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花二人是说干就干,收拾了装备,马不停蹄地开着小黑就往北京城外去了。
“你这车哪来的?”解雨臣坐在副驾驶上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能不能换一辆?这都老掉牙的车了,晃得我难受。”
“你出钱?”
“为什么是我?”解雨臣很不解,甚至有些生气。
“你要求换车啊!”瞎子看着前方的道路,满脸嬉笑,“小花,我和这车相处几十年了,有感情。”
解雨臣白了瞎子一眼,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坐瞎子这破车。
夜幕降临,他们才到了当年炸山的地方。这片地方山体塌方十分严重,到处都是碎石,当年又死了很多的人,看起来鬼气森森,阴气很重,虽然是在地上,却能与地下世界带来的窒息感相提并论。风吹来,总感觉耳边都是冤魂的哭嚎声。附近的村子全都搬空了,由于受到余震的影响,一路上能见到的房屋都是破窗烂瓦。
“听说,当年这场爆炸也伤及了附近的部分无辜村民,政府为了安抚民众,赔了不少钱。”解雨臣边走边道。
瞎子回忆起过去,“当年那场爆炸发生的时候,我的车已经开出去十几公里了,车玻璃都被震碎了。远远看过去,半山腰上挂满了尸体。”
二人聊着往事爬到了那堆碎石上。
解雨臣望了一眼,“你打算怎么挖?光凭我们两个的力量,不可能搬开这些石头,就算搬开了,找到地方下去,也极有可能面临二次塌方的危险。”
“这看来,需要挖掘机才行。”
“挖掘机开到这里来,目标也太大了。”
“这附近连只鸟都没有,谁跑到这里来注意我们?”
“行吧,我打电话叫我的人来帮忙。”
于是,解雨臣拨通电话,吩咐下去,两人回车里去等人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三辆挖掘机开了进来。瞎子感叹解雨臣财力雄厚,一己之力调动了十几号人。这要是靠他自己,这活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三辆挖掘机同时开挖,有人清理挖出来的东西,有人负责搭帐篷,还有人做饭。瞎子和解雨臣就坐在一旁等着东西全部清理出来。
瞎子一边吃饭一边道:“跟着你干活,没想到好处这么多。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么轻松的活。”
解雨臣笑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九爷,敬你一杯,你这个朋友,我黑瞎子交定了。”瞎子说着端起酒就怼到解雨臣面前。
“你是和我交朋友,还是和我的钱交朋友?”
瞎子也不撒谎,笑着说:“都交都交!”
解雨臣哼笑,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瞎子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以后吴三省的信息,你得和我共享。”
“没问题。”瞎子答应得十分爽快,这挣钱的事,他向来是不含糊的。
挖掘机连续清理了一周,才把当年那个巨大的山体空间清理出来,楼层已经完全塌陷,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坑。负责清理的人把挖出来的东西分成了四堆,有两堆骸骨,分别是牲畜和人,一堆纸质资料,还有一堆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两堆骸骨都呈黑色,显然都中了毒。那堆纸质资料由于存放在楼体的第三层,所以是最先挖出来的,同时,也是损坏最为严重的,日晒雨淋的,很多都已经残破不堪,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瞎子先把那些基本还能看的拿了起来,剩下的交给解雨臣的手下去处理了。
这堆还能看见的纸质资料中,有一份记录的全是实验数据。瞎子随意翻了翻,发现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扔在了一边。解雨臣也捡起一份来,这是一堆名单,突然,他看到了一个名字。
“霍中枢!!!”
“什么?”瞎子忙凑过脑袋来。
解雨臣指着名单上的“霍中枢”三个字,“这个人,我知道。”
“谁啊?”瞎子忙问。
“秀秀的叔叔。”
“霍家人?”
解雨臣点点头,“想不到霍家当时参与了这场实验活动,真是该死!”
“小花,这份名单有点奇怪。”瞎子把名单连续翻了几页,“你看,这个人,还有这个,这个。”
解雨臣细细对比了一下,浑身颤抖,“这群人,当年都不过十几岁。难道被做实验的都是孩子?”
瞎子表情凝重,“我记得当时,从二楼走了一圈,里面躺着的都不是孩子,是成年人,除了男人,也有女人。而且,你看这堆名单上的孩子性别,都是男孩子,没有女孩子。”
二人正犯愁,一个伙计跑了过来,“花儿爷,清理出一份文件。”
伙计端着一个铁盘子,一份破烂不堪的文件残页漂浮在液体中,上面几个大字十分明显:
1956年古潼京地下工程审批报告
“还有没有?”瞎子忙问道。
“黑爷,还在清理,这份文件损坏有点严重,不过应该不影响,能看到大概的内容。”
“小心点,别弄坏了。”解雨臣叮嘱着,掏出了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很快,又一份相关的残页被清理出来,上面的文字已经淡去了很多,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内容,几段话大致推测下来都是一些官话,什么为了发展,开采地下矿产资源之类的。不过,他们在纸张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印章的一部分。
“瞎子,你看这个印章,是不是和这份名单上的一样?”
瞎子凑近看了几眼,虽然这印章已经只剩一小部分了,但是经过仔细对比,基本都能对上。
“也就是说,这分名单,不是这里的实验人员的名单,而是古潼京的采矿人员。”
“太奇怪了,采矿为什么带走的都是些不过十几岁的青少年。而且,看这名单,去的人不少。”解雨臣兀自推算着时间,如果自己再早点出生,说不定被送到那儿的人里面就会有自己。他越来越好奇,九门老一辈的人都在干什么?好好的倒斗世家,不和死人打交道,反倒是做起活人的买卖来了。
瞎子分析道:“国家批准的文件只是个表面工作,实际上,可能干的不是采矿的作业。”
“花儿爷,又有一张!”
两个人又凑过头去,这一页大致浏览下来,也没有什么内容,只不过稍微交代了一下技术工作和技术人员。
“天才……,这什么字?”
解雨臣眯了眯眼睛,“少……”
“少年!!”瞎子惊呼,“这说的应该就是那些孩子,他们被称之为所谓的天才少年,以技术工的名义被带过去了。”
清理工作持续了几天也就结束了。大部分的文件都被摧毁了,不过就像老天有意开眼一样,稍微又给了他们一点线索,让他们有了点眉目。但是关于古潼京的具体坐标,仍旧是毫无头绪的。
这仅有的一条和线索和霍家相关,解雨臣打算回去问问霍老太。
回到北京,解雨臣换了身衣服就去了霍府。霍秀秀正在房里看书,见他来了,十分兴奋地跑出来迎他。
“小花哥哥,你来了。”
“嗯。”小花点了点头,“秀秀,你奶奶呢?”
“我奶奶在屋里睡午觉呢!要不要我去叫她?”
“不用不用,我在这里等她。”
“小花哥哥,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我昨天去你家,管家说你出去好几天了。”
解雨臣笑了笑,“解家那么多事,我一个人处理,你说我忙不忙?”
“你确实挺辛苦的。清河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挺想她的。”
“她在杭州,我们以后有空去杭州找她玩。”
“好啊!”
二人在院子里坐着聊天,解雨臣在院子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霍老太午睡起来了。正走到院子里来,就看见小花和秀秀在院里的石桌上下棋。
“奶奶,你终于起来了,小花哥哥都等半天了。”秀秀见霍老太来了,连忙起身扶霍老太坐下。
“见过霍奶奶。”
霍老太看着解雨臣,“找我什么事?说吧。”
“霍奶奶,那我就直说了。1956年的时候……”
解雨臣话刚到此,霍老太急忙打断了谈话,“秀秀,去给我泡杯茶来。”
“哎呀,奶奶,让下面的人去就好了呀!”
“快去,她们泡的,我喝不惯。”
秀秀不悦地嘟了嘟嘴,十分不情愿地起身去泡茶。
解雨臣看出来霍老太有意支开霍秀秀,便言简意赅地赶忙道:“56年,古潼京地下工程,佛爷带走了一批十几岁的少年,其中就有霍中枢,他们是去干什么?”
霍老太一听,“你在查这件事?”
解雨臣点头。
“九门老一辈的事,你最好不要去管。”
这话解雨臣听了不下百遍,他也不恼,只是接着往下说,“霍中枢是霍家的外戚,您的侄儿。霍奶奶,这批去了古潼京的人都没有再回来,难道您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吗?”
霍老太眼神凌厉,全然没有老人疲态,“下落?能有什么下落?去了那里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当年要不是他去了,我们霍家人都得死。”
“您让他去的?”
“上面。”霍老太冷笑了一声,“那个地下工程,据说要修建三十年才能完工,一大批青少年被挑选出来去参与建设,霍中枢就是其中一位被选中的少年。他爸妈不同意,但是他不去,霍家就得死。”
解雨臣十分惊讶,这种用全族人的性命来威胁人的手段在政治上倒是不少见,只是,没想到堂堂霍家竟然也是命途多舛。
“佛爷1965年就撤了,张日山奉命把守古潼京,直到1984年张大佛爷去世,张日山才离开了古潼京。我们没有人知道在那项工程中发生了什么。古潼京的位置,也没有人知道。”
解雨臣兀自点头,原来张启山抓张起灵的时候张日山并不在北京。他还想继续问些什么,霍老太不等他问出口,直言道:“卷在这里面的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我们霍家,你们解家,没有人能逃掉。”
“奶奶,你要的茶。”霍秀秀端了茶过来,坐在一旁。
霍老太脸上的严肃突然转为慈爱,“秀秀,帮我送送小花哥哥。”
“啊?小花哥哥不是才来吗?这就要走了?”
“秀秀,有空过来玩,我在府上。”解雨臣笑着站了起来。
秀秀无奈,送小花哥哥出门。
解雨臣回到府上,瞎子躺在老爷椅上睡着了。
“我办事,你睡觉。”解雨臣一巴掌把瞎子拍醒。
瞎子哎哟一声惊坐起,笑而不怒,“小九爷啊,可是你说的怕那霍老太不待见我,让我在这儿等你。”
解雨臣叹了口气,“古潼京的位置,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了。那片沙漠五万平方公里,我们如果直接去找,就是大海捞针。”
瞎子算了下时间,拍着解雨臣的肩膀站起身来,“我得回杭州了,出来这么些天。我徒弟差不多也要回来了,我回去问问那丫头。”
解雨臣把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瞎子,“你把这些照片拿上,我在北京再打听打听,信息共享。你买部手机,我好联系你。”
瞎子点头,“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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