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两?你打发要饭的?”萧洛白拿着钱跟在陆离后面讨价还价。
陆离伸出手来:“图吉利多给了。”意思是嫌多还回来。
“嘿!我、”萧洛白撞上突然停住脚步的陆离,“怎么了?”
陆离疑惑地看向远处一个人影,那个在水渠镇上坐着马车往西走的小姐为什么会在东面?马车、车夫都没变。
于是她便在后面跟着走,但人太多给跟丢了,接下来两天也都没再碰见。
“这什么?”从州城回到太平县的陆离问被拖出去的头发扎得奇怪的尸体。
“奇形怪状的还跪着捅自己一刀呢,倭国人。”刚好跟在后面进来的萧洛白拉开其中一个口袋看了一眼说。
“啊?就抓到个倭倭头?那绣图呢?”陆离心想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幸好我没喝水。”萧洛白捧着肚子笑得十分猖狂。
“绣、”裴应阑有点没忍住,这个倭国人简直是倭中倭,头还大,开始这人装傻他们还以为是被砸那么大的,毕竟当时山石滚落这倭瓜确实被砸了,今早特意留的门让他被人救走,结果门都没出就对着一个方向大叫了一句倭国话然后跪着用同伴带来的刀剖腹自尽了,都放硬了也没人再来。
“绣图不在那天抓的那几伙不知道哪方才是真正卖家的人手里,这伙倭国人付了钱后明明急着出手的卖家却突然改口推迟了好几个月不交货。”
“噢。”陆离又说买西瓜那天挡路的人出现在州城,“我去睡觉今天不吃饭了。”
裴应阑掰着陆离的脸,按了按跟染了滴墨汁晕开似的眼尾,“疼吗?”
“不疼。”
又按了按旁边淡青色的印记,陆离后仰着躲开了。
看来没伤到眼睛,裴应阑点头:“去吧。”
等陆离上楼后萧洛白对看过来的裴应阑说:“去的路上就开始流鼻血。”
“看大夫了吗?”
显然这不是问自己的,萧洛白:“没有,天天能吃能喝。”
“嗯。”裴应阑看向杵在那里没动的人:“你怎么还不走?”
萧洛白伸手:“给钱,我跟你说天天跟后边可不好受,算上胡商也就不到十家收货的,办完事就天天去转悠。”
“她打听出什么来了?”裴应阑看着陆离整理出来的册子说。
“黑市上的火药和棺材里的不是一路货。”
“嗯。”裴应阑随意地应了一句后往楼上瞄了一眼。
萧洛白看不惯他这明里暗里发闷骚的样子,发|情没过的男人不适合穿圆领的窄袖袍,就那么点衣领露出来还老是去理谁看不觉得怪……
他闭着眼睛说:“怎么就她能明摆着不买也能去看货?”
“别多管闲事。”说完裴应阑就脚步轻快地走向了灶房,中午不吃可以,晚上得吃,先去看看都有什么。
萧洛白:“切。”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抱上谁家大腿了。
到了晚上。
萧洛白被裴应阑眼神警告不许去抢吃的,他抱怨道:“吃那么多也不长个,我分点怎么了。”
“我多吃就能长个子了。”陆离捧着大碗觉得菜堆到饭上显得碗小装不下,于是将血豆腐揽过来舀了饭堆到盆里吃。
“半大小子吃、嘶——”想嘴上占个便宜的萧洛白猛地被踩了一脚,“啊——”
裴应阑:“闭上你的臭嘴。”说完又踩了一脚。
冼如瑛站起身来要走:“快到八月十五了,这几天有庙会晚上看灯笼的人多怕走水得看着,有什么要码人的活暂时别找我们了。”
“我也要买个灯笼唔唔唔白天买便宜。”陆离又鼓着脸颊问:“这里庙会有什么稀奇好吃的吗?”
裴应阑抢先一步答道:“这里的炸糖糕好吃,和别的地方糖糕不一样。”
陆离:“这几天在州城里吃过了,当早点,也就那样吧。”
“那里的都是在太平县学来的,没有县里好吃,宁州的州府衙门从前要在庙会派发东西都会请这里的师傅去炸糖糕。”
“真的假的。”
“真的。”
往外走的冼如瑛闻言撇了撇嘴:“都出去逛呗,要是碰上什么事也能比衙门的先处理。”
萧洛白:“怎么还让人干白活…”
裴应阑:“绣图的事情没个下文,这几天人多那些人很容易混进城,出去总比在客栈窝着强。”
晚上出去之后裴应阑又变卦了,“只能吃一点,晚饭吃得多,这个不好消化。”
陆离皱着眉:不吃会饿啊!
“去买个灯笼吧。”
“不要,晚上贵。”陆离抬头对他说:“我不是看你钱少,就是占不了便宜我不舒服,这些全被几家包圆了,小商贩晚上根本就不能在附近卖,本来就不划算,这些钱那些工匠也赚不了。”
“知道。”裴应阑把钱硬塞陆离手里,“去吧,就当不让你吃炸糖糕的赔礼。”
反正都不是花自己的钱,愿意花这钱你就花吧。陆离‘蹬蹬蹬’跑去选灯笼了。
“好贱啊,把人骗出来逛还不让人吃。”趁着陆离去挑灯笼,鬼魅一般飘出来的萧洛白指责裴应阑心黑。
“闭嘴。”裴应阑扔了个东西过去。
“好的,老板。”萧洛白接住封口费又如幽灵一般退场了。
陆离提着灯笼走到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戏台看戏的人群外面,“又是那个人…站那么高故意让人看见。”
裴应阑抬眼看着那戴着帷帽在两边楼上茶座里看着下面戏台的人,这里人太多,他又向四周扫了一圈对从别处察觉到异常的人使了个眼色,皆又退了回去。
也离开戏台附近的二人随手把灯笼插在一处镂空的砖墙之间。
“怎么人都被引过来了,她还有同伙吧?”
抓那个人,却突然出来五个。
陆离:“踩‘屎’的那个。”那戏台旁边就有几株野柿子树,果子最多拇指那么大,熟了之后烂在地上。
众人一试,他们脚底都踩了‘屎’。
突然出现一个衣着怪异的人,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么,听到这边打斗的动静后便往这边赶来。
萧洛白:“怎么又来个倭瓜?特意换的吧,穿这种倭国服饰的根本不让进城。”
“抓活的。”然后裴应阑就去追那个被他打落帷帽的蒙面人了。
那个倭瓜一拔刀就给他踢回去。只要拔不了刀他好像就打不起来?
陆离对萧洛白说:“你来,我去那边。”然后就踩着屋顶跑过去了。
裴应阑把人逼上了一座望景楼,里面是许多家做生意的和一家酒楼,登高的楼梯在外面。
“怎么过来了?”裴应阑在问与他相背而立的人。
陆离:“有人要来救她。”
裴应阑看向两边要往这里的来的人,“换个位置。”说罢就让陆离踩着他往楼上扑去。
“嗯。”陆离一个跃起后两脚一蹬,整个人快速地往楼梯往上的地方飞过去,待手臂勾住栏杆后一个翻身就站在那被打落帷帽的蒙面人之前。
那人本是一直看向身后,见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人,又见陆离脚下木板陈朽腐烂便一剑划过其脚下。
陆离还未站稳且刀因为她是翻身上来的所以还反扣在围栏上,前面木板更烂,她只好勾住还未放手的围栏一个翻身从那栏杆往那来人背后跑去。
这边裴应阑拦在楼梯口堵住两个同时赶来的人,他余光往远处一瞥,计算着时间。
陆离正和那蒙面人交手想将其撵到栏杆边缘时那蒙面人猛地不管会不会被砍,直接继续往还没有几步的观景台上跑,陆离想追却被突然射来的几枚箭矢拦住。
陆离蹬着腿踩着破损的楼梯扶手就要从楼梯直接翻上去追时,赶来的裴应阑把人拦住,“好了。”
那跑上去的蒙面人从观景楼一跃而下,落到一半时被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蒙面男子接住,而后蒙面男子与其一同跃下楼梯跳到别家客栈房顶逃了。
裴应阑下到刚才那二人逃走的地方,抹了一把上面特意撒上的可以靠气味追踪的‘灰’,“东西放好了?”
“放好了,从那个人的伤口里钻进去了,只要他们回去之后用烫水洗澡,这样虫子惧怕热水就会更快地往里钻。”陆离被牵着一直想抽出手。
“那这两天出城的人里烫伤的可不少。”裴应阑没放手,“刚才怎么还要去追?”
陆离继续往下走着:“那个人躲避的时候怪怪的,还想再试试。”
走到楼下时赶来一人:“头儿,救倭国人的那几个没人劫,但……”
“但什么?”
“但县衙大牢确实被劫了,那几个和绣图有关的采花贼不见了,看守的兄弟们根本就没注意到。”
其实今天那伙人的目的就是吸引注意力,让其余同伙劫牢。
往县衙赶去的路上陆离说:“反正被关的那几个采花贼自己是跑不了路的,脚筋被我抽了。”
裴应阑:“什么时候的事?”
“你把我扔县衙的那天。”
裴应阑感觉有点不好,那天他去的时候陆离拿着跟棍子挑着两坨‘蛋蛋’在县衙跳大神……
“吁——”
下马进了县衙后,裴应阑正要往牢房赶去。
孙主簿被他走过撞了一下,转了个圈以后拉住后面来的锦衣卫一问才知缘由。
“啊?没被劫走,我看你们要用牢房就把隔了几间的那几个采花贼给弄出来扔猪圈了。”孙主簿面上突然有些着急,周围一听说猪圈人都跑了,他随便扯了一个在原本走在前面现在已经顿住的人就要往猪圈走,“不行得赶紧捡出来,一会儿让猪给吃了就不好了。”
被扯着去猪圈捡人的裴应阑:个老东西早就知道了吧。
陆离想着事情,就没有去嘲笑被迫跟着去猪圈的人,过了一阵子这人又主动来找她。
“干嘛黑着脸。”陆离不明所以。
裴应阑欲言又止:“你还把他们……”
陆离知道他在说什么,“是孙主簿动的手,,他说他没干过就让我看着,他们现在不能死又怕万一跑掉了还干坏事所以暂时折中一下,免得割错筋出血太多还得治。”
“你、”裴应阑背着人用手指着她,“这种事情不许干了,更不许看!”
“让他们趴着撅腚割的,没看多少,老种猪都这样。”陆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这些男扮女装入室对妇孺行不轨事的人都是要阉割两遍之后再处死的。
裴应阑:“就是不许再干,不听话的畜牲还不够你吓唬的吗?”说完拉着人就要回去。
“管得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