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前任的身份,段虹青看季树越发顺眼,面容清秀、眼眸清澈、身姿颀长,换上一身校园装扮似乎并不违和。
图省心,段虹青决定先留个联系方式,“行啊,我扫你吧。”
季树原本想提醒她,他们加过联系方式的。但作为恪守《优秀员工守则》的好员工,不让领导尴尬是第一要义,默许钱到位,领导说的都是对的。
何况,还存在着交易结束后,删除联系方式的可能。
滴——
成功扫码。
段虹青等待手机界面切换,发现季树已经是自己的好友了,备注明晃晃地闪着一个钱袋子的标志。
看来只要是段虹青,对失去的200块钱执念就很深。
段虹青面不改色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加过好友了。”
“没事。”季树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我也经常忘记这类事情。”
午休的时间还很长。
季树来打了个岔,段虹青的困意消了大半。
风吹着有些凉,她从包里抽出一条针织薄毯盖在身上,打着合作的名义,和季树忆起了往昔,借此套取过去那段荒唐的经历。
段虹青是在大学期间和季树认识的。
那时候她给一些网店商家拍模特照,季树是众多模特之一。
不过他并不专职做,他只是享受从事不同副业的乐趣。
因为两人目前同样不清楚的缘由,段虹青在一次拍摄中主动和谈起了两百块钱的生意。
之后季树稍加乔装,以一名实习律师的身份,和段虹青共同面见了林也、赵逢云和何枫。
何枫是林也的死党,段虹青虽然总和林也互呛,但和何枫相处得很和谐。对方早早步入婚姻,过段时间段虹青他们得去参加何家小孩的周岁宴。
凭借精湛的演技和灵巧的应变,段虹青和季树最终在林也面前呈现出热恋情侣的典型示范。
至于后续的发展,季树无从得知。
有头没尾的故事,段虹青听得兴致缺缺,这事儿多半只有她自己知道原委。
下山的路,段虹青走得颤颤巍巍,咒骂了无数次该死的团建形式。
跟着甲方爸爸包下的大巴回到单位,段虹青浅睡了一路,眼下累到昏厥,自己开车无异于疲劳驾驶,准备打车时才注意到林也过去几十分钟时间里间隔发来的消息。
林也:「什么时候到啊,我过去接你」
林也:「睡着了?等看到消息记得回我」
林也:「我车停在公司后面的停车场」
林也:「喵喵喵?」
段虹青一个人拎着机器和甲方发下来的礼盒不太好拿,看到消息后,给林也发送了一条语音消息,有气无力:“我在公司门口,你开过来吧,东西太重了。”
林也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看上去像一直在等段虹青的回复。
和同事道别后,季树看到段虹青将手头的东西直接丢在了地上,跑过去问她要不要帮忙。
段虹青婉言谢绝,声称马上有人来接她。
话正说着,林也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下了车,熟练地将机器和礼盒放在后座和后备箱稳当的位置。
段虹青困得不行,和季树打了声招呼,钻进副驾驶预备开睡。
而林也关上后车门,经过季树时,微微颔首,算作是成年人礼貌性的问候,季树予以同样的回应。
车子离开,留在原地的季树抖了抖肩膀,仰头张望了天空,有些怀疑刚才那个问候彼此的方式不怀好意。
翌日,段虹青起床,腿脚酸胀,缓了好一阵才勉强看上去能正常走路。
一晚上没睡得好,她提不起精神,坐在饭桌前,一勺一勺往嘴里塞粥,跟小机器人一样。
简单用完餐,段虹青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依旧没回过神。
于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发呆。
林也见她神思恍惚,便开始收拾碗筷。
他们两个都不喜欢洗碗,用过的碗碟便被放到了洗碗机里。
“今天还去工作室吗?”林也问。
段虹青缓慢思考起来,最终妥协于懒惰,拖着腔:“我不去了,去了不干事。”
林也拿出手机,“我和杨咩咩说一下,不舒服也不要立刻躺下,过个两小时再躺。”
“嗯。”段虹青幅度很大地点点头。
距离林也上班还有好一阵时间,他习惯在这段时间里看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感觉这样大脑能更快进入到活跃状态。
但看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打开冰箱检查有没有适合做午饭的菜。
平时两人这个时间会随便聊点什么,但今天段虹青的状态显然不适合。
段虹青垂着脑袋,魂不附体的阴沉笼罩着她,晕晕乎乎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林也。”段虹青重重吹了一口气,“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我又看不清楚。”
林也一愣,想起医嘱,声音平和地说:“医生说你的失忆并不是不可逆的,可能哪天走个路就能全部记起来,偶尔出现记忆闪现的情况是很正常的。”
林也的心情因为一句话,轻易地雀跃又失落。
难过不到三秒,段虹青开始摆烂,“算啦,这又不是努力能解决的问题,随缘吧。”
在家休息了一天,段虹青逐渐恢复过来。暮色四合之际,段虹青指挥起扫地机器人工作,将晾晒在阳台的衣物收进屋子里。
晚上林也因为直系上司升职加薪请客就不会吃饭了。
段虹青中午没怎么吃,于是就早早吃好晚饭,顺带泡了个澡。泡完澡,她远远听见门锁指纹识别通过的声音,等她裹好头发出来,只看见林也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水杯。
林也不胜酒力,但职场中难免要应酬几口。
段虹青靠近些才闻见空气浮动着的淡淡的酒香。
看看,结婚有什么好的,回家就能捡到一只酒鬼。
她撇了撇嘴,到厨房倒一杯蜂蜜水出来,冷漠无情道:“喝。”
林也神志不清醒,但胜在听话,让喝就真的灌了一大口。喝完了就用那双湿漉水润的眼睛望向她,像是一只求表扬的狗狗。
段虹青赶紧在心里否定掉“林也像狗”的可爱比喻。她不给回应,林也只好委屈巴拉地收回视线。
多可怜似的。
剩下的水在沉默中被林也一口口吞掉。有点甜,喝不习惯。
杯子空了,段虹青在权衡是直接回房间,还是陪某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纠结了一会儿,她起身离开,因为后者实在太不“段虹青”了。她起身的瞬间,袖子立刻被人揪住。
段虹青眼神游移在林也和她的袖口两端,眉梢轻抬,“干嘛?”
林也喝了酒之后不发疯,但就是爱装哑巴,问他什么都不说,还得你迁就他。
维持着一坐一站的姿势,最终段虹青耗不过他重新坐下来,“大哥,你不说话,我自己玩手机了。”
说完,她就真的旁若无人地刷起短视频,林也似乎无心她要做什么,只要她坐在他身边就好。
顶灯投下一地明亮,晚间的短视频推出的内容重复率太高,段虹青刷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
转而意识到旁边的玩具更有意思。
戳一戳、捏一捏,表面不动声色,实则连脖子都要浮出红来。
酒精的作用来得如此延缓,时间被拖成一格一格的画面。
恰到好处的氛围让段虹青终于愿意好好看一看林也。
林也长得并不是多么出挑,但也绝对不是泯然众人的类型。非得找个形容词,段虹青难为情地承认,林也长得很纯情。
皮肤白皙、轮廓流畅。嘴唇有点肉肉的,看上去很软、很好欺负。眼眸没有因为加班、熬夜变得浑浊,和她记忆里的一样清澈干净。
笑起来很明媚耀眼,有一种全世界的光都打在他身上的瞩目感。
思绪到了这里,段虹青情不自禁蹭了蹭他的眼角。
林也没有反抗,全程温驯地任由她的动作。
今天早上,段虹青没有把话说全。
昨晚的梦里,有那么一小段画面,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过分露骨。
考虑到林也明天还要上班,段虹青玩了一会儿就催着林也去冲个澡睡觉。
这一晚的月亮格外明亮,透过窗帘缝隙钻进室内的月光,淌出一条温柔的河。
林也的醉意本就不明显,不然也不至于一个人回家。洗完澡后,连同酒精催生出的困意全都消散。
他无法自制地想起昨天下午见到季树时自己的恐慌。
如果喜欢过的人还会再度喜欢,那季树会不会成为选项之一。
他并非怀疑段虹青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因为即便失去了记忆,她还是她。
有底线、明事理。
只是他习惯将自己放在感情的低位。
谈恋爱的时候段虹青总是毫不吝啬地表达,给他很多很多的爱,所以糖果罐子里塞得足够满,他自然能尝到充分的甜。
但现在段虹青给不了那么多,他会担心心态上的失衡。
林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光源,开始胡思乱想。
关于她的前任,林也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楚。
记得事件的起源是他们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起了争执,林也还没来得及低头道歉,段虹青先嚷嚷起来。
“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气质、比你听话体贴,反正哪哪都比你强的男朋友,缺一个条件都不行!”
他当场就气笑了,加上那时候他嘴贱的毛病没能改的掉,于是信誓旦旦地说:“你上哪找各方面吊打小爷的人。”
他自以为是一时情绪上头的冲动话,没想到一个月后,段虹青真的将人带过来。
如果是时间短一些,林也可以很肯定地判断出,段虹青是在糊弄他。
可偏偏是一个月,一段真的能够让段虹青邂逅完美伴侣的时间。
再后来,林也得知段虹青和季树分手了,他自然是高兴的,同时又不可自控地嫌弃起季树。
明明都得到了被她拥有的机会,竟然还能被甩。
没用的东西。
要是他,绝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季树:bushi,为什么挨骂的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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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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