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何轼牵着他的小手进到屋里,看到张永德正拿着一个碗往地上摔,在看到何轼和张绪进屋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发泄工具来了,他满脸通红的走向张绪,抬手就要打他,张绪吓得往何轼身后躲,在张永德巴掌落下来的瞬间,何轼叫住了他:“张叔,小绪又没做错事,你为什么要打他。”小学生的正义感很是强烈,他们学习英雄人物的事迹,喜欢模仿,但他们还没学会使用勇敢和保护自己,有些时候这种勇敢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吆,你人不大,口气不小,教……教训起老子来了!”张永德口齿不清摇摇晃晃的走到何轼前面,伸手推了一下何轼的肩膀。

何轼被推的趔趄了一下,张绪从后面扶住他。

“小兔崽子!我让你多管闲事!”张永德看何轼不屈的瞪他,他气急败坏的拽着何轼就往里屋走,何轼挣扎着,张绪也从后面抱住他,张永德看张绪敢忤逆自己,就掰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踹出去,然后关门上锁,没了张绪的帮助,何轼很快就被张永德拖进里屋,他不知道张永德要做什么,只莫名感到恐惧,想逃跑却为时已晚,不到一米四的身高对一米七多的张永德来说,何轼的这点反抗就是在给他挠痒痒,屋外已经下起了雷雨,张绪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使劲敲打着房门,最后手都捶流血了门也没开,他的力气比何轼还小,怎么可能冲破大门把何轼救出来,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泪水,无奈的躲在房檐下,抬头看向里屋的窗户,有铁栏杆拦着,没法爬进去,但他站在窗户下的石头上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他爸正压着何轼,两人光,着下,身,何轼的小短裤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张绪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懵懵懂懂的知道何轼被欺负了,他急忙跑出院子,去找何轼的爷爷救何轼。

狂风还在刮着,暴雨也开始下,张绪用当时最快的速度跑到何轼家的时候,正好在大门口碰到刚从地里回家躲雨的何爷爷:“哎,小绪啊,大雨天的跑什么?快进去找可儿玩,你看你淋……”

“爷爷,可可哥在我家被我爸打了!”张绪没停留,拽着何爷爷的手就往他家跑。

“好个张永德,喝几口马尿就不知道姓啥了!”何爷爷跟着张绪在雨里边跑边骂。

同村的路再远,从村头走到村尾也不会超过十分钟,何况他们还是跑着,但这十几分钟对何轼来说,他仿佛已经死去了许多次,下面的血有的顺着他的腿流下来,有的直接滴在地上,从刚开始撕裂到后面麻木,何轼眼中的光一次又一次熄灭,张永德却在这时候清醒了,他看着何轼,捏着何轼的下巴:“不愧是老子早前就看上的小孩,这身体就是好。”后来何轼才知道,张永德是个恋童癖。

锁上的木门被一脚踹开,门锁一边断裂‘丁零零’响了两声,张永德停下身体刚准备起身去看怎么回事,里屋的门被打开了,张绪跟在何老爷子身后进来,他看了这辈子永生难忘的一幕,不知怎么,他忽然没勇气面对何轼,又悄悄的退出到外面。

何爷爷气的指向张永德的手打着哆嗦,张永德看到他立刻把自己从何轼身体里退出来,何轼疼的又咬了下嘴唇,他看到他爷爷抄起墙角的扫把就向张永德打过去,张永德醉酒刚醒身子发虚,根本不是身强体壮的何爷爷的对手,直到扫把断裂把张永德逼到角落,何爷爷才暂停了这场殴打,转身去看自己的孙子,何轼只知道疼,别的还不懂,看到爷爷来救他还坚强的对着他爷爷笑,其实眼泪快流出来了。

“可儿……”何爷爷知道自己的孙子什么都不懂,他拿起床单轻轻给何轼擦了几下,就从地上捡起衣服给何轼穿上。

十一岁的孩子抱起来有些费力,何爷爷背着何轼走出张绪家,临走前告诉张永德这事儿没完,张永德颤抖的躲在角落,没敢说话。

何轼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张绪,仿若刚才抬头在窗台看到的小孩是个幻影,他抱紧他爷爷的脖子,疼的说不出话来,眼看马上就要到家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被拯救的时候,他爷爷突然倒在了雨水里,何轼赶忙从他爷爷背上下来,顾不上疼痛,急忙去看他爷爷的状况,边喊边摇晃着老人的肩膀,可是何爷爷一直没有反应,何轼这次是真的急哭了,雨水冲刷着何爷爷脸上的泥土,何轼一瘸一拐的跑进不远处的家门,大声叫他奶奶,当时何奶奶正准备去找他们,她在刚起风的时候就回家了,收了衣服在家安顿好,这眼看着天黑了老头子和孙子都没回来,想趁着雨势不大了去找人,结果就听见何轼叫她的声音。

“你这孩子下雨跑哪去了?看到你爷没有?”何老太打开屋门,看见何轼在雨里跑:“也不知道打个伞。”

“奶奶,爷倒在外面!”何轼冲着何老太喊。

“啥叫倒外面?咋了?”她听见孙子的哭腔,慌了神,赶忙撑着伞去接他。

何轼边哭边拉着何老太的手出去,何老太一出大门就看到倒在雨水中的老伴。

“老何?!老何?”何老太的伞丢在一边,用力把何爷爷架起来,何轼还撑着另一边,帮他奶奶分担重量,祖孙两人就这么边拖边抗把何爷爷拖到家里。

堂屋里打着地铺,是何轼因为夏天热非要在地上睡,何老太怕地上凉,给孙儿铺了几床褥子才放心让他在地上睡的,这下把何爷爷拖进来直接放在了何轼睡的地铺上,湿衣服迅速沾湿了被褥,何轼直接趴在他爷爷耳边哭着叫他,但是何爷爷一直没有反应。

何老太虽然也慌了神,但有孙儿在,她不能坐地上哭,她拿起何爷爷的胳膊,手打在他的脉搏上,微弱的跳动让何老太稍微安心了一点。

“你看着他,我去叫阿庆开车带我们去城里的医院。”何老太嘱咐何轼,何轼擦着脸上的泪水,胡乱的点头。

阿庆的车是一辆秋收用的三轮,后面的车斗连遮挡都没有,被雨一淋车上的泥变得很脏,可何老太不在乎,能把人送进城就行,阿庆帮何老太把何爷爷架到车上,还给他们盖上了遮雨的布,就带着他们进城了。

何老太把何轼自己留在家里,说他年纪小,去了医院她自己没办法照顾两个人,委托隔壁的阿庆娘照顾一下何轼,阿庆一家很热心,阿庆娘让何老太放心,她会看着何轼,等车走远,何轼站在雨里看不到车的影子,还要不死心的往前追,阿庆娘把哭的一抽一抽的何轼劝回家,她想让何轼在她家睡几天,可是何轼倔强的不愿意,非要在自己家睡。

“你晚上害怕么?”阿庆娘给何轼端来晚饭,看着他吃了一点问他。

“不害……害怕。”虽然止住了哭泣,但气还是不顺,哭腔严重,感觉他能随时哭出来:“嬢嬢,我爷爷没事吧?”何轼病急乱投医,问阿庆娘何爷爷的病情。

“没事哦,城里的医生可厉害,过几天爷爷的病好了就能回来了。”阿庆娘骗何轼,他现在只想要一句这样的安慰。

阿庆娘帮何轼倒了洗澡水,他现在长大了都是自己洗澡,刚才的混乱让他忘了自己后面的伤,稍微冲洗了一下,穿上何老太帮他新洗的衣服,他就让阿庆娘回家了,自己抱着小被子坐在床上等爷爷奶奶。

临睡前阿庆娘又过来一趟,看何轼睡了么,进门发现他还睁着眼坐在床上。

“可儿,你不睡觉把自己累坏了,会生病的,爷爷奶奶回来肯定心疼……”她扶着何轼想让他躺下,却发现小孩现在浑身发烫:“呀,你发烧了,是刚才淋雨淋的吧,快躺下睡觉。”

何轼乖乖的躺下,阿庆娘回家拿来自己孙女吃的退烧药给他吃上,守了他半宿,等烧退下去一些才躺旁边睡着了。

等天微亮,阿庆娘要起床干活了,她又摸了一下何轼的额头,发现还是有些烫,她叫村里的大夫开了点药给何轼吃上,地里的农活不能耽搁,她让自己的儿媳带着小孙女隔一个小时就去看一眼何轼。

他的烧退的很慢,低烧将近一周才稍微转好,阿庆第二天回来以后,何轼也一直没有爷爷奶奶的消息,但他一直没哭,他怕自己的病不好。中午阿庆媳妇带着小孩来给何轼送饭,在这里玩了半小时,要回去给小孩喂奶睡觉了,她一走何轼这边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风扇呼呼吹着,不一会儿门响了,何轼以为爷爷奶奶回来了,趴床上期待的往外瞅。

进来的是那个恶魔般的人,何轼像小豹子一样,起床就打他身上了,可是那个恶魔没有阻止何轼,反而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张牙舞爪。

“你个坏人!是你让我爷爷生病的!”

“小子,还挺会反咬一口的,你以为你去大街上说他们就会相信你个小东西。”恶魔逆光站着,嘴角的奸笑像露出的獠牙。

“等我爷爷回来就去揍你!”

“那你等着吧,对了还没有告诉你,你爷爷已经驾鹤西去了,你有本事去那边找你爷爷吧。”

何轼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没懂?你爷爷死了,和你那个倒霉爹一样!是你自己贪玩让他背你回来的时候淋雨生病,是你害死的他!”他嘴里吐出的话和毒蛇信子一样。

何轼这次听懂了,但是他没有继续打恶魔,只是起伏着胸口瞪着他。

“我来不是通知你这件事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敢把那天我对你做的事情说出去,你奶奶也会被嘲笑死。”恶魔继续用得意的语气:“现在你没有任何凭证了小子,最好把那件事烂肚子里,要不然你们一家都去下面团聚。”

何轼眼睛猩红,他是年幼无知,但何家老两口对他最多教育的就是要坚强不能丢人,还要有礼貌,不让人家看笑话。

何轼无言的反击着,突然冲过去咬了恶魔一口,还没出血只是被咬的地方变了颜色,恶魔就用力把何轼推开了,倒退了好几步何轼才稳住身子。

“牙还挺尖,但是记得闭紧嘴,不然老子把你的满嘴尖牙拔光。”恶魔威胁完何轼乐呵呵的走了。

何轼没有上床,坐在地上就哭起来,他哭的昏天黑地,本来退下去的烧又烧了起来,好在他妈晚上到了,送了点东西答谢阿庆那边,就回家照顾何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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