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如讳抬眼看着顾笙,抖了抖手里的纸,问:“你从哪里找来的奇闻怪志?简直一派胡言!”
“哎,这你就冤枉我了,这是书馆里记载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扔在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
樊如讳拿起书,正对着【百卉月下奇闻轶事】这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樊如讳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在突突直跳。
“你故意的?”
顾笙大喊冤枉,”这是人家书馆的正经藏书,我废了好大劲儿才给你弄来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樊如讳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的对着正在玩小鸟尾羽的顾笙说:“真是辛苦你了。”
顾笙头也不抬的挥挥手,“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池暄在睡梦中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拨弄他。
他烦躁的挥了挥翅膀,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烦人精弄走了,然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顾笙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鲜红的,正在流血的伤口,有些想哭。
为什么只打他,不打那个他。
明镜辞笑着摸小鸟的羽毛。
顾笙吹着伤口。
樊如讳翻开那本杂书。
三个人坐在面条摊子上,每个人都有事干,但只点了一碗面。
老板在一旁干着急,捏着手帕擦着汗,也不敢上前,毕竟那几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樊如讳翻完所有纸张,又结合这三天的情况,得出一个结论——
“我们这是来到第一个灾年前。”
“看样子是的。”
“得了。”樊如讳站起身,伸了个腰说:“走吧,再去那个花神庙看看。”
正当明镜辞要站起身,怀里突然一重,他低头去看,一个长相明艳动人的少年窝在他的怀里。
触感光滑。
明镜辞懵了一会儿,随即脸颊爆红,连忙用袖子捂住怀里的人。
此刻他庆幸自己穿的是广袖袍。
当樊如讳转身想要看明镜辞跟没跟上来时,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他转头看着顾笙说:“你看到他上哪去了吗?”
顾笙眨了眨眼睛,说:“池暄变回来了。”
樊如讳:“?”
顾笙:“还没穿衣服。”
樊如讳:“!”
顾笙:“他带着池暄去买衣服了好像。”
樊如讳:“…哦。”
明镜辞风一般的冲进一家成衣店的试衣间,将帘子拉好,对着有些凌乱的老板娘说:“有我这身量穿的红衣吗?料子要最好的。”
老板娘迅速反应过来是财神爷送上门了,立刻点头说有,然后亲自去拿了一件上好料子的红衣。
明镜辞看着那件衣裳,红色艳丽,那料子在些微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
的确是好衣裳。
明镜辞点头,“就要这件了。”
老板娘笑着说:“那我给您包起来?”
“直接给我就好。”
明镜辞接过衣裳,转身和池暄对上视线。
明镜辞:……
“把衣服穿上。”
池暄点头,伸手接过衣服,抱着昏昏欲睡。
明镜辞上前,轻轻拍了拍他,“池暄,先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池暄,醒醒。”
“唔…嗯?”
“什么?池暄?”
明镜辞以为池暄在说什么,轻轻靠近,想听清他说什么。
池暄迷迷糊糊睁开眼,神志还有些不太清醒,他好像看见了一只白色的软酪糕。
“嗷呜。”
“嘶。”
明镜辞轻轻躲了一下,捂住耳朵,眼神晦涩不明。
池暄听见他轻轻的痛呼声,渐渐清醒,看见他捂住耳朵的样子,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阿秋~”
“池暄,把衣服穿上。”
池暄听到这话,低头一看,□□。
池暄:……
真是太失礼了。
明镜辞看着他通红的脸蛋有些移不开眼。
美人含羞带怯,实在是勾人得紧。
但他还是很克制的转过身,说:“我先出去了。”
池暄歪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的站起身,“不都是男的嘛,有什么好躲的?”
池暄迅速穿好衣服,凑在袖口处闻了闻,有一种淡淡的花香。
出去之后,看见明镜辞正站在入口处,好像在吹风。
池暄咬着发绳把头发扎起。
池暄的头发很长,披着的时候可以长到地上,还能拖上一些,扎起来又绕了几圈,还能达到腰间,但是看着又不是那么臃肿杂乱,也看不出他有那么长的头发。
明镜辞搓了搓指尖,那柔软顺滑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我们走吧。”
池暄走近他,他惊奇的发现池暄好像长高了点。
以往和他一般高,现在居然比他高上一些,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是修仙者,目力自然是比寻常人好上一些。
“你长高了?”
“是吗?好像是有一点。”
池暄上手和明镜辞比了比,感觉是高了点。
他很开心。
“我比你高了~”
看着池暄的笑,明镜辞心中的一丝烦闷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
“走吧。”
“嗯。”
樊如讳和顾笙站在街上,看着他们两人并肩走过来,很默契的转头就走。
“他们怎么走了?”
明镜辞瞥了一眼他们,淡声道:“有急事吧。”
“什么急事?不是说好一起去花神庙的嘛?”
明镜辞脚步一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谈论事情的时候池暄还是小鸟的形态窝在他的怀里,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除非池暄很早就醒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听了多久?
他不知道。
于是他问:“你早就醒了?”
池暄摇头,说:“也不算,就是迷迷糊糊听见樊如讳在讲故事,还挺吓人的,我一激动就变回来了。”
其实池暄是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没控制好灵力,突然变回来,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那池暄就是没听见他们之前的谈话。
明镜辞放心了。
几人一前一后的到了花神庙。
庙前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一排排的牌位,正对着大门,摆上好几排。
池暄最先看见的就是最上层的中间那个牌位,上面写着【花漾】。
只是两个字,其他的介绍一点也没有。
池暄转眼看向其他牌位,也是如此。
偌大的祠堂之上供奉的牌位皆是只有名字,生平往事分毫未提。
樊如讳看着那些牌牌位,“不太对劲。”
牌位不仅摆放在正对着门口,而且两侧也都摆放着牌位,虽无楼梯窗户这些冲撞之物,但总是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樊如讳转了一圈,细细看着祠堂内的摆设,有两大一小的香炉,四排烛火,无神龛神像,也无镇邪去祟的神兽。
他捂着脖子向上看了一眼,瞬间顿住。
明镜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头顶上铺成屋顶的瓦砖颜色不一,或许不是颜色的问题,是被设下阵法只有修仙者可以看清,那些瓦砖排列组合成一个红黑色的八卦阵。
要是说单一的颜色还解释的通,但红色与黑色结合在一起的八卦图真是怎么看怎么邪门。
但也不排除是这里的习俗……
但看着来往香客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真挚的敬重,倒是看不出他们会在这里画上这么一幅八卦图。
可能是人不可貌相吧。
“先出去……”
“叽叽——!”
三人转身看去,只见池暄脚下踩着一只灰扑扑,像老鼠,又像猫,还有点像兔子的小动物。
池暄低着头和它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东西?长得好奇怪。”
顾笙在一旁开口,看着那只灰色的毛团子饶有兴趣。
“不知道,还挺可爱。”
说着就要把它抱起来,但是差点被咬住手指。
池暄把手一缩,脚还稳稳踩着毛团子的尾巴。
“池暄把脚挪开。”
“他是妖。”
三人皆是一愣。
池暄没过多解释,手上泛着的淡淡的红光直接抓住那个毛团子。
毛团子蔫巴巴的吐着舌头,被池暄提着后脖颈走了。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池暄把毛团子绑在树上,五花大绑的那种。
池暄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树枝戳了戳它的头,又抵着它转了一圈。
“醒醒吧。”
池暄扔掉小木棍,然后掌心化焰靠近它,树荫底下映着火光的脸显得阴恻恻的。
毛团子大叫一声,晕了。
池暄愣住了。
转身对着他们说:“它晕了。”
樊如讳:“…哈哈哈。”
顾笙:“厉害。”
也不知道在夸谁。
明镜辞:“没事,它的问题。”
说完,樊如讳和顾笙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池暄摸了摸肚子说:“这只妖比不上狐狸好玩。”
明镜辞一顿,“狐狸?”
“嗯~我的朋友。”
明镜辞看着他,说:“嗯。”
“好饿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对了,这里能吃饭的吧?”
樊如讳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晌午,是该吃午饭的时间了,虽然他刚刚吃了一碗牛肉面。
“去满月楼吧,吃过一次还不错。”
“有糯米糕吗?”
“有,还有浆果和苞米粥,那里最出名的叫夜来客,没吃过,正好这次去尝尝。”
“那它怎么办?”
顾笙抱臂看着那只晕过去的毛团子,问:“就把它放在这里?”
池暄想了想,蹲下来忙活一阵。
因为背对着他们,也就谁都没看见他在做什么。
“好了。”
樊如讳长叹一声,扬起嘴角,竖起大拇指,“好想法。”
顾笙蹲下戳了戳它,评价道:“真方便。”
明镜辞看着池暄笑而不语。
池暄把毛团子绑在一个小板车上,呈现一个大字形,脖子上还套了个项圈,看起来格外凄惨。
顾笙好奇的看着池暄手里的袋子,问:“池暄,你袋子里都装了什么?”
“不知道。”池暄低头翻了翻,“好像什么都有。”
“有铃铛吗?”
“有呀。”
然后掏出一串铃铛递给他,说:“给你,还要吗?”
顾笙咽了咽口水,问:“还有吗?”
最后,顾笙怀里揣着好几串铃铛,跟着他们去了满月楼。
看着池暄的背影,顾笙总觉得很有负罪感。
池暄什么也没问就给了好几串的铃铛给他,看样子是真的把他当成朋友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