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福楼鬼宴(3)【巫寨案】

魏萌是被背后粗糙的摩擦感疼醒的,一睁开眼就是自己的好师兄孙兆阳的大脸。“孙、孙师兄!?”

“嘘!”孙兆阳一头撞向魏萌的下颌,让他闭嘴。魏萌被撞得一趔趄,想伸手抓个什么东西扶住,却发现自己四肢被绑得结结实实根本动不了,还好旁边有人垫着他。

“啊、对不住……”魏萌抱歉之言刚出口,就觉得身下触感不对,怎么感觉他自己和那身下之人好似都光溜溜的没穿衣服呢?还有那绳子绑着他的感觉,根本不像隔着衣服而像是直接绑在他身上的?说起来,还有点凉飕飕的……再一抬头,看见孙兆阳站在那俯视着他,竟也是光溜溜地被五花大绑的模样,顿时傻了。“师兄你怎么回事?”

孙兆阳压着声音,略带怒意地低声说:“你才怎么回事,别傻愣,清醒点!出事了!”

魏萌只觉得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好似脑中蒙了一层雾,他真想给自己脑门“砰砰”两巴掌清醒一下,却发现他用了灵力居然挣不开身上的绳索,这绳索就像是能吸收他释放的灵力一般。

“这是捆仙锁,挣不开的。”孙兆阳轻轻地说,“你快起来。”

魏萌大为震惊,借着身体摩擦墙面的摩擦力,蛄蛹着勉强让自己坐起来,一边回顾昏迷前的情况。好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墙面粗糙,磨得他生疼,总算有点提神醒脑的作用。

魏萌记得他们是在接近日暮时才把宴厅酒水佳肴准备完的,然后两名管事就来领人了。按他们预想,提出离职后必然会被选去侍宴”,也就是当奴隶卖掉。他们原计划以“商品”的身份混入这秘密宴会,然后他们再借机逃出与钟挽灵等人里应外合,一方面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另一方面也可趁敌方宴会松懈收集别院中的证据。可现在情况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首先,这次的千金宴五福楼没有点人,而是将所有人都弄来了,简直就像打算做完这一票就走人的样子。可如果这样,那这别院里的证据还在吗?还是已经被转移了?而且,突然被绑了这么多人,他刚刚看了下,就连那些打手都被迷晕扒光绑了丢在这了。这么多人,就凭他们几个要怎么救得过来。更何况,他们现在这模样也护不了什么人。再来,他们是想过这些人肯定会迷晕“侍宴者”,可没想到他俩居然也会被迷昏过去,白白失去了潜入躲藏的机会不说,普通的药怎么能迷得倒他们修者?他们可一个是融合境,一个是开明境了呀!最糟糕的是,他们居然还被捆仙锁绑了?

“这些人……该不会绑的都是捆仙锁吧?”魏萌怯怯嗫嚅。那这泰安宗少宗主也太富了吧。捆仙锁虽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但再怎么说也算法宝呀!最差的地级捆仙锁,金丹以下都无法靠气力挣脱,价格自然不菲。

“怎么可能!你想屁呢。”孙兆阳白了魏萌一眼,轻骂:“你还不明白?我们暴露了。得赶紧想法子把这情况透出去,希望师父他们不要来。”

“不要来……”魏萌惶恐地瞪大了眼睛,“那我们怎么办?!”

孙兆阳毫不客气地给了魏萌一头锤,瞪着他,低声呵斥:“你冷静点!我们不能让师父和其他师兄弟一起涉险。你快振作起来!”孙兆阳见魏萌神色镇静了些,转过身背对他,轻声催促:“过来,我的结在背后手肘位置,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解开。快点!”

魏萌赶紧背过身,用手指摸索着试图解开,可是尝试了好一会,那结摸着好像不复杂,可却怎么也解不开、魏萌摇摇头:“不行、解不开!”

孙兆阳转过身上下打量捆在魏萌身上的绳索,在背后找到了绳结。“你扶我一下,我试试你的。”

魏萌用肩膀顶着孙兆阳的手肘,支撑孙兆阳的身体勉强站起来。孙兆阳靠着魏萌半蹲着试着去解那背上的结,又尝试了好一会,依旧是解不开。

孙兆阳疲惫绝望地坐倒在地,轻轻叹息:“我曾经看到有个说法,说捆仙锁的结是有灵力加持的,所以凡人用不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两人颓然地背靠着背,无可奈何地看着门廊纸窗上透出的灯火。灯火映照在纸窗上,看起来外面一个守卫都没有。

魏萌望着纸窗外明亮耀眼的灯光,突然喃喃道:“好奇怪啊……”

“什么?”

魏萌微微侧头,暖光透过薄纸落在他的脸上。“我们应该在别院了吧?”孙兆阳“嗯”了一声。“那那边应该就是戏台子了?”

孙兆阳没有回答,心里默默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之前他们应该没有留下破绽。他后来在暗室门上撒的薄灰还在,应该没人进过那件暗室。莫不是他们陪侍师父假装“黄春芳”被人识破了?看起来也不像。若是被识破,以牛总管那视财如命的性格肯定会赶紧让他们还钱的。也许,他俩在今天白天在别院做事时被哪个高修看穿了?这倒是有可能。连师父都说,她都没有完全把握可以骗过金丹。如果是那样,情况还不算太坏。

“怎么这么安静呢……”魏萌纳闷地喃喃自语。

这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是啊,怎么这么安静?白天时,他们布置宴会帐篷,亲眼见着里面有个戏台子。看时间,现在已经开宴了,即便没有觥筹交错,至少唱戏的声音总该有吧。为什么没声音呢?

一刻钟前,这“鬼”苑千金宴确实还是很热闹的。

这别院的中院里起了一座临时的“小楼”,以红布为顶,将整个小院覆盖其中。纵使站在附近的高楼上也难观其中奥秘。这便是千金宴的会场了。

千金宴办得神秘,赴宴的宾客也不是很多,却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穿着皮裘五大三粗,有身着锦衣却一脸大胡子,还有穿着呼哨编织裙片全身挂满金银的,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他们全都带了七八个身强体壮的仆人,每两个人抬着沉甸甸的大箱子。

一名须发微卷的男子越过引他进来的管事,看了眼坐在角落的两名中年儒生,走到戏台下拂扇饮茶的贵公子背后。“卓仙师真打算关了千金宴吗?”

卓岩松放下茶盏,微微侧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并不是老客,却也不是生人,穿得正统儒士的模样,可仔细看这五官和发冠下的发色都于中原人并不相同。此人是今年才来的,说是北方一处的山大王,来的却并不积极,有一搭没一搭的。可卓岩松清楚,他可不是什么山大王,也不是地方豪绅,而是金国的一个皇族,复姓耶律。不过,卓岩松也不点破,只是拂扇而笑:“金老爷说笑了,我不过坐着看看戏,给人压压场子的。这千金宴开不开,我说了可不算。”

那人闻言却笑说:“瞒者瞒不识,我虽来的次数不多,可这地到底是谁做主还是看得清楚的。”那人靠近了一些。卓岩松抬手止住了正要出手阻拦的侍女,靠在椅背上。那人在卓岩松身侧,言谈轻松地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想来卓仙师已知道我背后的老板是什么人。卓仙师想要什么,何须如此屈尊降贵这么麻烦呢?卓少宗主当真不考虑下我先前的提议吗?”

卓岩松斜着眼睨着身侧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卓岩松皮相很好,虽已成金丹,却喜附庸风雅,颇有些白面书生的气质,此时这般斜眼似笑非笑,活像是传闻中的狐妖书生。

“金老爷也来了呀。”说话的人是一名穿着傣族服饰的老头,说话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有些含糊。

那锦衣褐发的男子讪笑着往旁边走开两步,作揖打了个招呼:“原来是朗老板。”

两人倒没寒暄,似乎关系并不融洽,但彼此都没挪开位置。终究还是年长的朗老板更强势一些。朗老板上前一步,问卓岩松:“听说,这是最后一次千金宴了。不知,是暂时的,还是长久呢?”

卓岩松依旧维持拂扇而笑的姿势,睨着朗老板,笑说:“朗老板和金老板都是手中有货的主,怎会在意这小小的千金宴?”

金老板连忙否定:“哪里哪里,我们哪有这般手腕。”

朗老板倒是没否认,却也没认同:“哎呀,这种‘奇货’哪里会嫌多呢?”

金老板立刻转向恭维:“朗老板说得是,几位老板的那件大事若成了,还多的是这些‘奇货’的用武之地呢。届时,还望卓仙师和朗老板手下留情呐。”

卓岩松终于是站起身了,亦是呵呵笑着,仿佛三人在说什么笑话。“金老板才是。卓某观金老板气定神闲,每次都兴致缺缺,一副看不上这小宴所出的样子,想来你背后那位该是在场诸君中实力最雄厚的吧?”

“哈,卓仙师真会开玩笑,怎么会呢?我那是囊中羞涩,让两位见笑了。”金老板连连讪笑,说罢意有所指地看向朗老板,“这奇货出自哪,咱们心知肚明。说我不是睁眼说瞎话了吗?”

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正说着,门口进来了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那群人各个长得凶神恶煞,浑身散发着一股沾了血的戾气,一身锦袍都绷不住他们底下的一身横肉和野蛮粗俗,他们相互勾肩搭背地簇拥着进来,仿佛他们进的不是这神秘的宴会,而是进了赌场妓院,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几位管事也不敢在他们身边,只远远地在前引路。可那些人进场,见了站在最前方说笑的卓岩松,立马就跟霜打茄子般蔫了,安安静静地随着管事们地指引落座。

卓岩松也不再与两位老板谈笑,请金、朗两位老板在前排入座,给牛管事使了个颜色,也悠然落座。

牛总管打了个手势,褐衣侍从们将大门、院门、帘门关上。几名红衣侍女轻轻松松地抬了五名浑身**绑得像螃蟹一样的彪型大汉走上了最前方的戏台。台下却对这诡异的情景习以为常。

“那么,我们开始吧。各位老板请出价。”牛总管在台上说。

恰在这时,刚刚才被关严的院门却“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两名守在门口的褐衣弟子还不及开口阻止就双双被打倒踹进了宴厅。一声女子的娇笑透过门帘传来:

“这么有趣的事为什么不叫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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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玄止
连载中云舟隐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