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土楼是吴二白寻找雷城的第二站,张起灵和黑瞎子消失的地下空腔地,位置在村里,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变成了一个旅游景点,土楼也改成了民宿。
在县城里住了一晚,扶光换了身衣服,修饰完面部,戴上美瞳,束了高马尾,对着镜子眨了几下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镜中冷漠疏离的面孔褪去,眉间涌现温柔,褐色微弯的眼中泛着清澈明亮的光,右脸颊的酒窝更是平添了几分俏皮,整人都焕发出青春洋溢的光茫,原先还剩七分的本容也在气质的转变下模糊,陌生。
扶光拿上相机和背包,前往与雇主约好的地点见面。
约拍的是两位来福建旅游的大学生,抵达相约的奶茶店后,对方瞧见扶光的模样有些顾虑,扶光现场拍了几张后,见到成品,双方愉快出发进村。
停车场在村外,里面停满了天南海北的车牌,下车时,扶光看到,里面大部分是北京车,想来是解雨臣的救援队。
一栋圆形土楼立在石板路尽头,远远看去,宛如一口倒挂的巨型大钟。
结合资料,扶光一眼看出,土楼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集声装置,喊泉的入口在土楼底下。
扶光面上与两人年龄相仿,亲和力十足,三人聊着聊着,不经意间,扶光成了三人中的主导者。
进楼前,扶光在土楼门口给两人拍了几张。
“哇,董扶姐,你拍的也太好看了吧,这几张我一定要发朋友圈。”
两位雇主拿着相机翻阅刚才的成品,脸上挂满了笑容,口中赞叹不断。
“拍摄才刚开始,我们先进去,看一下里面的情况,等太阳落下时,我们再来组夕阳照,晚上拍星空。”
扶光拿回相机,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三人进楼办理住宿,扶光又抓拍了几张。
“不好意思,五楼已经住满了。”办理业务的服务员抱歉笑了笑。
“那四楼呢,四楼应该有空房吧。”扶光面露难色看向椅子上翻看照片的两个小姑娘,又看向服务员,解释道:“小姐姐,那两位是我的雇主,我们是来拍照的,晚上高楼层更容易出片。”
不用扶光多说,同为服务行业的小姐姐秒懂扶光眼中的为难,犹豫道:“四楼有是有,但……”
也许是看在三人都是女孩的份上,小姐姐看了眼院子,压低的声音提醒:“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住四楼的好。”
“为什么?”扶光也压低了声音,好奇道。
讨论客人是有些违背职业操守,但小姐姐也不愿三个好好出来玩的姑娘败兴而归,解释道:“四楼三分之二都被一个团队包了,那队人特别强势蛮横,无法沟通,好几个原先住四楼的客人都换到了楼下。
“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三楼的房间,可以吗?”小姐姐看着扶光。
她不想再接受投诉了。
扶光开了两间三楼的房间,两个小姑娘知道后有些遗憾,扶光安慰道:“没事,等放好东西后,我再去看一下能不能和四五楼的人沟通。实在不行,出图的时候,我P一下,把三楼P成顶楼。”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捆着两个低马尾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会呢。”扶光揉了揉她的头,“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你们也累了,先回房休息,等到时间了,我手机喊你们。”
“董扶姐,你真是太好了。”
两个小姑娘放心回房。
白天院里人来人往的很热闹,扶光开始在土楼里走动。
性别和容貌是最容易打破人类隔阂的武器,扶光此时的性格又开朗善聊,很快从一个服务员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五楼的人目前是消失状态,但没有退房,现在房费是从预付款里扣。
四楼比五楼来的晚,人员复杂,全国各地的都有,队伍每天都有人进山寻找东西,其中东北角的三个房间住着大人物,门从来不开。
这些信息在扶光去四楼逛了一圈后得到证实,在东北角的方位,她听出,房间里隐藏着队伍中武力值最高的一批人。
夕阳照进楼里时,扶光喊人拍照,最后一组夕阳照在四楼。
“收工吃饭。”
扶光给出结束信号,两个小姑娘开心的手挽手下楼。
临近楼梯口,一直注视三人的青年朝他们走过来,看样子也打算下楼。
四人撞上,扶光举起手中的相机,笑问道:“帅哥也想约拍吗?你看我们好久了。”
穿着短袖休闲裤的青年极其清秀,脖子上带着一枚铜钱项链,很面熟,尤其是眉间让人警惕又吸引人的危机感。
扶光在过往的照片中没见过这张脸,不过这张脸自动和脑海中的另一张脸对上了。
一个叫阿宁的女人。
青年闲散慵懒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巡视了一番,停在扶光脸上。
“帅哥不说话,那我们就先走了。”扶光示意让两个姑娘走前面。
下楼时,一个短发女人迎面走上来,面孔几乎与阿宁重合。
眼看两人就要撞上了,女人也没有避让的意思,扶光侧了一下身,两人擦肩而过,她发现,这个女人和阿宁是不一样的。
相比阿宁的干净利落,这个女人眉宇间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轻蔑,额头和嘴角也有区别。
下到拐角,扶光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
“萨沙,人都走了,还看呢,是我满足不了你了吗?”
萨沙拍了一下女人的腰,“乖,等会来找我。”
一个是跟阿宁有亲缘的人,一个是长得像阿宁的人。
土楼中间是一个很别致的餐厅,用餐时间没叫房间服务的客人只能来这里解决。
撞上晚饭的点,餐厅里人多,三人找了张刚走的桌子坐下,招呼服务员点菜。
两姑娘点了几道福建特色菜,等菜上的间隙,又拉着扶光聊关于福建的景点。
扶光一边和两人有来有回的聊着,一边耳听八方,从餐厅里侧捕捉到关键词:喊泉。
饭用到一半,餐厅门口涌来十多个人,那伙人不咋开口,几乎在沉默吃饭,也非常敏锐。
吃好饭,路过他们身边时,扶光特意放重脚步。
这伙人刚洗澡,身上湿气很重,扶光还是在土楼提供的廉价沐浴露气味中嗅到了一些其他的气味。
血腥气和尸体的腐臭。
这种淹入味了的情况,说明他们长时间呆在一个充满大量尸体的空间,和那批尸体频繁发生触碰。
扶光不动神色地出了餐厅,晚上结束拍照,回到房间修图,发送。
万籁俱寂的深夜,楼里所有异常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扶光靠墙席地而坐,隔着一层木板,听到声音在墙里从楼上下来。
声音有些奇怪,不是楼梯的步伐,倾近踩着墙壁上的钉子上下楼。
扶光听了一晚,这条隐秘的通道每隔五分钟会有人来回巡逻,有大量人员在地底活动,来回替换。
熬了个通宵,扶光依旧精神焕发跟雇主去村里其他地方,临近下午,彻底结束约拍交易,扶光和两个小姑娘挥手道别,返回土楼。
摸清大体情况,扶光决定,今晚进喊泉。
入夜,扶光回到房里,制作人/皮面具。
力保不被轻易认出,扶光做的细致,面具做完带上后,一张倒三角眼的中年面孔出现在镜中。
这是四楼昨晚进入喊泉的人。
扶光换好衣服,缩骨,调整体态,很快,一个活脱脱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扶光的房间里。
凌晨1点到4点,人体处于生理清醒状态的低潮,是最疲惫也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刻,扶光再次查看天气预报,上面显示无雨。
一切准备妥当,扶光闭眼靠在墙上,心中默数。
五,四,三,二,一。
脚步声消失,扶光睁眼,抽刀撬墙。
刀尖落下的那刻,胸口传来一阵心悸,一片瘆人的冷光从窗外亮起,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
土楼之上,雷声滚滚,密集庞大的雨点铿锵有力的砸在瓦片树叶上,嘈杂地覆盖了雨中的一切声响。
天边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露出白光,大雨冲刷后的土楼焕然一新,雨后清晨的树林水汽环绕,宛如一片人间仙境。
躺在地上的男人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缓缓起伏。
良久,扶光翻身,撑地爬起来。
随着面具的撕下,木制地板瞬间湿了一片。
扶光靠在墙上闭眼慢慢喘息,半个小时后,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她听不到墙体里的动静了。
为验证自己的猜测,扶光起身换掉身上的衣服,来到走廊外。
大雨过后,空气中带着树木的清香,在土楼中逛了一圈,扶光证实了自己猜测。
不是错觉,今天听到的声音和昨天不一样了。
她的听觉在退减。
还不止,她的嗅觉也在退化,甚至说,她的身体机能都在退化。
用过早饭,扶光回到三楼,推开门后,扶光眯了下眼睛。
出门前,她在门口的位置撒了一层薄薄的修容粉,现在,粉尘上出现了不明显的脚印。
扶光没有犹豫,目光迅速环视屋里的同时,抬脚进屋。
移动的视线停在桌上的水杯上,扶光拿起水杯,杯底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摊开纸,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线条,是山的轮廓。
几秒过后,扶光翻转纸张,线条末尾呈现出耳廓的形状。
刘丧。
点燃的纸被扔进水杯,然后跟着水倒进马桶,冲入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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