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篇:启

月色肃杀,诡云翻涌。

少年疯狂地在竹林间穿梭着,竹叶在他手中炼化,成为利刃,从指尖飞出,将身后的黑衣人一一穿透。

鲜红的血将竹子浸染,血腥味弥漫开来,连带着这寂静的夜也落了几分红。

少年断了一条胳膊,身上到处是伤,剑也被折断。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一刻都不能!否则剩下的三十多个黑衣人会在一瞬间将他撕碎。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却也只能拼命地向前奔去。

只是,这世间,无法事事遂心。

他停了脚。前面,是断崖。

他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幽黑的仿佛泼了墨一样的竹林,攥紧了手中剩余的竹叶,尽数化为利刃,在他听到脚步声的瞬间甩了出去。

身为暗影阁的一员,只能战死,绝不能被俘!

他轻笑一声,用残破不堪的身子,不要命地与黑衣人搏斗着。

打了不知多久,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温热的血溅了满脸,他却分不清这血究竟是谁的。身体像是被灌了铅,沉重的让他迈不开步子。

终于,十五岁的少年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跪在地上。无数的剑风向他袭来,他想着,死了也挺好......然后闭上了眼,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剑刃相接的声音,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黑暗中,少年不断地向前奔跑,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他想喊些什么,嗓子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什么也喊不出。他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去寻找一束没有希望的光。意志被不断地消磨,心中的希望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助和恐惧。这一丝慌乱让他乱了脚步,向着更深的黑暗坠去。

少年倏地睁开了眼,心跳快的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般,一阵嗡嗡的耳鸣声,让人恶心的想吐。他猛然坐起,和那晚一样熟悉的痛感传遍了全身,倒吸一口凉气,连五脏六腑都是疼的,这又迫使他重重地倒了回去。

......这是哪?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目光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青色床帘,头部传来阵阵清晰的痛感,把少年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枕间。

“吱呀——”门被推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边。少年警惕地看着他,老人将他扶起,没说什么,只把碗递过去。少年盯着那碗,却没有动作。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少年还是接过了药,一口闷了下去,苦的咋舌,倒是让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这种劫后余生的快感令他头皮发麻。

老人从他手里拿过碗,“你昏迷三天,伤的有些重,不过未及心脉。医术我只略知一二,你的胳膊能不能痊愈,还得仰仗你自己的身子骨。”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格外的浑厚稳重,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少年稍稍冷静了些,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被悉心处理过,左胳膊被细布吊着,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套干净的。他明白过来,是刚刚那位老人救下了自己。

以一己之力,击退了三十多个黑衣人,救了自己。

少年艰难地下了床,朝着门口那抹银蓝色的身影走去。

“扑通——”

他向着老人跪了下去,老人没有阻拦,只停下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老人家,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报答您的,但......”少年说了一半,便被老人打断,“既如此,便拜我为师吧,当做报答。”少年愣愣的抬起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人笑了笑,叹了口气,“我已是风烛残年,空有这一身功夫,无处施展,倒不如传与你,只是希望,你能将之用于正途之上,不负我所望才好。”

少年定定地看着老人,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你已拜入他人门下?不应该啊,看你的腰牌,你入暗影阁应不足两月,按那的规矩,不是入阁半载才可以拜师吗?”老人依旧笑着,“你且安心,我也曾是暗影阁中的一员。”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腰牌。

“啊,原来是前辈,失敬。”少年的眼光有了些许变化。

“所以,你愿是不愿?”老人收起了笑,“你若入我门下,便只能是我的徒,你可想好了?”

少年跪得端正,向着老人拜了三拜,再抬头时,眼里似有流光闪烁,满是坚毅。

“弟子,谨遵师意。”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的光景,除了偶尔接接暗影阁的任务,其余时间,少年都在老人这里。

不得不说,老人虽已年过花甲,身手却是分毫不差,甚至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步。

与老人相处的这两三年来,他也摸透了他这师父的性子。师父平日里倒是一直很温和,只是这温和中总透着一股子的淡漠。除了喝酒时,也不怎么说话,对他的要求也很严格。不过他明白师父的用意,学的倒也刻苦。

少年的悟性好,底子也扎实,已将老人的真传习得差不多了。

这天,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老人叫了正在练剑的少年,自己拿了两三壶酒,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打开其中一壶,倒了两盏。清甜香醇的酒味隐在雨间,染上了点点湿意。

“陪师父喝点吧。”老人说。

少年闻声,将佩剑收于腰间,抬手擦了擦汗。他这师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要说有什么可以让他开心的——酒,小刀,还有屋里高案上放着的一把古琴。

少年走了过来,嗅到香气,便道:“桂兰醉!”

他跟了师父两三年,也只有幸尝过一次。

“之前多酿了几壶,闲来无事,便拿来尝尝。”老人说。

要说这桂兰醉的滋味,那可真是世间仅有。他曾问师父这酒出自何人之手。师父说,是......一位故人。

而那位故人就在这院里的桂树之下。

他永远也见不到了。

桂兰醉,便是为祭奠故人所酿。

少年坐到石桌的另一边,拿起酒盏,慢慢喝了起来,桂花的香甜溢开口鼻,和记忆中的没什么不同。少年看着对面正在斟酒的师父,他发现,除了功夫很深这一点外,他对他的这位师父是一概不知,无论是身世,姓名,还是过往......

“师父。”

“怎么了?”

“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不急。”

“哦......”

“来,先喝着。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这样喝过酒了......”老人将酒壶向前推了推,似是感慨又似是回忆,“就当,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也是,自他跟着他师父起,就没见有什么人来过,除了自己。也不知道师父之前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

“说起来,我好像从没问过你,为什么要加入暗影阁?”

“这个啊,我是个遗孤,六岁那年差点冻死在雪地里,暗影阁的弟子瞧见了,看我可怜,便把我捡了回去,我在那里打下手,直到今年才正式入阁。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少年喝了口酒。

“那你,可有什么志向?”

“有啊,吃喝不愁,有本事保护自己,不死就成。”少年懒洋洋地说道,“现在我也确实有本事了,这还要多谢师父。”

老人闻声,笑了起来,“果然是孩子心性。”顿了顿,似是不经意的一提,“琴雨和飞鸿,你知道吧。”

“师父,你是深山老林待久了,连这都不清楚?谁会不知道他们?若是家中有孩童,父母从小便要同他们讲的。毕竟人人都爱英雄,即使当不得,拿来说说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这种传说级别的人物。”少年笑道,“在暗影阁里我也常听人讲他们的故事。对于我这样的小辈,他们也确实是望尘莫及的存在,若是有幸能见到他们二位,便也无枉这一生了。”

“是吗?你们是这么认为的?”老人若有所思,“可,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好游玩罢了。”老人抿了口酒,“你......想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我早就听过不下十遍了,师父。”

“此非彼。我要说的,是他们一生的经历,名前和名后。”老人抬眸看了看少年,“我......曾有人同我讲过。”

少年来了兴致,当年他们二人是一个迷,他们是何人?何种身份?为的是什么?去往哪里......无人知晓。

而且不知何时开始,他们隐匿了行踪,就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身影。

“酒当配英雄!”少年挑了挑眉,许是酒兴到了,他的眼睛很亮。

老人又抿了口酒,砸了咂嘴,缓缓开口:“那是,怀兴十年......”

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其实有点小紧张,哈哈哈哈哈,文笔可能不太好,请大家见谅。

我是一个今年刚刚毕业的高中生,真实年龄十八哦(不过到了冬天就十九了,突然觉得我好老。)我很热爱原耽,从初中开始就入了圈子,迄今为止一共看了九本,最爱古耽。所以,我想要自己去尝试进入这个圈子,希望我的文可以给同样热爱原耽的你们带来一丝丝的快乐,那样我就很满足了。

但是暑假要练车什么的,事情很多,我也没有很存稿,可能就是现编现写,我会尽量更得快一点的!感谢喜欢!!!(如果有粉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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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篇: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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