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鬓华已成霜(一)

“好的大爷,我们也正好想要和您一起去,看看有没有用的着我俩的地方。”纪苍琼听到说话声,一回头见楚黎正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用得着,用得着!”村长见二人愿意帮忙,急忙前头带路。

纪苍琼小声对楚黎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需要多休息。”

楚黎道:“一闭上眼睛就是灿灿和云遥她们,想来这梦做的也够多了,睡不着。”

二人跟着王玺宝和村长,七拐八拐的走在路上,这路年久失修,全是坑洼,村长他们自是非常熟悉,哪有坑哪有包闭着眼睛都能躲得过去,可是楚黎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脚踩在一处水洼里险些扭伤脚,还好纪苍琼手快扶了一把,他怕楚黎摔倒一直扶着楚黎,楚黎任他攥着自己的手臂,也没有拒绝。

路上,村长将邢大的事简单的对二人介绍了一下。因为穷邢大一直娶不上媳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愿意去太子陵,希望能捞点油水。可是当时回来时还好好的,谁知过了几年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偶尔还说些胡话,有人传言说他和黑三在墓里起了争执,是他对黑三下了毒手,黑三回来索命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毕竟当初就村长和王玺宝两人没有下墓,另外两个人死了,墓里发生的真实情况只有邢大一人知道,可如今他也疯了,说什么也没有相信,自然就生出了好些谣言。

好在邢大家里有个老母亲还能照顾他,可是毕竟邢大娘也七十多的人了,不知道还能照顾他多久。

邢大的老母亲人很瘦弱,头发全白了,看着比一般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要老些,但是眼睛却精神明亮,那模样让人想起历经磨难却打不倒的英雄,也许母亲本身就是英雄,尤其当自己的孩子需要保护时。

她看到村长之后,对着村长抹起眼泪来。

“大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邢大他······”村长焦急地问道。

邢大娘光顾着抹眼泪,竟一时忘了说事,经村长一问,方如梦初醒,说道:“那倒不是。”

村长松了一口气。

邢大娘继续说道:“是我在厨房里煮饺子,饺子刚煮好我正想捞呢,一只长满了黑毛的手就从我家后窗户伸了进来,它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锅里的饺子,然后摊开手掌,就这样,我当时人都傻了,就捞了两个饺子放在那手上,它一攥拳头,饺子就不见了,它又管我要,我就又放上两个,就这样,它吃了我一锅饺子啊!”邢大娘边用手背抹着眼泪边说道,听着颇心疼那一锅饺子。

“您看到是谁的手了吗?”楚黎问道。

邢大娘这才注意到楚黎和纪苍琼这两个生面孔,一时有点怯懦,村长马上介绍说:“大娘,别怕,这是我那口子在城里的外甥和外甥媳妇,这几天来这儿串门子,正好我这外甥懂得些捉鬼降妖的本事,您说的这个手恐怕也不简单,不如让他们帮着参谋参谋?”

邢大娘如看到救星般,冲着楚黎说道:“那只手也就和咱们的手差不多大小,看着倒像个男人的的手,只是上面长满了黑毛,连指甲都是黑的。”大娘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家窗户对着后院,虽然赶不上前院亮堂,但我也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楚,我真就是除了这只手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会不会谁的恶作剧呢?”王玺宝对着大伙说道。

大娘不解的道:“啥剧?”

“就是有人和您闹着玩呢?”王玺宝解释说。

“我这么大岁数的老婆子,要是吓出个好歹咋办,谁敢和我闹着玩儿?”说着拧着身子白了王玺宝一眼,满不乐意地道:“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一锅饺子都让那只连嘴都长的黑手吃了,咋能是闹着玩儿,要我说啊,那东西就不是个人。”

后来我冷静下来,炸着胆子到后院去看,啥都没有,连个脚印子都没看到。

纪苍琼转身出了门,朝着房后而去,月亮高挂,月光如水般冲刷着院子,纪苍琼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瞧见。

村长一直抽着烟,不说话,这时觉得自己得说两句了,他将旱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说道:“大家觉得是咋回事?都可以说说,多个参考的方向嘛!大娘你这么肯定不是人干的,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估摸了,大家都说一说,虽然现在都讲究科学,可也讲究眼见为实,这事儿就摆在眼前,有时候不信也不行!”

邢大娘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里我岁数最大,见的听的肯定也比你们多点儿,我可听老一辈说过,这山上啊,有黑狼,黑狼饿急了就到山下找吃的,要是山下人家屋门太严实了进不去,就站到人家窗户外面,直起身子把耳朵贴在后脑勺上,学人含糊着说话,把人骗出来吃掉。有的年头长的黑狼还能变成人脸,只不过脸上还有黑毛,反正就站在窗外给你看个影子,你说那玩意儿连脸都能变,一只爪子变成手还不能吗?以前这村子里,就有一户人家被狼妖索了命去。”

纪苍琼颇为感兴趣,笑着说道:“奶奶,能给我们具体讲讲吗?”

邢大娘看着眼前这个白净又帅气的小伙叫自己奶奶,高兴地连连说好,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起了狼妖的故事。

那时她还小,村子里经常会发现狼粪,有的时候在地里干活,也能看到狼大摇大摆地经过,村民们虽然害怕,但是基本上人与狼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村东头的何广年从山里掏出了一个狼崽儿,揣在怀里抱回了家,惊动了整个村庄,当时很多人都去看过,当然也包括小时候的邢奶奶,这个狼崽儿长得可爱的很,狼毛细长柔软,狼耳高耸挺拔。大家除了想看狼崽儿以外,更想听一听何广年掏狼崽儿的事儿。

何广年尤其擅长卖关子,他请村里的爷们儿们都进屋坐在炕上,炕上坐不下的就坐在地凳上,还有一些小孩子和妇女们就围在他家窗户外面,隔着窗户看狼崽儿,等着听何广年讲掏狼崽儿的故事。

何广年将小狼崽儿从盖的严实的柳条筐里拽了出来,用皮带网了个扣,套在了狼崽儿的脖子上,另一头拴在了柜子的腿上,就摆在屋地中间。

这是个才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狼崽儿,眼睛又灰又蓝,它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听这么多声音,吓得瑟瑟发抖直往柜子底下钻,可是柜子底下太窄了,它只能把头卡在里面,只露出一个灰突突的身子和尾巴在外面。

何广年给爷们儿们都倒了茶水,然后抽起了自己常年随身携带的旱烟袋,一张嘴漏出一口常年因为吸烟导致的黑牙,笑嘻嘻地讲起了他为啥要掏狼崽儿的缘由。

何广年从小特别喜欢狗,他们家就养了两只,一只大青狗,一只大黄狗,都拴在院子里,见人就汪汪,非常有架势,这半天因为看狼崽儿的人不断,狗吠声就没停过。

他还讲起小时候他爸爸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抱回一只小狼毛青狗,他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都是他在喂,晚上还要抱着睡觉。以前,他只要牵着狼毛青在村子里四处走,就会觉得很自豪,他感觉自己好像牵着一匹狼,同伴们看到他都会围过来羡慕的看着,但是他从来不让别人碰,他说这个狗认主,别人碰就咬。甚至大人们看到也忍不住夸赞一句“真来劲儿”。可后来这只狼毛青只养了一年就死了。他哭了两天,饭也没吃,虽然之后他也养过很多狗,只是没有一只有那只狼毛青勇猛。

他希望再养一只狼毛青,可等他又养了一只狼毛青之后,还是觉得不如之前那只勇猛,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从那时起,他就有了一个想法,他想养条真正的狼,他心想,老一辈不是总说狗是狼的后代么?我要是能将一只狼从小养到大,让它只跟我亲,那得多来劲儿。

直到有一天,他在地里干活,有一只狼从他前面跑过去,他看到这只狼有点削瘦,肚子上又荡浪着狼□□,他笃定这一定是一只还在哺乳的母狼。他没敢跟上去,只是后来在母狼去往的方向上寻摸了几天,终于让他发现了母狼和小狼的藏身之处。

又过了几日,他来到狼洞附近,他已经准备了一天的干粮,准备死等,他就不信母狼不会出去找食物。结果只让他蹲了半天,就逮到了机会。母狼走后,他用火点了干柴,想把小狼崽儿熏出来,可点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小狼崽儿出来,他就围着这个地儿打转,终于发现狼洞后面在冒烟,他心想这狼是真聪明,还知道留后门,他守在冒烟的后面洞口,不一会儿真就有几只小狼崽爬了出来。

再看小狼崽儿,一共有三只,两只公的一只母的,他捡了一只最大的小公狼,将其他两只摔死在了洞口边的石头上。他希望母狼看到有小狼死了,就不会在找了,他在心里祈祷狼都是不识数的傻狼。

何广年正兴高采烈的讲着,村里人则聚精会神的听着,这时,他刚过两岁的儿子摇头晃脑的跑进来,蹲在屋子中间,一下一下地拉扯小狼崽的尾巴,村里的老者见到马上提醒道:“可不能让娃这样,狼牙可有毒,咬了孩子就麻烦了。”何广年的老婆马上跑过来把孩子抱走了。

等看热闹的村民都走光了,何广年还处在掏到狼崽儿的兴奋之中,就像捡了个大便宜似的,乐的睡不着觉,光想着以后如何驯养的事儿了。

可当天晚上,村里人都听到了狼叫声,有狼来到村子边上,嚎了一整晚都没有停。第二天一大早有村里的老人来劝何广年,让他把小狼还回去,说母狼发怒了,如果不把小狼还回去,母狼今晚还要来的,说不定就进家了,听说这山里还有狼妖呢。

何广年扬言母狼肯定不敢来,也就在村口叫两天罢了,来了就扒狼皮,请大家吃狼肉。

月亮升起来了,狼嚎声又起,何广年在炕上辗转反侧,村里老者的话让他睡不踏实,他想看看狼崽儿。他刚从炕上爬了起来,就看到窗外有个黑影子,吓得他赶紧又趴在了炕上,钻进了被窝里。

他在被子里偷偷的窥视窗外的黑影,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声也要控制着,以免吵醒熟睡的孩子和老婆,更怕惊动窗外的影子。

窗外的影子看起来像一个穿着大大的斗篷的人,如果不是它比人影足足大了一圈,根本不会让人怀疑这可能不是人。

窗外的影子晃了晃,轻轻的拍了拍窗框,见里面没动静,便加大了拍窗框的力度。并且从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像是说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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