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周瑜想要暗杀厨子。
而厨子丝毫都没有察觉——个鬼,背后那个视线是怎么也不可能注意不到的,不过钟遇对于自己很有自信。
——周瑜如果杀的了他,死在钟遇手上的家伙会死不瞑目的。
那可不是放水,那是放海才对。
夜晚的时候,钟遇被安置在一间客房。
一切都很安静。
所以刀剑出鞘的声音足够明显。
“带着刀剑来招待客人啊。公瑾。”钟遇站在窗前道,“有些……不自量力了。”
软剑自手腕弹出,扫落飞来的箭矢。
他抬眼便踏上窗檐,青衣衣摆扫过寒锋,软剑抵挡,轻巧的卸下冲倒面前的剑锋。
对面用剑的人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手中的剑极快,杀气也颇重,他眼中明显的起了兴趣,“兄弟,不错啊。”
钟遇不理他,抬手起剑间便逼退他数步。
少年退了几步,眼睛更亮,扭头朝暗处喊,“周瑜!这是个硬茬子!我们一起上?!”
“这只是一个硬茬子。”声音凉凉的。
周瑜的剑擦着钟遇的脖颈过去,钟遇后退了一下,后方的少年看准时机便望钟遇的后心去!
“真是……”,钟遇一脚先把周瑜踹飞,再是脚步一转便和那少年对上,软剑刺出,划伤了少年的一侧脸,语气颇为无奈,“杀人可不是这样杀的。”
“那要怎么杀?人死了不就行了?”少年偏过头笑问。
“至少杀人的时候衣服要少沾点血吧。比如……这样。”钟遇飘了出去,猛然的近身,软剑便架在了周瑜的脖颈。
少年反应很快的翻身抽出弓箭,对准了钟遇。
三人如此对峙。
气氛凝重,云层遮住了月亮。
“杀气真重。”钟遇一手提着软剑架在周瑜脖颈,一手便从袖子中滑出一方烟斗,指间一转,烟斗便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他抬起眉头来笑了笑,“我不是很想在她家里面杀她儿子。也不想在她家里面被她儿子杀了。”
“对哦,周瑜你干嘛杀他啊?”少年弓箭搭起指着钟遇问。
“他想要当我爹,还不杀了等着他当我爷吗?”周瑜面色不虞。
“啧啧啧。”
钟遇率先收了软剑。
只见手腕一抖,剑便收入青衣的宽袖中,同时,弓弦弹飞,剑出如雪——周瑜的剑和少年的弓都没有收手。
烟斗击飞弓箭,少年眼眸中似有笑意泛起,燃起的烟雾不知何时飞起,他借着这烟,朝周瑜吹去。
剑晃荡一声掉落在地,钟遇好心的扶了周瑜一把,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候,周瑜听见钟遇叹道,“医毒不分家啊,公瑾。”
……翻车了。
失去意识前,周瑜示意那少年快走。
“好了。”钟遇撒手,任由周瑜倒在地上,顺脚踹了踹,“要吃宵夜吗?杀人可是一个体力活。”
“你是周瑜的同窗?”少年放下弓箭,“那个……辟雍的?这个时候辟雍不是还在上课吗?”
“我提前毕业了,和周瑜这被退学的不一样。”钟遇又偷偷踹了周瑜几脚,“吃点心吧,过些时候……过些时候我就走了。”
“行啊。”
少年也真的大大方方的过来了。
“搭把手,把公瑾扶起来。”钟遇示意少年帮忙,少年疑惑的看过来,他忍不住多嘴解释了一句,“我懒得扶……他都要杀我了,我才不去扶他。你那什么眼神?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扶一下怎么了?”
“你们不是同窗吗?”少年问的爽快,“周瑜在辟雍过得怎么样?”
“……辟雍一霸,和他妹妹一个德行。”钟遇笑了笑,“他自己过自己的,看的不顺眼就打过去,就像他看我不顺眼,今夜也能带着你来杀我。”
少年扶着周瑜,他一点也不避讳的带着周瑜理直气壮的去了钟遇的客房,客房的灯火还未曾熄,钟遇去了厨房开火。
过上一会,他便端着糕点走了回来。
“将就吃吃。”他把糕点放桌案上,“懒得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将就得了。”
“你是世家子弟吗?”少年嘴里面塞着,钟遇也拿了快糕点就着茶水慢慢吃。
“是,颖川钟氏。过上些时候就要去上任了,”钟遇也不避讳,“不过还是得把身上的麻烦解决好,嘶,周瑜人呢,我要再去踹他几脚。”
“刚刚也没有见你伤着啊。”少年奇怪。
“来的时候被周瑜一琴砸了脑袋,倒下去的时候又被他踢过来的石子磕了头……现在能如此都是我不是常人。”
钟遇没有忍住找了周瑜又踹了他一脚。
“……牛啊。”少年叹,“你咋还活着?”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钟遇笑了起来,他的笑带着讽刺,就像那张温和的假面被突然的刺破,“我可以死,但我可不能接受死的潦草。比如你们两个的刺杀——杀人是最好不要让人看出你要杀人的。”
真正的杀人——是要你杀完人之后完全看不出杀人的样子。
烟斗在钟遇指间转了转——印象最深的杀人,果然还是干掉那个杀手组织首席,顺藤摸瓜,把司马一家灭族的时候啊。
毕竟是战乱诶,谁能说那群流民饿的不行的时候冲进司马府杀人有什么过错吗?那可是流民诶。
杀手组织的秘密那么多,关我什么事,司马一族的覆灭,又关钟不期什么事情?
那可是一团乱麻的乱世,死一个家族也不算什么的乱世。
……那可是寻仇都很寻常的乱世诶。
“世家弟子都是你这样的?”少年心有切切的问,“杀人如同砍瓜切菜?”
“利益嘛。”钟遇笑笑,“很复杂的,吃人不吐骨头,有的时候还要护住什么,不也只能努力往上面爬了?”
“大家子弟也有大家子弟的难处,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困难。在辟雍,我倒是还有好友陪着押日子,周瑜嘛……很嚣张,高门大户的袁氏嫡亲公子,说打了也就打了。”
钟遇思绪飘远,他不说话了。
月光顺着打开的窗户,爬上他的白发。
“已经很好了。”钟遇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不知名的人听,“我已经比太多,幸运太多。我已经是现在的我,回不去了。”
——她离开了。
又不是真的睡死了,怎么会听不见院子中的打斗动静呢。
这个时候啊,他乡遇故知啊,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她明白他说的意思。
他回不去了。
他已经是钟遇了,也只能是钟不期了。
……可我还是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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