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老院住了一宿,第二天我和母亲坐车回到我们的小县城,回到小县城,一切就熟悉起来。
在小县城母亲给我买了一个新手机,重新办了手机号,拿到手机我很高兴,可这种高兴很快就被一种空虚,乏味,残酷的现实打破。
拿到新手机,我恢复了通讯录,蓦然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联系,我又登录了企鹅号以及微信,也是一片安静,自己消失这三年,似乎啥都没变,但啥都变了。
母亲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入住,我看着手机屏幕,那些亮着的图像以及灰色图像,平静的似一湖死水,熟悉又陌生,没有一个可以联系,也不合适联系,大家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联系谁都像是一种打扰,我失落难受的刷了一遍,叹口气,沉重的放下手机。
简陋的旅馆里,我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翻看三年前犯病阶段发的空间动态,那些照片依旧熟悉,可看到自己写的文字,依旧能感觉出那段时间我的狂躁,矫情,再看那些动态,忽然觉得自己恶心,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蠢,什么神圣的爱情,我去他妈的,见鬼去吧。
扫了一眼动态,我像扫垃圾一样,毫不犹豫删光了那段时间发的动态。
删掉动态,我心情舒缓的躺在床上,母亲让我给表哥打一个电话,联系联系。
经历一场大病,其实我谁也不想联系,害怕打扰人家,也害怕别人联系问候我(其实也没人联系我),可表哥我还是要联系一下,一是表哥有本事,从小到大我俩的关系很好,二是我患病期间,表哥得知母亲去大连看我,花钱给母亲买票,甚至他也要去看我,母亲给他钱,表哥却没要。
我打心底佩服,喜欢表哥,不过好几年不见,我拨表哥的电话时,手还是有点发抖,心情忐忑的盯着手机,希望电话那头的表哥快点接电话,又希望他不要接电话,因为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表哥熟悉的声音,表哥到底是表哥,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他没有揭我伤疤,没有明知故问的问我从精神病院出来了,而是避开这个话题,毕竟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他简单问我在哪,又快乐和气的说有空回来看我,又问我有啥打算。
其实我两眼一麻黑,哪里有什么打算,但还是把心里不成熟的想法说给表哥:“我想学做面点。”
做面点其实是我要应付表哥的问话,总不能回一句不知道吧,毕竟我已经25岁,在表哥面前说这话,我嫌有点丢人,我便不自觉的说做面点。
与表哥寒暄完,挂掉电话,房间又恢复了安静,躺在床上我思考着刚才表哥的问题,我又想起了部队,想起了炊事班,自己要是还在部队继续干该多好,即使不回去读大学也愿意,炊事班多好的地方啊,每天就是做饭,又不用训练,饭菜做好也是一个好手艺,而且还是在部队做饭,多么光荣且有意义的一件事啊,而不像现在回归社会,找不到出路。
可自己又仔细去回想,当初自己在部队,在炊事班咋没有这个觉悟呢,反倒觉得部队纪律多,太约束,不自由,厌烦炊事班活干不完,巴不得早点退伍回归社会呢,似乎部队耽误了自己的宏图伟业。
可当归还我自由,让我重回社会,我才发现是部队这个平台,让人看不清现实,自己总是盲目的羡慕没经历过的生活。
回到了小县城,这里虽然熟悉,但也并不属于我,它就像一个驿站供我和母亲留宿一晚。
第二天,我和母亲坐早班车回到农村老家,回到了那个当初,我一直想逃离的地方,不过此时我本分了不少,像是被锤了的牲口,不再虎虎生威,不再口出狂言,对啥都提不起精神,我似乎接受了无奈的现实,开始对外面的世界,甚至身边的世界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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