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吴邪疑惑。
“对,就是天授。我所做的一切不一定都是我想做的,而是别人。”扶光望向透着微光的窗户,“也就是这个‘天’想让我做的。”
看着三人难以理解的表情,扶光没有解释,沉寂在自身的情绪中,“其实你很难发现,你在做某件事或有某种想法时,是你真实的想法,还是天授的结果。”
“你说的这么玄乎,这个‘天授’又是什么?”王胖子问道。
“你们都知道天授唱诗人吧?”扶光道。
吴邪点头,王胖子道:“天授唱诗人是指在西藏说唱《格萨尔》的艺人,他们不同于其他传统说唱艺术师徒相授方式,而是‘受命于天’,在大病一场或者是做了个梦后,便醍醐灌顶般记住了格萨尔王的精彩传奇。”
扶光继续:“天授和天授唱诗人的原理一样,只是它出现的更悄无声息,别人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关于天授的事,我暂时说这么多。相比天授,我相信你们对小哥的事更感兴趣。”
吴邪想说,他现在对‘天授’也很感兴趣,可扶光没有要说下去的趋势,那他以后再问,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扶光给自己倒了一杯热乎的酥油茶,情绪恢复稳定,进入了回忆模式。
“小哥的父亲叫张拂林,是张家在西藏负责采摘藏海花的采花人。张家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一直都是族内通婚,但张拂林却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爱上了当地要献祭给阎王的藏医白玛。就这样,1895年,在西藏的十一月中,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小哥出生了。”
“和西藏的喜庆欢悦不同,同一时间的东北张家本家可谓是乌云密布。”
说到张家本家,气氛一下严肃起来,就连扶光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本该团结一致的张家本家出现了家族史上最大的内乱,分裂成了两大派系。一派是处在明面上的保守派,决定要继续按照旧式守护张家不为人知的使命。一派是隐在暗处的新式派,势必要推翻传统封建的张家,融入新式社会。两派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发展到白热化阶段。”
“张家延续千年的家族信仰和理念已经深耕在每个族人心底,想要推翻这种近乎洗脑的信仰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两派的斗争,想要把新式派连根拔起不是什么难事,但保守派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团结。因为上一次的家族内乱,族长信物遗失在泗州古城,对新任的族长一直都有疑义,家族的内斗一直存在,保守派在对抗新式派的同时还要堤防同派里的暗箭。这时的张家表面看似坚不可摧,内里实则已经乱成一团,稍加外力就可以摧毁。”
“为了对付因时代新思想孕育出的新式派,也为了弥补族长信物丢失致使家族核心秘密遗失造成的信仰危机,本家高层决定打开从泗州古城蝎子墓中盗出的龙纹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着千年前周穆王放进去的一个婴儿,相传这个婴儿拥有长生的能力,张家想利用这个圣婴稳固动摇的家族信仰。”
“当石盒打开的时候,里面的婴儿已经石化死亡,一直处于中立的族人开始偏向新式派,张家维系了千年的家族开始出现瓦解趋势。”
“在这个关键时刻,小哥出生的消息传来。张家本就是一个绝对权力封建统治的家族,张拂林不止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普通张家人,还正逢遇上张家的多事之秋,他公然违背族规的行为,等待他的处罚就不止是开出族籍这么简单。”
吴邪皱眉:“这个敏感时期,你说的不是这么简单,难道你们是想公然处刑?”
扶光点头:“张家已经被家族的存亡问题弄得焦头烂额,这个时候张拂林的事无疑是给张家提供了一个杀鸡儆猴的绝佳条件,于是,张家派出杀手张也成去西藏追杀张拂林三人。”
王胖子啧啧摇头:“扶光,不是我说,你们张家也太变态专横太没人性了,就因为和外族通婚,一言不合的就要杀人。所以才会说封建统治害人,不像现在,婚恋自由,就算是娶个外国妞都没人反对。”
“这样看来,你们张家会衰落也不是没有道理。”吴邪已经很委婉了,斟酌道:“事情真的按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不可否认,这个举动确实可以对动摇的族人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张家因为千年婴儿的死加剧信仰危机,于是你们想到了李代桃僵,小哥也就成了这个死婴的替代品。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圣婴计划’。”吴邪梳理过后,心里发毛,同时也很不解,问扶光:“即使这个计划是你提出的,为什么他们会怀疑你和小哥的关系?”
扶光闭上眼睛:“当时我刚好从西藏回来,时间对上了。”
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巧合,加上扶光之后对张起灵的态度,让人很难不多想。
可很多张家人都不知道,扶光是不可能生育的。
“所以,”吴邪皱起眉头,有些艰难的开口,“你们真的,杀了小哥的父母?”
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以扶光对小哥的关心,他不相信扶光会这么做,即使结局已经注定,他还是期望会有转机。
扶光摇头:“没有。张也成在去的途中就收到了族里的决定。等他到达西藏时,白玛已经被献祭给阎王,被张拂林救下时已经奄奄一息,没有生还的可能,张拂林也因此受了重伤。”
听到扶光他们没有杀害小哥的父母,吴邪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张拂林同意了让小哥代替圣婴的身份,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族规,为了让小哥今后不被抓到把柄,唯有以死获得家族的宽恕和感恩家族对小哥的,”扶光突然加重语气,脸上浮现出不屑和自嘲,“恩赐。”
吴邪从来没有在扶光脸上看到过这种讽刺的表情,加上再次重逢,扶光给他的感觉就是很难有东西能激起她的情绪。
这种很难激起,不是指扶光对事物不感兴趣,而是一直处于一种隐忍压抑的状态。
现在这种状态被打破,忽然的转变,让他意识到扶光对张家的情感,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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