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川不是小官,他还是姓云,父母给他留下的房子和无法带走的东西都被他很快卖掉,几个帮佣也都一一遣散。
在这过程中,王婶表示不放心他们两个孩子,希望一同离开。
彼时云忘川和叔伯说完产业北移的事情,行李也已经打包好,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听王婶絮絮叨叨说着。
“总之婶子我父辈就跟这样主家,到小主子您这,也是要服侍您的,若您去了张家,无人照顾怎么办?”
“王婶若是坚持,同叔伯们一同即可。”
嘴快应完,云忘川就想到,无论是张静也他们还是张也成,通报的可都是笼统的亲戚,近前才跟他报名姓的。
而他们谈话王婶是决计听不到的,云忘川也有意识在王婶面前注意言语,那么王婶突然一句张家,可是露出了马脚。
作为云焕去同张静也决斗那天,找到他又离去的,想来就是王婶了。
细想来,从父辈就跟着云家的王婶,竟然是别家探子之类,那这个“别家”下棋可真早。
再一联想曾找过他的王长生,王淼淼,恐怕此王家即彼王家。
云忘川掩下咳嗽,还是没有改口。
王婶留在一个可以监视的位置,未尝不好。
一切准备完毕。
从南向北,马车走走停停,一路地理风物不断变化,米饭变作面食,同时空气中的水汽大大降低,干燥的空气对云忘川的肺极度不友好,早晨会流鼻血。
好在小官适应得倒挺快,云忘川看过他根骨,若是此间天地灵气充足,再来一棵筑基丹,小官也能做修仙界的天之骄子,攀一攀仙途,未尝没有可能成仙。
条件限制如此,也不影响云忘川教他一些内家功法,两人常常不坐在马车里,而是跟在马车后面跑,在这个过程中,调养内息。
张也成偶尔会看看他们,也不说话,三个人都自在,待云忘川和小官练完,他们就在一起吃点好吃的。
而张静也若是过来,还费得云忘川和小官招呼他。
路上的日子很慢,但总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一路机关重重,路线不明。
到了当云忘川和小官跟着张也成、张静也和张瑞深走入东北张家族地,站在巨大的古楼面前时,
层层叠叠的高楼,人站在底下,有遮天蔽日的感官。
无怪乎人总想建造奇观,而面前的古楼,方格窗子,角檐台柱,飞阁流丹,恢宏大气,是堪比皇家楼阁宫宇的规模和壮观。
仅凭一楼,就可以看出张家的底蕴多么深厚。
一队一队的人进进出出,面容严肃,捧着各种礼器、祭品,像是在准备进行什么仪式。
云忘川注意到他们,包括张静也、张也成在内的张家人,时光似乎特别优待他们,岁月的痕迹较浅的光顾他们的面容和身体,显得比骨龄显示的要年轻许多。
小官好奇地张望,动作不大,在看到带着血的牛羊头颅的时候拉了拉云忘川的衣角。
云忘川看向有些紧张的小官,握紧他的手。
张静也给他们解释说:“这是族里对先祖的祭祀,这个场面还不算最大的,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张也成带着他们去见了几个张家人,云忘川本以为自己和小官还要多出一个张姓的名字的,没想到根本没有,他们就被带到了张家后院,吃住和张也成一起。
养父张也成常常出去,不过每次回来会给他们带些小礼物,有时候是两本书,有时候是一些小物件。
第一次是两个小铜锁。
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男人把小铜锁放在他们枕头底下,如果不是云忘川神识灵敏,估计好久云忘川和小官都不会发现。
张静也则领着他俩习武,读书,在测了血统纯度后,张静也对小官更加重视了,给小官布置了很多作业。
而云忘川乐得清闲,时不时绕过张静也带着小官去玩。
后院有许多张家的小孩,有的有爹娘,有的没有,一开始他们看云忘川病殃殃的,小官又小只跟着云忘川,他们就装出一副大人模样,不乐意带他俩玩。
有一天左右各自跑来两个小孩,伸手就要把云忘川和小官推到前面的泥坑里。
云忘川病美人似的,斜斜歪了一下身,小官则灵活地以手化掌,把人扫开。
“哎哟!”
坏小孩推人一空,趔趄两下才站稳,回身瞪云忘川一眼就要走。
“好疼,你竟然敢躲!”
而被小官扫开的那个则恶人倒打一耙。
“咦?”
云忘川惯会装模做样,无辜地对着想推自己的坏小孩说:“这不是不和我们玩的那谁吗,怎么路都不会走了?”
小官不爱理这种人,云忘川便又对那个还要不依不饶的坏小孩说:“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我们合该让你欺负的,谁叫我们都是张家人,却不是一个命呢?”
周围的张家大人不管这一幕,但是张家的小孩,尤其是无父无母的,都停下手中动作,站在那望向这边。
大量的视线叫这坏小孩有些发毛,嘴硬一句:“哼,我看你们能得意多久!”
嘴硬完确实脚步不停,跟着跑了。
云忘川再一扫视,周围的小朋友都转而看着他。
他把小官推到前边,说:“大家不想和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一起玩吗?”
小官眨巴眨巴眼睛。
就见小朋友们齐齐转过头。
被嫌弃的云忘川咳嗽两声,拿了婶子的晒衣杆,当场舞竹竿,拿上竹竿的云忘川彷佛变了一个人,手里的竹竿就是他的剑,剑与空气相击,发出咻咻咻的声音,最后一下,云忘川一竹竿插进青石板里,明明竹竿没有削尖,却贯进去一掌深。
小朋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紧紧盯着云忘川。
云忘川松手,咳嗽几声。
小官立马跑上前给他拍背,手摸在云忘川握竹竿的手上,感到一手的烫意,不由得担心地拉着他到另一边天井提了一桶水,把他手掌放进井水里降温。
云忘川乐得弟弟照顾,只配合小官动作。
大底即便是张家人,也抵挡不了舞剑的魅力。
实际上看了一场舞竹竿的小孩纷纷围着那根立在石板上的竹子,左看右看没看出这竹竿有什么不同的。
还有小孩试图去把竹竿拔出来,竹竿没拔出来,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才把惊奇的目光看向云忘川。
有高个的少年去抓云忘川竹竿抓过的地方,摸到一截温度格外高。
他们找不到哪里可以作假的,也发现不了这是怎么做到的,转而围到云忘川身边。
“……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我也想学。”
更多的是用亮亮的眼睛盯着云忘川。
这件事情的影响不止于此的,云忘川的特殊在他想要显露的时候,总是无比的夺目。
事情需要发酵,就目前来说,云忘川凭着这一手,收了一堆张家小朋友做小弟。
这样看来,张家的生活是轻松的,然而实际上,每个张家人从小就要经历严苛的训练,他们面临的是比训练特种兵还要残酷的生活,各种知识填塞和技艺苦训,练出发丘指这种生生练长手指的训练,都只是其中的小部分。
就算是小孩,也是一个个小小战士,如果不变强,在真的会死人的下野过程中就会死得很快。
出自修仙世界的云忘川对此也能理解,只是,云忘川不太明白的是,张家对于孩子的态度。
在张家,云忘川和小官发现有许多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们没有庇护,有时候被带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趁着训练,云忘川问张静也,张静也只平静地告诉他:“他们被带去下野了。”
一旁的小官则问:“那为什么有人没回来?”
“下放就是进古墓,古墓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虫,而张家人的血叫麒麟血,可以驱虫,这些孤儿一般会被带去放血,有的大人没注意放多了或者没有止住血,小孩就没了。”
说到这,张静也对小官说:“族里长老已经统一承认你是圣婴,你的训练不要放松。”
小官点点头,实际上云忘川喊他去玩,照样捉鱼摸鸟玩得不亦乐乎,跟云忘川一样,只把张静也的话当耳旁风。
张静也老想做些思想控制,云忘川直说他是嘴巴放屁,实际上该训练训练,该玩玩。
而对于张静也的问答,云忘川皱眉。
张家不重视有生力量,把小孩折损在不必要地方,内部严苛,族内通婚……按照这种趋势,张家就和这古楼一样,庞大不已,震撼人心,却又在风雨中渐渐褪色,走向腐朽。
而且现在张家小孩很多都是他小弟,跟着一起捉鱼摸鸟的。
小孩训练苦,捉起鱼来一个个都是好手,还能摸到湖底捡河蚌,憋气憋不住前又浮上来。
今年十二岁,已经在张家摸鱼摸了两年的云忘川想要成为张家小孩的实际领导人,上能跟张家高层对接,下能领着小孩们,至少保住他们不会死在万万不该死去的地方。
而面前借着小官圣婴假身份不断升入张家高层的张静也,就是比较好的入手点。
他小弟里还有长老的子孙的,也未尝不可以借力。
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要更多的展现价值。
还没等他行动,张也成突然告诉他:“族长要见你。”
感谢Mi妮妮为我发电,爱你爱你,嗯无以为报,就更新奉上。
(万字更新分三更左右,我继续码字,原谅我打字慢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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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入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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