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老太婆顺着堵住的胸口，又从小心捡东西的童岁岁手里，抢走自己扔飞的拐杖。
她怒目横眉，却摇头否定：“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们是害怕鬼魂，但井水不犯河水，也相安无事度过几千年。”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村民们全部安静。
苏淮意越发感到不对劲，脸上笑意掩去，抿着嘴不说话。
反观一旁的童岁岁，抱起村民放在地上的工具后。偷偷摸摸躲到门口的石狮子边，大眼睛滴溜溜盯着一堆铜铁。
榔头锤人，能自保。有用！
镰刀砍人，能自保，也有用！
发财了！发财了！
系统变成白色方块石头，打断它的幻想，小声询问：“咋样？”
童岁岁摇头。
老太婆叹息：“你既然能降伏鬼魂为己所用，说明也有过人之处，你与其他神秘人有什么不同？”
苏淮意不吭声了，童岁岁说的没错。其他的实验人员，确实被南村人送给了怪异。
此刻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们很大可能已经被怪异同化。
众人皆是对视沉默，对视再沉默。
老太婆的语气再次平缓：“准确说，你能帮助我们什么，给我们一个留下你的理由。”
苏淮意呦呵一声，笑了：“老太婆，我可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你们什么都不说，大不了我走。反正最后是你们死。”
这里，完全是一片混乱的垃圾堆。
已经不能用错乱时空来解释，因为这里存在错乱时空无法解释的东西。
之前她穿梭的每个平行星球，只有怪异产生。
她消灭怪异，就能任务结束。
但这个世界除了人类，还有鬼魂生存的痕迹。这完全是苏淮意始料未及的事情。
怪不得，怪异探测器对童岁岁没有影响！
苏淮意脸色越想越难看。
子系统回到意识空间，连接她的脑电波：“淮意，现在怎么办？宇宙真的只是投放奇异物质吗？”
它和淮意相处时间不久，可空间站一直更新她的作战视频。
每次都是不按常理出牌。好像活着死了都无所谓。
以至于它感觉苏淮意纯粹爱玩，又没有责任心，是个完完全全的烂人。
这次她能选中自己。子系统哀声一片。只能对成为高级系统的目标，彻底失去希望。
只求搭档结束，淮意不要无情的销毁它。
但此刻，女孩虽然面露沉重，却也能应对自如。反而让子系统颠覆之前的偏见，也开始认真起来。
苏淮意没回答子系统的问题，她挑了几根黑发在指尖打转。眼眸低垂，似乎是在思考。
淮意心中，也有些吃不准。
老太婆当然不想现在冲撞对方。女孩的行为已经比之前所有的神秘人都要有本事。
她索性直接挑明：“这里除了资源优渥的南村，还有别的区。神鬼尸，魔法，异变无处不在……”
子系统不可思议的快速查找资料，在系统总站培训的课程理念，好像被全部撕碎了。
心态崩了啊！
淮意皱着眉：“然后呢？”
老太婆一愣，缓缓说：“因为特定的居住环境，我们长久以往都是互不侵犯领土。但一年前，它们的出现让所有区警惕。”
她沉默了一会，从村民手中接过递来的小板凳，说：“它们不受环境影响，会不定时到不同区吞噬。其他区尚有能力阻挡，但南村人只能四处躲避。”
虽然心里有准备，苏淮意还是难以相信，眼中闪过一抹深意：“那你们为什么要抓那群白痴……”她轻咳一声：“难道他们没说会帮你们？”
抱着麻布袋子的青年眼睛一红，哽咽打断她：“我们也曾相信过，但最后只会死的更快。还不如听话，为我们做些牺牲。”
淮意醍醐灌顶：“是怪异安排的？抓了那群白痴，你们就安全了？”
它们已经不是没有思想的低级怪异了。在长久的战争中，它们也在进化。
现在居然拥有了思维、组织纪律。变成一堆高级玩意！
有了意识，它们想干嘛？
霸占501星球，永远延续下去?
老太婆点头肯定：“对，只要送对人。它们不会伤害其他人，甚至会延长来的时间。”
苏淮意心中不免窝火：“这群白痴死的还真憋屈，原本还能多杀几只怪异，没准还能回家。结果黑吃黑，让你们给算计了。”
老太婆显然也露出狠意，立马站起踢翻小板凳：“这一切不是你们弄出来的？那些恶心的玩意不是你们放出来的？”
到处捡装备的童岁岁，迅速拿走散架的小板凳。披在身上的白布张开，像一个扑棱蛾子。
它惊恐的跑回阁楼。
颠，两边都巅。
还好能白捡一个小板凳，晚上再也不用，站着睡觉了。
可怜的童岁岁只想求一个大腿，平安无事的抱一下。
男鬼眨巴大眼睛，缩在阁楼里的墙角，心里纠结：要不换一个大腿抱吧?
淮意踢开木门，跑出阁楼。
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她拽起老太婆的领子大吼：“没来救你们！没来救你们吗？”
那群白痴就是太有责任。帮导师埋坑，居然还把命搭上。
苏淮意放开老太婆的衣领，持续怒吼：“你们被怪异牵着鼻子走，我就问你们选择权在自己手里吗？活了几个人，能持续活下去吗？”
她吼完，拉起老太婆的手往后一推：“滚！谁要救你们！反正我不救！”
说完，拍拍屁股又跑回去了。
——
木制阁楼有隔绝噪音的效果。外面谩骂声一片，里面一句都没听见。
阁楼内发出“叮”的一声，屋内瞬间从灯光照明的原始场景，转变成鸟语花香的设置场景。
苏淮意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翘着二郎腿平复心情。
童岁岁屁颠屁颠跟着跑，双手扒在门边偷听。
子系统把资料翻遍，又把所有研究者进入不同星球的战斗视频，观看了一遍。
都没有类似星球的存在。
“淮意，我们会完成任务离开吗？我们是不是走不了了？”
子系统有些气馁，变成巴掌大小的白方块，直挺挺躺在沙发的另一边。
切！
她一刻都不想，在501星球多待。
苏淮意踢了踢躺尸的子系统，抬眼看向门口的童岁岁：“你从后门出去，再弄些苹果回来。”
子系统一愣，迅速爬起盯着她。女孩哪还有先前等死的愤怒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非常平静，疯了一样的平静。
童岁岁“啊”了声，又“哦”了声。抱起院中的竹编篮子往后门跑。
淮意回忆起老太婆的话——
【除了资源优渥的南村，还有别的区。神鬼尸，魔法，异变无处不在。】
501星球不但只有南村一个区。现在所知，还有另外三个区。
至于那群白痴，难道真的已经死了？
不，比起老太婆的话。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活着，就带回去。
死了，就帮忙挖坟。
既然怪异的智商在不断上升，她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用蛮力制服了。
苏淮意抽出腰间的实验枪，心里泛起冷意：还会制造陷阱，杀了，都杀了！
子系统抱着小手臂躲在沙发角，惶惶不安。
在它的视角中，女孩拿着实验枪不断摩擦。一边比划，一边嘴角上扬，发出桀桀桀的恐怖笑声。
妈妈，它就知道不能跟淮意搭档。
等苏淮意笑够了，收起手枪。
她拿起桌上果篮里面的水果，鼓起腮帮咀嚼。看向子系统说：“网已经撒出去了，就看死老太婆是愿意当放网的人，还是愿意当钻网的人。”
至于自己……
就勉为其难帮她们，收个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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