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徒弟,反□□里也没孩子有时候也住这儿,就都叫她大小姐了。”管家给宇文若松绑,他劝说道:“小王爷您可别回家告状啊,要不然这乱认师父还借地方练功的事情可就败露了,那谢府可不会再借地方给你了。”
“原来是师妹!”松绑之后的宇文若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挥拳要跟人打架,“咱俩切磋一下,看看谁的师父比较厉害。”
“师个鬼的妹,我是你姑奶奶!”从裴应阑那儿憋了一肚子气的陆离抡起捡来的剑鞘就往人身上砸。
几个回合下来宇文若连人都碰不到,光挨打了,他想:看来是低估了她!
“在干什么?”谢戚川的声音适时出现,陆离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了一眼。
宇文若:就是这个时候!
他一圈挥了过去砸到了陆离的鼻子。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打死你!”陆离被打得往后栽,爬起来后抹了一把鼻子里都出来的暖流,剑鞘也不要了,爬过去捡那把剑直往人身上劈,宇文若看她流那么多血也愣了,也就没躲。
“够了,停下。”谢戚川已经走近拿掉了陆离手上的剑。
“他打我!我要打回去!”陆离指着宇文若冲谢戚川告状。
谢戚川先把剑递给管家让他扔远点再去找夫人来,再劝她:“你拿把刀去劈他,别用剑。”
“什么?还带这样维护的?”宇文若被惊地脸都快裂开了,他对指着他的人说:“力气那么大,我最多允许你再打我两拳!”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陆离气势汹汹地上前,一脚把人踢倒对着已经没有她高的人鼻子左右开弓狠狠来了两拳。
谢戚川把人拉了起来,“气消了吗?消了就去找你师娘。”
前襟已经被血全部打湿的陆离气得又猛踹了地上的宇文若几脚才走。
谢戚川也没管留着鼻血的宇文若是不是还躺在地上,等徒弟走远了他才说:“小王爷,你是皮糙肉厚的能抗打,要是还这么没分寸,那陛下动你爹的时候他也别想好好活着了。”
“不好好活就不好好活,我又对他没什么感情。”宇文若自顾自地爬起来自来熟地问:“她叫什么呀?她什么时候能好?我都没见过她是不是才来京城?”
“你暂时别来了。”谢戚川谢完看着烦人的客转头就走。
等陆离的血大概止住了,谢戚川才问:“下了学不是在北镇抚司找人吗?怎么回来了。”
陆离鼻子塞了棉花不能躺、脸上还扎了针不能趴,只能靠在她师娘陆琼华的身上告状:“我不要嫁给姓裴的了!我都不嫌他年纪大他有什么好嫌弃我野的?就他那样的只配当个栓了链子的狗!”
“不嫁人就不嫁人吧,反正他也不敢娶别的人,也娶不了,就让他当个老光棍。”陆琼华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摸着头哄:“你要乖乖养伤,不然一会儿结痂又裂开了,外面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迟了一天去看那得多大损失。”
好不容易针也取下了陆离趴着睡着之后,陆琼华拉着谢戚川出去,“那她怎么办?才人模人样过了几年还是要准备去送死吗?”
“她回京城就是准备过个几年再长大些就去送死的,虽然看着霸道闹得又凶但从来没跟能做这个主的人提过要裴应阑娶她,那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就说以后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求平安只求痛快。”谢戚川叹了口气后捏着夫人的手苦笑道:“看起来是截然相反但她和那个人却是一样的人,想解脱却又被赶鸭子上架,送死都是一流的,管不了的,越阻止可能会像那个人一样死得更快,真正教她事理的老师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就连叛逆都是如出一辙,我怕查下去查到不该查的。”
陆琼华也感叹道:“她还懂事得很,要能被惯坏就不会处处受人要挟了,能惯着就惯着吧,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才能解脱,总得给她一个能跑回来撒娇告状的地方……我没去过寨子里,那里的人什么都能捡,就当不知道吧。”
“嗯。”
*
换了住处的陆离正高高兴兴地提着篓虾的工具出去就被人堵住了。
因为陆离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去参加六扇门招募杂役的考校,所有人见她大大咧咧去的都以为是被人允许的,所以并没有通报给裴应阑,他还是在别人同他搭讪时才知道陆离上午直接去考杂役了,气得他转头就来逮人了。
“不许去。”他想也不想就阻止,“兵部那些大老粗能让着你让你去赚他们钱探他们底是因为他们真的穷到到处乞讨,六扇门可就不一样了京城的命案全都要过他们手,遇上节日京州府衙忙不过来还得抽调六扇门的捕快在街面上值夜抓贼,杂七杂八乱得很。
“我师父都不阻止我,”陆离绕过挡道的人往外走,“管得着吗你,考校都过了我就要去当杂役!”
“我怎么管不着?杂役还要搬尸体,你当那是行李?抗那么重的东西不会疼吗?生病了还不是我管!”裴应阑跟在后面继续念:“你当是以前力气大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时候?”
“你以为我想让你个老男人管?我需要被人管教吗?”陆离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对一直在念叨的人说:“别跟着我了!”
“这几天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也不住在北镇抚司,谁又惹你了?乱发什么疯?”裴应阑扯着陆离的胳膊把人拉到跟前问。
“我就是个疯子!谁都惹我了,你别碰我——”陆离想挣脱但是两边胳膊都被人握住了不好使力,往地上坐又被提了起来,她脸上的五官都皱到快要哭出来了。
裴应阑怕人真的哭出来只好把人放了:“好好好,不动你。”
陆离租了条小船在碧绿的荷叶间穿梭,她只需把捞虾的抄网伸入水中顺着荷叶的茎干绕一圈就能把荷叶底下的小虾米们捞走,随着小船不断地往深处去,本该是越捞越多的小虾米们越捞越少,似乎是有人在这荷花丛的另一边打架,激起的涟漪把小虾米们都吓跑了。
她站起来拨开高大的荷叶往打架的方向一看,横着的两条小船上面两个人跳来跳去弄得其中一条都翻了,“烦死了!”虾米也捞不着了,陆离划着船上岸,刚把木桶提上岸把小船还给船家,那边就是一个巨大的水花,她再一看,划着船走开的那个人不是她认识的,四溅的水花涟漪抚平之后也没人上来。
陆离盯着那水花溅起的地方说道:“看我怎么整你。”
船家收了钱把人打捞丢上岸后怕惹出事来赶紧划着船走了,陆离对准人的后背猛踩几脚后又把趴在栈桥上的人翻了过来继续踩,等到那人吐出一大口不知兑了多少水的血之后她才把人往大麻袋里装。
这麻袋就是装个平躺的人也绰绰有余,但她就不,偏要给他露出个头来走街串巷让过路人都看看。
既提着木桶又拖着麻袋实在是不方便,舍了捞起来的晚饭又很可惜,于是陆离就这么先提着桶走一段路又复返回去把麻袋往前拖到又超过木桶一段路的方法把人拖到六扇门正大门旁边的医馆里。
等陆离回住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门口杵着个人,见陆离回来便充满怨气地抱怨:“回来这么晚,那个人有什么好救的。”
“因为我贱。”陆离把挡住门锁的人推开。
裴应阑在陆离推门的那一刻把放下的木桶提了起来,也跟着要进去,但陆离抵着不让:“这儿以后是我造假的黑作坊,别进来,我不想在这里看见你。”
“我不去别的地方,做完饭就走。”说着裴应阑摸了摸陆离的脸颊,“搬出来不好好吃饭都饿瘦了。”
陆离把头别开不正眼瞧他:“离了你我又不会死,以前在路上你不管我我不照样自己弄东西吃,你当喂野狗呢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心情好了再打赏几口吃的。”
陆离要翻他带她去边城的时候的旧账,他裴应阑确实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后来又遇上了还对她不好想搭理的时候才去逗她,最后又把人扔开,她性格比以前更糟糕他确实有责任。
“对不起。”他垂着头不敢看她。
“嘭!”陆离现在不想理他,从里面大力地把门关上了,“以后只要不生病我就不住那儿了。”
回镇抚司衙门后,裴应阑去找了一个人。
“谢指挥。”裴应阑像是在长辈面前伏低做小地站着,还在看公文的谢戚川懒得正眼瞧他,没颔首回应他他也就没敢乱动。
“知道你想问什么。”谢戚川说:“我是知道怎么回事。”
裴应阑叹了口气:“前几天她进了一趟宫,回来就这样了,问什么都不说。”
“她都不说我更不能告诉你,你把人气到了我还不敢把她惹毛呢。”对陆离一直都是顺毛摸的谢戚川回道。
直到要回府的谢戚川开始赶人了,什么也没问到就一直杵在那里碍眼的裴应阑这才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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