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别动!”简骋北一手按着纱布,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坐着也能说,情绪不激动也能说。”
黎莺攥着座椅扶手:“怎么会是你?”
“前几天医院有人闹事,好几个医生受伤了,我就被派到这里帮忙。”见她配合,简骋北松开手,告诉她:“往后躺。”
黎莺:“你不能把纱布固定住吗?”
简骋北慢条斯理地抬起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黎莺想起身可才一动纱布就向下滑,连同药水一起。
“可以啊。”简骋北黑色眸子闪耀着狡黠的光:“但固定住了纱布,就固定不住你。”
“……”
“别动了,再动药水流进眼睛里我可没办法了。”他抱着她一条腿,说:“现在给你腿上药。”
黎莺颇为担忧地望向大门,那门好像没上锁,但那条透明的玻璃被报纸挡住,让她稍微放松了些。
简骋北也察觉到她小腿没崩得那么紧了,沉沉开口:“为了怕医生们懈怠工作,忽略患者。我们医院有个奇葩规定,医生办公室大门不许上锁,也根本就没有锁。”
“但领导又同意休息时办公室不对患者开放,可患者哪里会管你休不休息,总会趴在玻璃上看,所以就贴上了。”
口罩下的声音显得发闷,也不太像他,黎莺问:“我的同事呢?还有我的包?”
“有个男的伤得挺重,头给开了瓢,得缝。还有个手臂划了一道,那女的没什么事,你包应该在她那。”
黎莺的包在乔薇那里。
她坐在走廊等待时,突然听见电话声。
来电显示展翊鸣,乔薇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您好。”
那端顿了顿:“我找黎莺。”
“黎莺姐在医院,外出采访受了点伤,您是她男朋友吧,我把医院地址发给您。”
……
腿上的药已经上完了,简骋北拿着纱布,一层一层将她小腿覆盖。
黎莺只觉得他的手过于冰冷,可明明房间温度不低,她早已疼得满头大汗。
“你……你快点。”黎莺说。
“急不得。”简骋北说着,视线落在她的裤腿上。
今天她穿的是长款阔腿裤,斑驳的血迹几乎要将整个裤腿洇湿。
因为刚刚她的挣扎现在已经滑到膝盖下面,简骋北的手刚碰到裤腿,黎莺就要起身——
“别动。”
他将裤腿挽到膝盖之上,赫然看见膝盖上面也有一道红痕。
不是之前的事故,是刚刚给眼皮上药时,她自己抓的。
简骋北盯着那道红痕。
未几,才喑哑缓缓道:
“你以前就是这样,凉席睡了一夜,第二天身上跟画了符似的,我洗个脸的功夫就消了,你愣是需要几个小时。”
黎莺躺在换药室的病床上,顿觉温度骤降。
她就像是个漂浮在海上的浮木,慢慢被海水吞噬。
简骋北黑眸幽深,一边缠纱布一边说:“皮肤又细又嫩,跟你闹着玩都不敢真用力,手腕用力捏一下就会红个半天,怎么今天成了这幅样子。”
“他不养你?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黎莺闭着眼睛:“事实告诉我,最可靠的、这一生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这点小伤算什么。”黎莺讽笑一声:“如果抱着依附别人度过一生的心态,那我将会付出比这更痛的代价。”
她说:“有些苦头,吃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吃了。”
最后一个结系完,简骋北静静地坐在那,没吭声。
黎莺问:“好了吗?”
“没有。”
“好了吧。”
“没有。”
黎莺撑着自己上半身起来,按着受伤的眼皮,睁开一只眼睛:“好了。”
她想下床,一条腿刚垂下来,就被简骋北按住,将她固定得死死的,躲也躲不开。
黎莺拧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啊。”他摘下口罩,露出熟悉的,放荡不羁的俊脸。
“知道还不放开。”黎莺警告他:“现在这个时间我男朋友一定知道我出了事,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被他看见现在的情景,你这个医生能不能当的下去都两说。”
“这么牛啊?”简骋北勾唇,眉眼间毫无畏惧之意,剑眉重重一挑:“我都不知道,原来展翊鸣现在只手遮天,变态到这种地步了,连医生给患者换药都不行。”
“我是在提醒你,不过你已经为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黎莺垂目:“那就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怒火了。”
简骋北喉结重重一滚:“你到底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你不清楚吗?”黎莺觉得这问题荒唐,但此刻,她愿意为他的荒唐做出解答。
“当年我走投无路,四处寻求无果,哭到断气也没人帮我,是展翊鸣对我伸出援手。这些年他给我锦衣玉食,给我体面的工作,为我家人寻找谋求生计的路。”
她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地反问他:“我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那你付出了什么?”简骋北下颌线绷紧,视线带着万斤重的压迫感,“换句话说,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得到我的身体。”黎莺不假思索回答。
“还有呢?”
“你还想听什么?要不要把更详细地做成ppt发给你?”
“你真的爱他吗?我要听真话。”
静默片刻。
黎莺笑出了声:“简骋北,你几岁啊?”
“你还谈爱?”
“你把成年人的各取所需、欢好放纵说成爱?”
黎莺肩膀轻颤,无奈摇摇头:“你真可爱。”
“所以你们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恩爱,你今天遭受的一切,也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疼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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