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杰森就该知道，迪克只是个开始。
既然黑面具先注意到了、而黑面具决定要告诉丧钟，那距离整哥谭的恶棍圈、开始兴高采烈又如火如荼地散播一堆红头罩陷入热恋的谣言，这还会是时间问题？哦，不，不会的。看在互联网的份上，从包厄里到黑门、从黑门到阿卡姆、从阿卡姆到哥谭湾再到冰山俱乐部，根本不用一秒钟。
如果杰森仔细回想，他将发现，事情早在他几周前、把二十个黑面具的人从仓库里喷出去时，就注定要螺旋式上升。
请将其称之为私人恩怨。
搞不好连下水道的杀手鳄都已经听说了。
杰森是不担心。他要担心什么。那是梅茜，魔法侧，记得吗。她身上必须是有什么魔咒在作祟，能降低她的存在感、让她免于被追踪，否则怎么解释到现在都没人发现梅茜就是正联新招募的猎魔人，还是在梅茜几乎从不认真掩护她秘密身份的时候？
所以杰森半点不担心。
好吧，不尽然。
事实是，杰森与其担心梅茜，不如先担心他自己。
因为根据哥谭恶棍限定小报，在他闻所未闻时，红头罩已经结束一段不为人知的婚姻、与平民妻子经历相知相惜到反目成仇，现在红头罩最大的敌人是他刚转型反派的前妻，而超人将是红头罩的新情敌因为，天啊，听说他跟超人的暧昧对象勾搭上了，就在任务中。
这开始于周五晚间的一次阿卡姆大逃脱。
周五夜。当然得是周五夜。在平民们期待周末、外出寻乐、犒赏自己过往一周的辛劳工作时，稻草人、谜语人、风筝人和日历人决定连手逃跑。
毒藤在罗宾逊公园免费发放她的神奇礼物，宣称这是她跟哈莉的周年纪念，此行此举全是为了感谢八年前把小丑的脑袋挂在哥谭大桥上的无名勇士。不致命，纯助兴，可忽略，她也真的建议蝙蝠们别理她，但这依然是很烦人。
天知道那位无名勇士会不会欣赏毒藤的感谢。杰森反正是不会。
压轴是调味品人。这家伙，实话说，除了浪费食物外没什么称得上罪大恶极的，这里可是哥谭，不过就沿街喷洒黄芥末酱，竟妄称自己为恶棍。
红罗宾把调味品人捆起来的时候，不幸被卷入的红头罩正站在一旁，愤怒地清理皮夹克上的胡椒酱。没什么大不了，真的。只是恶心，跟烦躁。一些来自艾薇的花粉黏在木仓套上，既无辜又闪闪发亮，伪装成无害的亮片眼影。
“所以，我听说，关于你的爱情生活。”那个调味料人开口了。
起先没人理他。红罗宾就哼一声，约莫出于他身为德雷克的上流社交礼仪准则。
“离婚的男人哈。”调味料人继续说。
红罗宾无视了这家伙。红头罩觉得困惑但懒得搭理。
“走不走？”杰森朝提姆偏了偏头，“他们说稻草人跟谜语人还在外头。”
“先谜语。”提姆一颔首，“根据经验，稻草人得花更多时间。”
“早都传开了，你别想否认！”调味料人在他们背后咆哮，伴随着逼近的警灯，“劈腿男，不得好死！”
杰森一头雾水。提姆显然也是。他们都没理咆哮的人型调味料，飞速往下个地点前进。
黑蝙蝠跟剧透在公园附近抓到谜语人。似乎毒藤帮了点小忙。在他们抵达时，哈莉不知为何也在场。
一落地杰森就知道不对头。卡斯很正常，那是。而斯蒂芬妮，她没有。她在笑，笑得发抖。
“啥呢。”杰森下意识就开始发怒。他什么都还不知道，但他知道，等他知道以后，他是一定会怒的。
“来啦你俩。刚才我们从恶棍们口中听说了些好玩的事。你们绝对不能错过。”
“多好玩？”红罗宾微笑，“像是，红头罩劈腿跟离婚？”
杰森木着脸，扭头瞪向毒藤、哈莉和谜语人。哪怕他头盔戴着，根本没人能真正收到他的怒目。
“嘿大小红！”哈莉尖声嚷嚷，看上去太亢奋了。“他们说大红抢了苏皮的女孩！现在你是哥谭荣耀了大红，你是我们的骄傲！”
剧透身上爆出另一阵笑声。黑蝙蝠很冷静。谜语人神经兮兮一如既往，嘟嚷着“哥谭荣耀也许吧这次”之类。毒藤正把她自己高高挂起，确保能处于一个前排看戏且置身事外的位置。
“实际上，我会好奇，那到底是谁先开始的？”红罗宾歪着脑袋问，“毕竟，这些天我也耳闻了些形迹可疑的事。主要是从超级小子那儿。”
杰森缓缓，缓缓地瞇起双眼。
“超级小子。什么鬼。原来他也参与造谣？我不知道他的年纪已经大到能干这种事。”
“别这么说他，他也是受托来问我。像是，大概，好久不见RR这周你来不来哦对卡西她想知道，红头罩难道是真的在跟超人抢对象，还抢成了？”
“不能说这是错的。”杰森干巴巴地回道。他就，实话实说。
一声声震惊又窒息的抽气声绕着杰森响起。
“所以？”艾薇满怀质疑。
“天吶！”哈莉高声尖叫。
“这是……”谜语人瞪大双眼。
“……真的？”斯蒂芬妮狐疑地帮忙把话给补完。
杰森环顾，欣赏一众各异反应，愉快地享受，沉浸在制造混乱后带来的满足感中。他发誓他没策划这个，不过是惯性嘲讽。可是嘿，既然他能创造些既混沌又有利于他的优势，那何不。
就喊他戏剧女王。全套莎士比亚没白读。不废话。
于是杰森他开始了。
“超人那怎么回事，我是不清楚。瞧，约会期间你不该追究对方的前任。这是常识好吧。追问能有什么用？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只会让你显得粗鲁又愚蠢，失败又可悲。”
“对的对！”哈莉猛点头，强烈的赞同，“你不能，绝对不能在约会期间做这么傻的事。太恶心太不尊重人。我们可没教过你这个呢小鸟，在过去那么多年里，我们是多么努力想把你们这些孩子教得最好。”
此时此刻，不能忽略红罗宾的白眼跟干咳。“是哦。”
“但我见过超人是怎么对她的。不错，我在现场。不舒服，我得承认。可我有没有发怒？我没有。”快假装生闷气不算一种发怒。
“而现在，她和我约会，我们很开心，我送她花，给她做饭，做点有趣的事，”办案跟杀死魔法怪物超有趣的耶，“正如同你们所有人脑内想象的。”
哈莉跟谜语人同时发出只有嗑到了的人才能有的尖叫。
“我不需要、更不愿意想象你的约会细节。”剧透干巴巴地说，“求你了，别剧透我。”
杰森清嗓，继续他的即兴小短剧演出。
“总归你们是明白了吧？我的约会。正联成员，对的。大超尤其在乎，没错。而你们还想动她？嗯？我们是不是忘了不义联盟的故事？跟其他超人因为失去爱人、黑化最终统治世界的平行宇宙？”
谜语人开始啜泣。
“我什么也没做。”毒藤立马撇清，带着哈莉，“我们可没出手。”
红头罩冷哼，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不怒自威，“我自然知道谁是真正的无辜者，艾薇。问题在于，正联知不知道？外星人他知不知道？”
到这儿，谜语人正式崩溃了。
剧透跟红罗宾不由得以钦佩和敬畏的目光对待红头罩。以谜语人的痛哭流涕为背景，黑蝙蝠站在路中央，缓缓地，给红头罩献上她的掌声。
杰森瞥了眼卡斯，点头致意。他会收下这儿所有的赞叹，并心满意足。
“这个小故事告诉我们个事，就是没人去动红头罩的新女友。”
“规矩是，不跟不好玩的人玩。规矩是，别让正联有借口插手。今非昔比，蝙蝠跟正联的关系大不同。我能理解你们想念过去的大坏蝙蝠，也明白你们是，哦，关心我。但我们就别把事情复杂化。做个聪明的好恶棍。成交？”
谜语人疯狂点头。哈莉用命鼓掌。而艾薇，清醒的艾薇，她眉头抽搐。
“那你就不能不跟正联的人约会？”红罗宾当然会选择在这时候插嘴，声音隐含颤抖，憋笑憋得痛苦，“就不能换个对象？换哥谭本地人？”
杰森扭头，怒视提姆，用尽全身心的力量去呈现他的表演天赋。
“你敢说你能决定爱上谁？红罗宾？多大胆。你怎敢要求我，去做到这件千古以来从没人能真正做到的事？哦，爱。爱是一种甜蜜的痛苦。爱情，哦，真实的爱情永远不会是条平坦的道路。”
“走吧走，我们走。”剧透向红罗宾跟黑蝙蝠招手，“他又来了。在他非得演完今天份的莎士比亚前，我们快离开。不想听他朗诵。”
“哦，我的爱。但凡言爱，需要轻声。爱，爱能使一切恐惧、震惊和痛苦化作甜蜜──”
毒藤回头，望着前小丑女，叹气。
“如果谁问我，哪时候真的是想念大坏蝙蝠，我会回答他，就这种时候。谁快去找夜翼？打给他，哈莉，叫夜翼来提走这只从戏班偷飞出来的蝙蝠。”
谜语人仍然在哭。
杰森:黑面具他妈造谣我，你们这群智障还不给我消停
也是杰森:我造谣我自己。高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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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哥谭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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