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住下,吴邪就在周边布置了人手,为的是防止有人趁他不在时搞偷袭。
这些偷袭的人包括一些不识相的,以及还未处理干净的汪家人。
扶光站起来往前厅走,路过花坛时,捡起前两天王盟给花松土后留下的铲子。
站在隔离前厅的门帘前,扶光静等对方进来。
结果刚站定,对方就被突然回来的吴邪等人制服了。
扶光觉得挺没意思的。
吴邪冷眼看着被堵住嘴并被五花大绑的人,抬手示意将人带下去,继而往里屋走,只是没想到掀开门帘,就措不及防的见扶光站在门帘后,脚边墙上靠着一把沾土的多功能工具铲。
“你怎么出来了?”吴邪装作无事发生问道。
扶光往旁边挪了一下,朝前厅看去,“有人来做客,所以出来看看。”
她做的不止如此,还越过了吴邪往前厅走。
吴邪以为扶光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人是真的在往前厅走,心中一跳,连忙拉住人。
别看她现在像没事人一样,可视觉还没恢复,只是墨镜一戴,和往常的装束一样,别人看不出来而已,离开了陈设熟悉的吴山居,扶光的战力会极大削弱。
这些都是吴邪的想法,真实情况,他还真不知道,毕竟回来这么久了,扶光还没出去过。
吴邪想把人往里屋带,手却被拿开了,却在放下时又被抓住了手腕。
扶光身子往前倾了一点,闻了闻,吴邪被她的动作惊得往后一避。
糟了,他忘了,扶光现在鼻子灵的很。
吴邪暗道“麻烦了”的同时连忙往后看,还好,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剩下的也没往这边瞧。
确定那点铁锈味是从吴邪身上飘来的,扶光问:“你受伤了?”
吴邪眉头皱了一下,脸上闪过烦躁的情绪,耳廓有点红,“没有,只是沾到了别人的血,我去洗一下就好了。”
“嗯。”扶光放开吴邪。
见扶光还准备往前去,吴邪忙道:“你不去休息吗?”
“休息够了,到前面坐坐。”扶光知道吴邪是在担心他,用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放心吧。”
吴邪见拗不过,只能由着人往前走,自己跟上,以防出现意外。
神奇的是,扶光就像能看见一样,走到沙发上坐下倒茶,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店门开着,人来人往,扶光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店门关闭,这才起来。
吃饭时,吴邪道:“扶光,你不用这样,我不会再让人来打扰你。”
“没事,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下午很多人都离开了。”
那些暗中观望的人虽没动手,但一直被盯着,也很膈应。
说完,扶光安静吃着吴邪夹到碗里菜。
墨镜已经摘掉了,露出的眼睛依旧没有聚焦。
她现在不喜欢戴眼镜,感觉不舒服,之前戴着,是怕眼睛吓到人,现在没这个顾虑了,非必要也就不必时刻戴着了。
饭后,扶光坐在客厅,耳边是水声和清脆的风铃声。
水声是吴邪在洗碗,风铃声是挂在阳台门口的青花瓷风铃发出的。
这个风铃是扶光向吴邪要了挂在那的。
起初,扶光的听力刚有点起色,还不怎么能听到声音,只要一静下来,就感觉难受,所以才有了这个遇到风就叮叮当当响的风铃。
现在听力恢复了,听习惯了也没摘下来,任凭它继续挂着。
吴邪洗好碗,扶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车熟路洗漱好坐到床上。
现在睡还太早,扶光趴在床边,手伸到床外,习惯性的拨动拦在床五厘米外的绳索。
手轻轻一动,吊在绳子上的几个小铃铛就叮当响几声。
像床边这样用绳子吊起来的小铃铛,房间里有很多组,如门口、窗台边、衣柜前都有,位置是离地十厘米的地方,方便扶光确定位置。
之前整个里屋都有布置,不过等扶光熟悉布局后就拆了,只留下了她房间里的。
扶光的世界太安静了,就算她已经能精确掌控距离,脚还是会往绳子上撞,让它响几声。
半夜,吴邪处理完所有的事,离开书房,路过扶光的卧室时听到了铃铛声,于是站了一会儿,接着门就开了。
扶光穿着粉色的短袖短裤出来了,她像是看到了吴邪一样,朝他的方向道:“我没事,就是想喝水了,出来喝点水,你去睡吧。”
她现在的衣物东西都是吴邪置办的,去购物时架不住导购的推荐和内心作祟,卖了好些可可爱爱的衣服,这身印着卡通图案的粉色睡衣就是一套。
还别说,现在的扶光头发长长了点,刚睡醒,过肩的头发有点凌乱的披散着,脸上因近期没锻炼又在吴邪的各种食补和投喂下长了点肉。
配上可爱的卡通睡衣,失焦的眼睛失去了刺人的锋利,周身的气质也削弱了很多,整个人柔和亲近了不少,和道上的张扶光简直判若两人。
吴邪见她这样子,差点没忍住想伸手捏捏她的脸,然后揉一揉她的脑袋。
但现实就是,吴邪看着扶光走到饮水机前,接完水,喝好后,进卧室。
又一套流畅的动作,即使吴邪知道扶光还是看不见,但有时还是会怀疑,她真的失明了吗?
不过最后还是把这些行为归于张家人的变态。
回想刚到吴山居时的手忙脚乱和发生的各种小事故,吴邪很难想象,当时的扶光能像现在这样,在吴山居内行动自如,内心莫名涌现出一股孩子长大了的欣慰和自豪。
看,这就是他吴邪养出来的乖女儿!
当然,这种百分百会挨揍的内心想法,他是一个人也没敢告诉。
不过再想想过程中的曲折,又难免惆怅,尤其是在给扶光处理磕碰的伤,从而发现她身上的伤疤时,那一刻,他觉得他出现了幻觉。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碰了上去,凸起的增生组织,很真实,他不敢置信。
“扶光,你身上留疤了?”
“啊?”扶光的反应慢了半拍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把衣服放下,“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从医院回来,扶光的反应都是迟钝的,像信号不好的机器,总是反馈延迟。
扶光像是早就知道又无所谓的样子,让吴邪的心情纷扰,各种滋味都有,疑惑、好奇、茫然、质疑,很多,其中的难过和恐慌占据了大部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治愈能力超强又不会留疤的扶光,此时身上出现了疤痕,这是在预示什么吗?
扶光在长白山经历的事,真的都告诉自己了吗?
未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亡,它们只是被活埋,并将在未来以更加丑陋的方式涌现。
从知道扶光出事到现在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像找到了突破口,像开闸的水库,轰的一声,全都喷涌而出。
不过当看到面色平和又安静坐在毯子上望向自己的扶光时,这种所有锋芒都被迫收起来的乖巧,让所有想发泄的情绪都停止了。
他好像能感受到,在平静外表下的难过。
扶光在难过。
吴邪想抱一抱扶光,他想安慰她,让她不要难过。
可当真的抱上去时,他才发现,难过的人是他。
吴邪把头埋在扶光的肩颈处,无声的哭泣,连带着对汪家已消散的恨意一起,全部都哭了出来。
关于扶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一无所知,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把扶光排除在自己的计划外,这样,她就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去长白山,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责和愧疚冲散了所有的情绪,也再次冲垮了吴邪。
他注定对不起姓张的人。
扶光轻轻拍着吴邪的背脊,安慰道:“吴邪,别哭。”
见没用,扶光又道:“我只是把身体里的东西取去了而已,没事的,我还活着,别怕。”
“你会好起来吗?”
“会的,我会好起来的。”
如扶光所说,她消失的五感在慢慢恢复,只是因为颅内的血块没有消失,所以视觉才没有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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