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大惊之下,连忙去扶他们起来:“道友,使不得,道友……”
拍视频的那个声泪俱下:“人固有一死……就算不能青史留名,我们也不想遗臭万年!”
云中子:“……”
他:“你们违约要渡十世情劫都不怕,居然害怕加入学生会?”
被抢符的那个道:“渡了情劫回来,还能被旁人引为谈资;进了学生会,我们会先被同门师兄弟们打死。”
另一个道:“是啊,当时大家群情激愤,都不觉得渡劫可怕了。”
华号主反倒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咱被人当枪使了呢?当时谁提出搞学生会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好像是团支书?”
“不是张师父吗?”
“我怎么记得是听见路过的医修吐槽,哥几个才炸的?”
“咱们跟医修不在一个校区吧?医修不是住东苑吗?”
云中子幽幽看着他们:“都说要搞学生会,就你们四个付出了实际行动……”
“……”
四人诚恳低头:“别骂了。知错了。呜呜呜。”
最终云中子只有折中道:“算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要不这样,你们做学生会的外援,不用加入,算战略合作伙伴。至于想不想让人知道,都随便你们。但是如果学生会有什么需要你们出力的,你们可不能拒绝。”
他扬了扬手里的复印件,“相对的,违约这事,我就不告发了。”
那四人喜出望外,答应下来。
云中子虽没招到人,但多了外援,也算有了帮手。
他跟四人签了契约,松下一口气:“刚才被你们一跪,我脑子都懵了。”
华号主:“抱歉抱歉,我们系每天天不亮就得做早课、跪蒲团,拜三清上圣,拜六御高真,还有南北二斗、四府朝元、五师三省……跪太多、习惯了……”
……
考虑到对于灵子的研究虽然现阶段还是保密状态,但未来五年、十年,未必就不会公开。
因此,受那些老谜语人的启发,在“内部泄密”这条po上,云中子给自己留了个余地,在话题里卖了关子。
他没有用科学去强行解释这条,反而回复:
「@华夏交通大学V:你们的眼睛没问题,不过实际情况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具体的暂时保密。话先撂这儿,过几年再回来看。」
他前面一直走的是弘扬科学社会主义画风,这条大家都认为是特效噱头的东西,他反而没有辟谣,网友们自觉吃瓜找着了乐子,纷纷问候起云中子的课业,调侃说:「你现在飘了是吧?连复制粘贴某度百科都懒得粘了?」
倒也有人结合官博皮下的身份,和之前@梅花肉和五花肉V的微博,猜测华交大是不是真有什么秘而不宣的黑科技,不想被屁股朝外拐的某些网络汉奸提前摸了底才这么说,可惜没能引起什么水花。
云中子有时仁给的资料,对华交大的了解程度那是疾速飞涨,一日千里。
时仁教会他怎么看财务报表,又把这些年审批经费的心得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
最后交钥匙的时候,时仁难得郑重对云中子道:“其实学生会建立的初衷,不仅是为了让校外的普通人能不必疑神疑鬼、安心继续生活在普通的环境,同时也是在为校内师生挡住校外的舆论压力,以保障他们心无旁骛的修道。”
云中子说:“我懂,战略忽悠嘛!扰乱公共视线,掩护我方。”
时仁点头:“这个世界,终究是**凡胎多于天选之子。这就注定了修仙这件事,在科学理论发展到位之前,暂时只能成为秘密。”
“普通人看待修士,不只有敬畏和好奇,也有看待异类的惧怕。惧怕之余,还会伴生出贪婪、嫉妒、怨恨等等人类的劣根性。国家从全国汇聚有天赋的学生在华交大读书,不仅仅是因材施教,其实也是一种双向的保护。”
“从今往后,保护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云中子十分感动,如果学生会前两年的公关不是摆烂到那种程度的话,这番话他还就真的信了。
他接过钥匙,并起食指和中指,向时仁飞了个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
一入学就马不停蹄地忙着修仙和公关,虽然只过去了短短六天,可当云中子安定下来重新回想那个突发地震、姥爷托梦给他的夜晚,他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外公飞升天外,双亲被强制管控,孑然一身的他从讲科学的大好青年,变成了硬核物理修仙的修士。
而且从后天开始,他还要在一个学期的时间内,学完别人大学三年才能学完的专业课……
云中子突然理解了社畜们的那种疲惫感。
他忙碌了一天,从学生会回到宿舍,天色已然擦黑。
云中子习惯性地刷开门卡,推门而入。
一进去,宿舍的灯竟然亮着。
他起初以为是自己走时忘了关灯,视线往屋里一扫,便瞧见门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室友到了!
果不其然,他还没能在上床下桌之间找到自己室友的人影,就先听到了独立卫生间那边传来的、年轻又陌生的声音:
“老穆!你可算是打水回来了!快快快,赶紧给爸爸拿卷厕纸!我腿都蹲麻了……”
“……”
云中子犹豫了一下,从自己桌上拿了包心相印。
他走到厕所门前,咚咚两记。
那小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云中子递纸过去,那人接过,“嚯”了一声,笑道:“我就说你是个闷骚!让你拿卷厕纸,你拿这么香喷喷的精巧玩意儿,这巴掌大点儿够擦屁股么——”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抬头顺着云中子细长瘦白、竹节似的手指一路看了上去。
他和云中子四目相对。
他惊悚地单手往上提裤子:“啊啊啊啊啊——你谁啊——!!!”
云中子也一脸惊悚:“你你你你先擦了再提啊啊啊!!!”
……
十分钟后,云中子和他的新室友相对而坐。
睡靠门左边床的那个兄弟道:“我叫马原,马克思主义学院哲学系,是个思修,你可以叫我马思修。”
睡他对面床的、刚打水回来的兄弟道:“我是穆铎,和他同班,我俩都是都是华交大附中直升班过来的。”
云中子道:“云中子,物理系预科班的。”
“物理系!卧槽,牛逼啊!”
马原啧啧称奇:“有生之年我能见着咱们学校物理系的人,还能当室友!这横竖出门得买个彩票!”
穆铎则同情道:“我听说物理系特别难考,道友出山前复读了几年?”
云中子不得不又跟他们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物理系人少,和其他专业打包混住不奇怪,不过云中子还是有点好奇,都报到最后一天了,怎么睡他对面的舍友还没出现。
穆铎说:“哲学系今年就我俩,那兄弟应该是别的系的。”
马原也说:“就是!除非专业课特别变态,正经专业哪个开学还得先靠预科班调-教啊!”
云中子感觉马原这人说话还挺有趣。
他问:“你们附中直升的,是不是对咱学校都特别了解?”
马原道:“那是当然。”
云中子有点儿自己的小心思,他想忽悠他室友进学生会。
他说:“我发现咱学校有个大漏可以捡,你们有没有兴趣?”
马原和穆铎对视一眼,竖起耳朵。
云中子说:“我听说,校学生会的会长今年毕业走人,学生会一盘散沙,现在群龙无首……”
马原当场大笑出声:“道友省省吧!学生会的名声,我们在附中的时候都已如雷贯耳!再说了,那哪是群龙无首啊,那分明是绝门了,百无一存!”
云中子一本正经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学哲学的,该知道事情都有两面性。”
马原、穆铎:“何解?”
云中子脸不红气不喘地给他俩画饼:“你想,学生会树倒猢狲散,我们此时进了学生会,是不是就是中流砥柱?是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将成为全校师生的新希望?”
政院两人:“嘶……”
云中子:“学生会无人,我们进去就是干部起步,什么综测、工时、经费……不都不是难事?”
政院两人:“咿……”
云中子:“你们学马克思的,难道不想结束这场剥削,解放华交大师生吗?”
政院两人:“!”
见两人对最后这句最有反应,云中子立刻发挥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赋,左手搂住马原的肩膀,右手挥臂指着虚空,用一种无比苏维埃的语气道:
“原来的剥削阶级只是暂时离开!如果没有无产阶级的战士顶上空缺,这校学生会岂不是又要沦为万恶的资本主义割韭菜的镰刀?道友,咱们得去救人民于水火!”
那两人虎躯一震!
他俩猛地朝云中子扑了过来,激动捧住他的双手:“达、达瓦里希!”
云中子:“……?”
什、什么希?
※达瓦里希,俄语里是“同志”的意思。
※生僻字注音:
铎(duo夺),一种盛行于春秋至汉代的古打击乐器,木铎用于宣布政教法令,金铎用于战事通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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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作用力与反作用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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