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回来的比纪南想象中慢,他坐在那,宛如一块望瓶石,他没有手机,包里也只有几块干粮和几瓶水,最后实在无聊,干脆提着刀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血尸的尸体。
直到血尸被戳成了筛子,石道深处才传来闷油瓶平稳的脚步声。
闷油瓶似是又经历了一次打斗,胸前竟浮现出一大片麒麟纹身,他看了眼地上被戳的浑身是洞的血尸,沉默的拎起地上的脑袋:“......走吧。”
他从没见过纪南这样的人,总是会做出他预想不到的事,闷油瓶侧头看向还蹲着的纪南,难得的出声询问:“怎么了?”
纪南木着张脸,似是觉得有些丢脸,小声道:“脚麻了。”
闷油瓶将刀腾到拎着血尸脑袋的那只手,用空出的手拉纪南起来,血尸虽然死了,但依旧皮糙肉厚的,被戳成那样,可想而知纪南蹲了得有一阵子了。
纪南腿麻的厉害,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腿上爬满了电视雪花一样的东西,这种麻和单纯的疼还不一样,更折磨人一些,他干脆一只手搭在闷油瓶的肩膀上,那别扭的姿势活像个被血尸糟蹋了的小媳妇,如果不去看血尸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的话。
对于纪南放肆的动作,闷油瓶没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的带路。
在纪南眼里几乎长得一样的墓道,闷油瓶却宛如进了自家后花园,没一会儿就带着纪南找到了出口,隐隐的有光亮从洞口照进来,墓室里,一群人围着中间的棺椁,不知道在做什么。
闷油瓶走在前面,大半个身子遮住了纪南的视线,是以在他拔出刀甩出去时,纪南并不清楚墓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纪南自他身后探出脑袋,只见那把刀钉在墓室中央的树上,没进去大半截,棺椁旁,是倒在地上的胖子,看得出来,若是没躲开,胖子此时已经被插了个对穿。
闷油瓶手里还提着血尸的头,起到了不小的威慑作用,他看着中央的棺椁,对吴三省等人摆摆手:“让开。”
胖子脑门上青筋都暴了出来,压根不买他的账,跳起来就大骂道:“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
闷油瓶冷眼看他:“杀你。”
闷油瓶这一刀来的突然,纪南也摸不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却还是在胖子要冲上来时,三步并作两步,按住胖子的肩膀,给人压了回去。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闷油瓶那一刀明显是奔着杀人去的,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说,吴三省看了眼明显更支持闷油瓶的纪南,叹了口气,站出来打圆场:“别慌,小哥做事情肯定有理由在的,咱们先听个清楚,他这一路也没少救你命对吧,悠着点先。”
胖子熄了火,愤愤的坐在地上:“你们娘的人多,胖爷我一拳难敌四手,没办法,你们怎么说怎么是。”
闷油瓶把血尸头放到玉床上,咳嗽了一声道:“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一个主人,鲁殇王倒斗的时候发现他,把玉俑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进这个玉俑,每五百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将玉俑脱下来,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你们面前这具活尸已经三千多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马上起尸,我们全部要死在这里。”
闷油瓶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嘴角有血渗出来,他一开始就独自和血尸缠斗了许久,身上本就带着伤,后来和纪南一起打血尸,更是挡了大多数的攻击。
这一路过来,如果不是闷油瓶,他们很可能走不到这里。
潘子本安静的靠在一边,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道:“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见怪,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说个明白,还有纪小哥,你这身手也不像个普通的伙计,劳烦你这一路上护着小三爷,您二位究竟是哪路神仙,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门拜谢。”
潘子这话说的很巧,一般人还真不好回答。
纪南没看他:“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话吴邪听了都不信,偏偏纪南说完就低着头发呆去了,潘子只好又看向闷油瓶,这人也一声不吭,根本不打算搭理潘子,他走到鲁殇王的尸体前,厌恶的打量了一眼,眼里突然寒光一闪,手卡住尸体的脖子,单手提出了棺材。
那尸体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不停的抖动起来。
闷油瓶不为所动,冷声道:“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他手上青筋爆起,一声脆响,那尸体一蹬腿,被活活掐死了,然后皮肤迅速变成了黑色,也算是将偷活的几千年还了回去。
吴邪突然伸手抓住闷油瓶的胳膊“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这鲁殇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闷油瓶转过头,看着吴邪:“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胖子显然还记恨刚刚的事,不服气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辛辛苦苦下到这个墓里来,好不容易开了这个棺材,你二话不说就把尸体掐死,你他妈的至少也应该给我们交代一声。”
他又看向纪南:“还有这位小哥,你要是知道些什么,也给胖子我说道说道,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来这一趟不是。”
纪南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于是他干脆的无视了胖子的话。
闷油瓶神色悲凉,指着彩绘漆棺后部的一只紫玉匣子:“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紫玉匣子里是一卷镶金黄丝帛,保存的很好,上面密密麻麻吗的都是小字,胖子看不懂,嘟囔着去研究玉俑了,纪南站在他空出的位置上,好奇的看吴邪。
吴邪有些好笑:“现在想起来我这个老板了?”
纪南一本正经的回答:“老板,闷油瓶是好人。”
见纪南大声把自己起的外号喊出来,吴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给了他一个脑瓜蹦,咳嗽了一声,低头翻译帛书上能看得懂的片段。
帛书上记载了鲁殇王一生中的所有重大事件,第一件就是鲁殇王如何得到的鬼玺,吴邪挑着重点念了出来。
胖子正在研究的玉俑,这上面也有记载,是鲁殇王的军事铁面先生告知了他玉俑的存在,后来在一个西周皇陵里找到的。
找到玉俑后,鲁殇王就暗自在西周皇陵上面,修建了一个扇子一样的古墓,放了七个假棺,自己则藏在西周墓里的千年古树里。而帮鲁殇王修建陵墓的工匠,最终也都难逃一死,唯独没交代那位军事的结局。
吴邪有些疑惑:“那个铁面先生最后到底是什么结局,这里好像并没有提到,难道他也殉葬死了?”
吴三省摇摇头:“这种人非常聪明,应该早就料到鲁殇王会杀人灭口,应该不会愚忠的为他陪葬。”
闷油瓶淡淡道:“他当然不会,因为到最后,躺在玉俑里的,早就不是鲁殇王,而是他自己。”
“所以,当初把玉俑的作用告诉鲁殇王,是铁面生为了借鲁殇王的力量,让自己长生不老?”纪南听故事听的认真,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铁面生的计划。
闷油瓶点点头。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吴邪问。
“我不是经历过。”闷油瓶摇摇头“我前几年倒斗的时候,在一个宋墓里,找到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是铁面先生的自传,他在教授鲁殇王所有计划之后,就放火烧死了自己一家老小,将一具乞丐尸体丢入火中冒充他自己,然后自己装成乞丐逃过一死,鲁殇王虽然知道有蹊跷,但也没有办法,最后,他等鲁殇王入葬后,轻易的潜入了墓穴,将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鲁殇王拖出玉俑,自己躺了进去,鲁殇王苦心经营,结果却为他人做嫁衣,恐怕他自己也料不到”
“石棺里的是周穆王,这里的是铁面生,那鲁殇王呢?”纪南问“这么说这里应该还有一具血尸。”
“这个他书里也没写,可能是鲁殇王进入玉俑的时间太短,还不能变成血尸。”闷油瓶的眼神有点不自在,侧过头避开了纪南的眸子“那是一本自传,这些他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不可能会有详细的记载。”
纪南不再追问,闷油瓶着实不会撒谎,或者说,他只不过是想将他们敷衍过去,连逻辑都没有圆上,不过看其他人的表情,也没怎么信就是了。
纪南想起闷油瓶独自离开的那段时间,回来后身上的伤明显多了一些,有很大的可能,那第二具血尸,已经被他杀了。
“天快亮了,我们差不多该出去了”闷油瓶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不行,我们还没找到鬼玺呢”胖子说道“你看这里好东西这么多,现在走不是白来了?”
闷油瓶冷冷的看着他,似是对胖子有些敌视。胖子自讨没趣,耸耸肩膀“行行,不过怎么样也要把这玉俑带走吧,这东西天下可能只有这么一件了,胖爷我可是为了大家着想”
这话说的在理,吴三省拍了下胖子的屁股:“那你还磨蹭什么,速战速决,离开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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