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之中我慢慢慢慢像个贼一样灵巧地从窗边溜走。约莫是白天出阵太疲累的原因,我沾上枕头就莫名其妙陷入了沉睡,又在半夜悚然惊醒。看清时间的那一刻我吓得原地起跳,然后又开始庆幸好歹不是第二天的半夜,尽管严谨一点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还端着那一套非常可爱的洛丽塔,出乎意料没有被压出多离谱的褶子。一边肉疼一边收好,我默默换上了全黑(指把乱七八糟的护甲和挂饰都去掉)的出阵服。
于是现在就成了这样一个情况、半夜,窗边,溜走的贼,像个变态一样潜入无辜正太的院子,看着与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象发出惊恐的无声尖叫。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圣光普照人间吗!这简直就是比菩萨还菩萨比耶*还耶*比天使还天使啊!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么亮院子外面一点也看不见啊,是有什么诡异的屏障吗?
——院内、亮如白昼。光源来自中心的看起来完全正常了的萤丸,尽管他的双眼依然阴沉而没有任何感情,空洞洞的。
如果不是下一刻就和他对上了视线我绝对会怀疑他被自己闪瞎了。
“嗨?”我下意识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意,类比成现在萤丸发出的亮光,“我说——”
铛。与大太刀完全不符的机动、他就这样突然窜到了我的面前。眼前一闪而过什么柔软的物件,我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双腿发力猛然起跳踩到他的刀刃上。
“我可没有恶意呀。”我苦恼地开口,在他倾覆刀背时越过他落入院中,“为什么要打我呢?”
下一刻他如同飞行一般落下。不、这回有足够的距离,我看得很清楚。他背上长了锋利的、绝对可以割开血肉的虫翅,虽然一般来说这种类型的翅膀在我这里只会和小仙子小精灵一类柔软又古灵精怪的生物挂钩…
完全不一样。
萤丸本该澄澈的绿色双眸在光照下呈现出异样的色泽,看似柔软的翅翼微微震颤着、支撑着孩童体型的付丧神做出超出常理的举措。我有些犹豫:这种时候要显露自己的无害还是——
刀剑相撞,我被大太刀全力一击振得手腕发麻。相持间我抬眸和他亮闪闪的双眸对视,于是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某件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那早已不是属于人类的双眼。那是一对昆虫的复眼,如同他背后的虫翼。和妖精无关,全然是野兽一样非人的、野蛮的、原始的存在。
至少现在他毫无理智。
一瞬间的晃神足够智商为零武力翻倍的大太抓住我的破绽,血迹滴滴答答的从我的指缝间淌落。好像这不是我受得最重的伤来着、行动还可以继续,最多算得上中伤,现在及时退场完全没问题。但他的眼睛尚且聚焦在我身上,令人目眩的光泽将我牢牢包裹,我轻笑一声,将短刀调转、刀尖朝向自己。
疼痛太不显著了,但付丧神也能有这种类型的能力吗?
在一片光芒之中,我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醒来时我浑身酸软无力、连抬手也失去了力气;恍惚间属于阳光的健康光照刺得我双眼疼痛、眼角湿润,却连为自己遮挡的能力也没有。直到一片阴影遮蔽了我,然后是相当粗暴地撑开我眼皮的动作。
艰难地聚焦了一下视线,面前是萤丸面无表情的脸。
“啊。”我找回了发声的能力,相当勉强地勾起嘴角,“不是吸血鬼,是萤火虫啊?”
萤丸没有说话,也没有给我眨眼的机会。他的手牢牢固定在我的眼睑上,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看天色也仅仅是日出而已,再根据身体状况不难猜测我昨晚是交了何等的厄运和好运:夜晚异变、理智全无的刀剑将我视作如同蜗牛之于萤火虫一般的猎物,不知道用什么方式麻痹了我的感知,大概从差点被闪瞎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身陷幻境了吧;而哪怕我之后意识到了不妙处境想借由疼痛将自己唤醒,如果不是因为日出而让他的理智回笼,也很难在全身麻痹的情况下华丽退场。
他的指腹总算松开,而后开始摩挲我从眼角到脸颊的肌肤。亲昵的动作叫他做起来只剩下粗粝的疼痛,我却好脾气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为何。”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话,声音像共鸣出的混响,“回返。”
“你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我吐槽,试图活动活动手指,毫无意外地以失败告终,“而且说的很前言不搭后语诶,知道你不想让我来了,别这样嘛~?”
萤丸对我的话语毫无任何在意的情绪。他再次掀开了我的眼皮,逼迫我睁开眼和他对视。我的眼球极其酸涩,而后他又难得轻柔地用指腹蹭去我溢出来的泪水。
“……意外。”这个词句声音小的不像是说给我听,更像是他一刀的自言自语,而后接下来的语句更是完全沦为含混的呓语,他松开手,应该是俯下身——我感受到他靠近的气流。
手臂从我背后穿行,估计是为了身高犯了难,最终这位矮矮的小孩体型的好心刀将受害者以一种死猪拖的方式从尘土滚滚的前院往门前拖,关门的时候还差点再次把我拍晕过去。
在确定他离开以后我才哆哆嗦嗦地移动起来,弯曲着膝盖把自己埋葬到一片绿意盎然的树丛后面。请原谅,哆哆嗦嗦并非由于恐惧或是其他的心理因素,而是不得不让我含恨躲藏的生理原因。天可怜见现在除非是鸢从天而降把我带走否则无论是着了魔的清光还是看上去完全沦落为杀人狂魔的安定都能给我送上西天的水灵灵(血淋淋)的一刀,而我现在急需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思考环境。
——我之前来过这里。
——我认识他。
——异变只在我们两个身上发现,至少目前。
——不说其他两个,鸢估计不知情。
可我从出生到穿越这段时间的记忆都相当完整啊,由于种种原因也能确定不是心理暗示一类的玩意儿,更何况他们在我那边归根结底也只是游戏而已吧?说不定拿刀○○域这种东西去解释会更好一些…但它只是个PPT游戏啊和全息游戏有壁吧?
头痛,本来就不是脑力派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左右想这些事物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在没有任何线索只有一个脑子疑似有问题的虫子的只言片语的情况下不能内耗——
这样想着,我愤恨地睁开眼,一瘸一拐绕条小路向着自己房间的地方前进了。
完全忽略了我本质上就是个路痴的事实。
因此当我走到完全陌生的地方的时候、尤其是这是一片很漂亮的小型湖泊,而我完全确信我刚刚一路走来都没有碰到任何墙壁…
所以鸢的本丸已经大到能囊括一片湖泊了?
眼前的美景缓慢地将萤丸说的话从我的脑海中挤压走。我深吸一口气,油然生出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或许人在面对震撼的景色时就会产生这样的冲动吧,心脏鼓动着呻吟,恍惚间似乎有温热的水滴溅落在我的面颊。
啊,下雨了。
那就等雨停吧。
是的,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来更新了。
而且我现在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天才设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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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Q:被本丸老人殴打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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