪，同时对云忘川和张小哥缠绞上来。
云忘川旋即拔剑，穿剑而上，带着青芒的西子剑在路灯灯光下湛湛生华，簌簌带风。
他左刺右拨，手腕轻抖，数道剑光闪过，章鱼怪七八个触手就被尽数砍断。
同时张小哥也是连砍数刀，在菜板粗的触手间腾挪，砍了四五个腕足。
“你怎么突然动手？”
云忘川还想和假吴邪扯皮一会，套出一些信息，不想张小哥突然发难。
张小哥看着只剩个头的章鱼怪，确定其失去战斗力，方转头，看着云忘川：“我叫你了。”
云忘川提着剑，疑惑地看向他。
张小哥眼神无波，淡定吐出两个字：“眼神。”
云忘川绝倒。
怪他没默契啰。
“就您那眼神，谁看的出来——等下，这东西是不是又变成雾了？”
两人严阵以待，只见章鱼头和断肢都气化成一开始的云雾，在红月下翻滚着再次凝结成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怪。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砍杀。
云忘川一剑贯之，剑身刺入章鱼，带着微微的涩感，他连刺数刀，配合着张小哥再次把章鱼大部分腕足砍断一地，最后一剑，他深深刺入章鱼硕大的脑袋里，搅了搅，抽剑，退开两步，观察。
“章鱼变强了，头都给开颅了，不会又变成雾吧？”
他看着月光照耀下，章鱼残肢端口渐渐升腾起雾气，并不觉意外，一边等着一只变得更难打的章鱼，一边问张小哥：“小哥，你怎么进来的？”
张小哥盯着云团一般的雾气凝结成固态，并不回答。
“不回答也行，就是接下来可能有点不科学，咳咳，当然你本人也不太科学，咱们彼此彼此。”
云忘川朗笑一声，横剑于胸前，剑指快速抹了一下，红色的血迹在西子剑剑身灼烧起隐隐闪现火光。
不再需要过多的技巧，云忘川偏头，一只触手从脸侧贯过，带起劲风切过侧脸的感觉。
他勾起唇角，笑容没多少感情，圈转长剑，当头直劈，迅疾利落，贯穿刚凝实的章鱼怪大脑袋里。
“破妄——”
立时，熊熊烈火自伤口处窜起，章鱼怪在雾气和固态间挣扎，变幻，发出一连串的像是人又像是鬼的尖叫。
章鱼被烧成灰烬，而头顶的红月破散。
云忘川旋剑向内，剑身沿着剑鞘口斜向上提，剑尖上移到剑鞘口，又顺势插下，收进剑桥中。
残余的跳动的火光照得他的眼眸泛着或深或浅的闪光，云忘川闲庭散步一般，走到突然又出现的路灯下，打量着周围的黑暗。
而章鱼怪早已消失不见。
果然，按照他的猜测，红月是章鱼力量的来源，而他连砍带烧，连雾气都烧干净，那章鱼拿什么重生呢？
“我见过你。”
张小哥愣怔半响，突然说。
“我们并不是第二次见面。”
云忘川从背包里摸出两粒糖，分了一粒给张小哥。
“关三……”
他接了，拿在手里看。
“那时候你一出场就是个泥人，不知道关三被灌了什么**药，对你一通照顾。”
张小哥微微皱眉，他想不通关三是怎么出现的，以及，云忘川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这个奇怪的地方，是他认知之外的东西。
“你知道怎么出去？”
“急着出去？”
张小哥坚持望着云忘川。
云忘川咳嗽两声，他深呼吸一口气，没能抑制住喉间的痒意和燥意。
“唉，这云顶天宫又是一个局，只有吴邪傻不愣登的，又撞了进来，咳咳。”
像是感叹完，云忘川继续说闲话：“我觉得你适合当个剑修，而我，才更像刀修……算了，我还是来说点你着急的事情吧。”
他没指望张小哥给他一点反应，主动做那个话多的，看起来不像大佬的角色：“这是一道问心关卡，本来只是我的，没想到你误入其中，我看看——”
云忘川眯起眼睛用灵视打探张小哥的筋骨，对方感到有什么东西扫过自己，不由得看向云忘川。
“果然，根骨一绝，可惜已经定型了……简单来说，我作为剑修修炼到一定程度，会被拷问心性，直面心魔，现在这个问心关不伦不类，我们要做的，就是理清楚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哪里，然后就能出去。”
本来以云忘川的神魂，他重修不需要重复问心，只是这雪山中磁场有异，加上张小哥，才出了这么一出事。
云忘川突然一顿，他的想法一变，他目光仰视头顶的路灯，灯光向下笼罩。
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哪里。
他刚刚在说的时候，一面自己回答。
他叫云焕，字忘川，又字无疾。
父亲昆仑云城云家云珪，母亲楚国楚雪衣，出生在楚国，后回到云城，再之后拜入剑宗。
他飞升雷劫之后登天梯出现差错，来到一个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要重修登仙。
前两个问题只是实事求是，并无差错，而最后一个问题——
问心关的出现顺应天意。
咱一看，川哥没什么大志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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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问心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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