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栏猎场,旌旗猎猎,飞鹰走马,声势浩大。为体现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士仅围了三面,南面留口。
天子射禽后,诸将就开始射猎,猎物最多、最大的人,将会拔得头筹,赢得天子彩头。
在一众忙忙碌碌、雄心壮志的人群里,有一人一马蹑手蹑脚溜到了帐篷后。猎场离皇宫不远,搭建帐篷只是取一个象征,因此帐篷附近没有人。
提前有人等候,□□高头大马,毛发光滑,异常雄健。它主人不遑多让,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在暗处里静静不动,瞳孔照出一人一马时霍然变成了暖色光彩。
石信升驱马靠过去,殷勤地帮忙牵着缰绳。
单天籁问:“你不去围猎真的没关系吗?”在皇上跟前露面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诶。
石信升稳住马头,让亲王能够更加顺利踩着马镫翻身而上,边答道,“回京述命后,我还没有确定新的官职,去了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好。”
马背上的视野骤然开拓了数倍,单天籁马术已经很娴熟了,接过缰绳和他并驾齐驱,“还没问你,你究竟立了什么功?”
“就是取了个沙鹫首领首级,缴获了他们部落财宝。”
沙鹫部?即使远在皇城,单天籁也听问过这个好恶逞凶的游牧部落的鼎鼎大名,因为马匹精良,来去如风,每到收粮季节,就会出现在边疆抢夺杀人,一直是兵部头疼的问题,没想到被石信升解决了。
单天籁随口怡然道,“石将军立下大功,是得好好奖赏一番。”
石信升立马面露警惕,脱口而出,“我不要大官,就要做王妃。”
什么啊。
即使已经答应了试一试,微弯,单天籁还是脸热了一下。
他转移注意力,指着前面草丛微露出的白毛,询问似的挑眉,石信升心领神会。两人分开两边,在马背上安静快速地举弓搭箭,等待时机瞄准目标。
咻。
咻。
一前一后两箭同时把猎物钉在地上,单天籁下马拿起猎物,是只小兔。
弓箭困住了它逃跑,但都没伤到它。
单天籁笑道,“算平手好了。”他把小兔放下,任由兔子逃跑或待在原地。
石信升忽然搭弓一射,锋利箭头划破了空气激起声响,‘嗷’短促尖利的一声动物叫,箭落在了离二人数十步远的地方。
单天籁才发现那里躲着只想要捕食小兔的狐狸。
射猎以左为尊,狐狸伤了左大腿,嗷嗷可怜地叫着,忽然被一只手拎起来。闯入的将领看了看面孔陌生的石信升,刚要把狐狸丢到自己的挂囊上,又看见了单天籁,动作一顿,抱拳。
“不知是瑞王在此,末将唐突,先行退下了。”
他把狐狸放回去,带着一组人马调转马头。
石信升皱眉,握着单天籁手腕,“我们换个地方。”
单天籁好笑,“猎场就这么大,你想去哪,去天涯海角啊。”
石信升停下来,深思考虑的样子。
单天籁笑出声,等他笑够了,拉着马跃跃欲试,“我的这匹马叫青溪,品相很好,脚力也快,比比?”
青年意气风发,眼神明亮。
石信升心头发热,用翻身上马的利落行动作为回答。
以树桩为起,约定好在林前一个来回,先到达者胜利。
前半程,两匹马紧咬着不分先后,到了拐弯处,石信升那匹黑马的优势凸显出来,能够追上沙鹫部的马,怎么可能是什么善马。交汇时,黑马忽然偏头咬了擦肩而过的青溪毛发一口。
这一咬不要紧,青溪像是被激发出血性,四蹄奋力,单天籁只来得及俯身抱住马脖子,差点就被甩出去了。
可在极速的风声和模糊景色中,他血液沸腾,只觉畅快极了。
青溪过了拐角,很快又追上了黑马的尾巴。
黑马长嘶一声,石信升单手勒着缰绳,面无惧色驾着如风如电的大马。几个呼吸,黑马再次提速,这路程就结束了。
果然是黑马快啊。单天籁感叹,但也知道上过战场的马,肯定比养尊处优的马要有冲劲。他到达终点,勒住缰绳。
石信升目光灼热,短短路程跟千里奔袭比起来不算什么,他竟有些气喘吁吁。
他邀功道,“殿下,我赢了。”
亲王安慰地拍拍失败的青溪,很大方,“行,你要什么奖品。”
石信升还没说出口,就见青溪好像赌气似的对着黑马长蛇似的尾巴就来了一口,两马刚跑完,热血沸腾着呢,顿时失控用前蹄打起来了。
单天籁惊诧责备,“青溪,怎么还输不起了——”话没说完,缰绳松了,他重心一晃,就要跌下马去。青年天旋地转,来不及自救,尚记得草地还算厚实,心一横眼一闭,大不了摔个狗吃屎。
料想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一个宽厚怀抱,男人飞扑抱着他就地一翻,泄了外力,连忙支肘,查看身下人有没有事。
“殿下,可有伤到?”石信升俯在他上面,臂膀到腰起伏的弧度雄健有力,遮住了大半光线。
单天籁愣愣地望他,忽然半捂着脸似笑非笑,喃喃自语,“我去,让人英雄救美了。”
一双手臂绕上脖颈,男人顿时呆住。单天籁在他身下微微一笑,“亲个嘴呗?”
石信升头脑一白,行动已然抢先。
亲了一会儿,两人分开坐起来,亲王脸红心热,扯开领子扇风。
滋味挺好,这下能确定,是弯了。
两匹马在主人摔下的时候就停止了打架,尾巴扑扇,青溪湿润的大眼睛歉疚地扑闪,把头拱进他怀里,像是在说对不起。
单天籁被这匹撒娇的马弄得心里发软,骂是骂不出口了,就象征性地拍了拍马脸,权当惩罚了。
石信升半坐在原地没回神,目光发直。他愣愣看向一人一马,莫名有些羡慕的意思。
护短偏心的亲王把青溪往背后一藏,“干嘛,我已经打过它了。”言下之意是别来找茬啊。
石信升抿抿嘴,口干舌燥的样子。
不知怎的,单天籁福至心灵,满头黑线道,“我不会打你的,想都别想。”
石信升脑子忽然灵泛了,不羁的眼尾斜飞,有神的眼睛勾着青年,“那还能再亲一下吗?”
青年想了想,非常大方,“行吧。”
石信升利落地跳起来,把黑色爱马往青溪那一推,用哥哥照顾弟弟似的口气,“佳音看着青溪。”然后把人揽住,抵在树后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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