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晃了晃脚，很开心。
明镜辞看着那双没有穿鞋的脚，洁白无暇得像雪山上的新雪，又像被收藏的珍贵白玉，微微泛着粉红。
明镜辞想上前替他穿好鞋，或者给那双脚盖上小毯子，不过最后说出来的只有干巴巴的：“你的脚不冷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
现在是夏天，哪怕光着腚都觉得热，即使屋内有清凉阵，也不会因为光着脚而感觉到冷。
凤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在旁人面前衣衫不整似乎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他立刻穿上了鞋子，还不忘回答他：“是有点冷。”
明镜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败给了他匮乏的语言。
“咕——”
樊如讳摸了摸肚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他现在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不吃饭不行。
凤点头，两人看着明镜辞，后者也点了头。
三人一同下了楼，在靠里的桌子上坐下，等菜上齐了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明镜辞突然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臭还是香，微微有点刺鼻。
他偏头打了喷嚏，樊如讳立刻看向他，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打喷嚏了？！”
明镜辞：……
明镜辞不想理他，他实在是跟不上他这位师兄的脑回路，问：“你们有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
“香味。”
“恶臭味。”
凤看向樊如讳，又将他伸向荤菜的筷子打掉，说：“不能吃。”
樊如讳一愣，“为什么？”
凤喝了口茶，说：“你们刚刚中了蛇毒才解开，不能吃荤腥，不然会出事。”
樊如讳：“…为什么你刚刚不说？”
非得等他把菜点完又上到桌子上才说？
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们知道，点荤菜是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望梅止渴？”
樊如讳：呵呵。
荤菜不能吃，只能做几天兔子了。
樊如讳嚼着菜叶子想，自己的命真的好苦啊，受伤了也不能吃点好的。
凤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好玩。
“其实也不是一直不能吃荤菜，就一个月而已，很快的。”
樊如讳想笑一下，却发现笑不出来。
倒是凤一只看着他笑。
吃完饭，三个人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樊如讳现在没有灵力，所以明镜辞和他住一起。
夜色渐深，繁星缀满天空，乌云遮住了月亮。
整个客栈都陷入了沉睡。
凤睁开眼睛，原本漆黑的瞳孔变成了隐隐泛着金光的赤瞳。
他转头看向窗户，轻轻起身走到那里推开窗户，入目的是一片漆黑，浓稠绵密，似乎要将整座城溺死。
等黑色快要遮盖苍穹，远处佛塔顶端的金珠发出耀眼却不刺目的金光驱散了黑色。
凤伫立凝视着那颗金珠，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等确定黑夜没有威胁，凤才收回视线关上窗子。
远处，无量塔下。
顾笙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黑色长虫，嫌恶的皱起眉头，举起长剑划过，那长虫便化为飞灰。
他抬头看着站在石狮子头上的徐三方，眼中肃杀之意还未消散，身上沾了些黑色不明液体，看起来就像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倒霉鬼。
倒与他平时纨绔的模样大相径庭。
徐三方清算完损失，低下头与他的视线对上，轻轻挑眉。
“怎么了？拉着个长脸给谁看？”
顾笙轻嗤一声，收起剑问：“完事了？”
“还行。”
顾笙皱眉：“说人话。”
什么叫还行？还行什么？
徐三方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会知道的，没想到你也不行嘛。”
顾笙转身就走，不想和这个神经病再说话。
徐三方笑眯眯的看着顾笙走远，等看不见对方的背影才将笑容收回，他转身朝着徐府走去。
锦夏正在炼化那几枚金铃铛，听见声音，她立刻收手，将面具戴上。
徐三方推门进来，坐在锦夏对面，说：“它们越来越暴躁了，再不想办法，不只是我们，整个永宁城，或者是整个凡尘境都会遭殃。”
徐三方没听见回答，抬眼看她，一愣，“你笑什么？”
锦夏露出的两只眼睛弯弯的，好似在笑，不过她是真的在笑。
“笑什么？笑那位大人物没动作，我们上赶着找死。”
徐三方有些沉默，看着她：“你还在恨。”
锦夏看着自己瘦弱的只剩一张皮披在骨上的手指，问：“为什么不恨？”
“你会永世不得超生的。”
锦夏看着他，那双青白的瞳孔一直静静的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受到从灵魂深处而来的战栗。
不过徐三方没有这种感觉，或许应该说习惯了。
“锦夏，你早就死了，现在的你强行留在凡尘，不仅是魂魄上的撕裂之痛，还有□□的溃败之痛，我们找了那么多的办法，那么多天材地宝，才堪堪止住你身体的溃败，十一年了，再不去往生道，你就要……”
剩下的话徐三方没说，或者说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锦夏没什么反应，只是拿着金铃铛上下晃动，没有声响，喃喃道：“再多一点时间，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下地狱。”
嗓音轻轻却让人不栗而寒。
徐三方低着头笑了笑，目光冰冷，“那些恶心的秽物你怎么解决？它们可都是你吸引过来的。”
锦夏看着他说：“会有办法的。”
徐三方轻嗤一声，“什么办法？不都是我们在清理吗？”
锦夏歪了歪头，笑呵呵的说：“我的办法就是你们啊。”
“顾笙的命格在我手里，你就得乖乖听话。”锦夏起身走到窗子旁的盆栽前，拿起剪子将那盆开的正艳的睡莲剪掉，手指碾碎睡莲的茎部。
“顾笙就比你听话多了。”
“他是你的亲弟弟。”
锦夏顿住，看向他，“那又怎么样？没有我，他早就死了。”
“我只是让他晚点死罢了。”
徐三方目光死死盯着她，指节咯吱作响，细细的红线顺着手腕流下。
良久，他轻声开口，“希望你不要后悔。”
徐三方走了，锦夏一个人站在原地，整个人像风中残烛，她轻轻开口，轻得彷佛要飘散在空中，“我不会后悔的。”
徐三方已经走了，也不知道这句回答是说给谁听。
想想我怎么写的，真无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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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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