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看到沿闻屿黑着脸走开，他觉得这两人一定是疯了，一个敢给，一个敢接。
沿闻屿这种反常的表现让郭凡很不解，他连忙跟上去，“咋回事啊屿哥，你关心人家啊？”
沿闻屿走在前面，说的轻巧，“不是你说我把人家弄伤了的吗？”
“那你这算是啥？道歉吗？”
“你心疼小学霸了？”郭凡大胆揣摩。
沿闻屿从裤袋里掏出了车钥匙，食指绕着钥匙圈，“我单纯看不惯那小子中央空调的样子。”
郭凡耸耸肩一脸懵，这啥意思？
*
栾筝第二天听司漂复述了这个事情后，差点惊掉下巴。
“所以最后冰棍呢？”
“我吃掉了。”司漂眨着无辜的眼睛。
“你当着祁垵的面吃掉了沿闻屿给你的冰棍？”栾筝再度吃惊。
司漂被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吓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这里面的问题，太大了！”栾筝嚷嚷着判断。
“你想，祁垵还记得给你来送药，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司漂也跟着睁大了眼睛，她真的不懂啊。
“一个你们相互接触，建立良好友谊进而升华成青涩完美爱情的机会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跟他发展成爱情啊，再说了，你不是喜欢祁垵吗，我跟他发展算怎么回事？”
“害，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能跟祁垵发展当然不错，但是我不行小漂行我也很开心。”
司漂近乎是白了她一眼，“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喜欢他。”
“我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栾筝笑的不正经，“但是我觉得他好适合你呀，你安安静静的，他温温柔柔的，你们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
“呵。”司漂连带着也没好气，假装失意地说，“那可怎么办，我可是一个人吃完了碎冰冰，连分都没有想到分给他呢，让你失望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栾筝接着她的话摇头晃脑地开着玩笑批评她，“你这个大直女，是时候把我的百年库存拿出来了。”
“那是什么？”
栾筝细细的眼睛弯成一条月亮，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本粉红色的光面杂志，迅速塞到司漂的包里。
司漂正要掏手去看，栾筝一把按住她的手，故作神秘地说，“晚上回家被窝里看！”
司漂红着脸笑：“你带坏我。”
栾筝很认真地解释道，“我这是给你爱情的启蒙，让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会莫名心动甚至要忍不住去关心她的……糟了！”
栾筝话说到一半，捂着嘴惊恐地看着司漂，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你？”
“司漂？”她着急地晃晃司漂的手，“你说，你说沿闻屿、沿闻屿是不是喜欢你？”
“什么？”这下连司漂也捂住嘴巴，两人面面相觑地直接脸怼脸地看了好一会儿，司漂才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别胡说哦栾箏。”
“你不觉得这事有古怪吗？”
“哪里古怪？”
“你说，祁垵说你得找块冰敷脸的时候，沿闻屿出现了，还把冰棍给你了，他是不是要你敷着的意思？”
“会吗？有人会有这么奇怪的脑回路吗？”
“忍不住主动去关心她，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栾箏仰天长啸的样子真的很像日漫里的中二少女。
“你别胡说了，或者就是人家单纯想给我一支冰棍呢。”
“他为什么给你？”
“不知道啊。”司漂眼皮朝下，四处瞟了瞟，“或许就是多买了，吃不掉了。”
“苍天啊，沿闻屿是那种吃不掉冰棍莫名其妙给女生吃的人吗？”
栾箏双手放在桌子上，眼里炯炯有神，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他一定对你，有些什么！”
司漂试着推测：
“那我受伤了，他道歉请我吃冰棍，这样合理吗？”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沿闻屿以前把人家头扭断了之后人家直接叫了警察在他门口堵着，以退学为要挟，他都没有道过歉！”
这波信息量有点大，司漂下意识吐出两个字，“牛逼。”
栾箏拼命地最后挥着自己的手：
“我不行了，白瘦柔弱高智商学霸和痞帅冷酷浪子校霸的故事就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吗？”
司漂按住手舞足蹈的栾箏，“你冷静一点！”
栾箏被她按下来后才消停了一会啊，既而又担心地望着司漂。
“司漂，沿闻屿好难驾驭的样子，你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吃亏啊？”
“在一起你个头啊！”司漂恨不得把栾箏的脑子拧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言情废料。
上课铃声终于是逼的栾筝闭了嘴，她把身子挪正听课之前还不忘回过头来说一句：
“肯定是这样的，我的判断不会有错的。”
司漂没回。
她不觉得栾筝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她的心里却又那么一点窃喜，甚至开始在脑袋里拼命搜寻所有的充分条件，来证明沿闻屿有任何一点会对她有好感的证据。
这不比数学压轴题求抛物线和各种直线组合而成的阴影部分面积难？
放学后，司漂急匆匆地收拾着课本照常往那个废弃工厂赶去，王贞给她留言说今天从昌京的同学那里拿到了一套新的卷子，让她早点回家。
司漂低着头匆匆地走着，却听到后面一阵嚣张的机车响动。
她心里像是被带刺的玫瑰花戳了一下，下意识地侧过身去。
通过玻璃钢曲面，司漂可以看到他专注集中的眼睛，像是她藏在床底下的那本野生动物画集里，那只黑豹的眼睛。
车速极快，目光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是不带犹豫的从不停留。
一阵尘嚣散开，弥漫的黄沙最终落下，只留下一个远去的无人追赶的背影。
司漂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跑起来，想在风里追赶他，想要自己的头发快点张长，想要自己的发梢在风里可以缠/绵/上他的腰/身。
司漂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的腿僵在原地，大口喘息地蹲在地上。
夜里，司漂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关于揣摩沿闻屿的动机像是一只正待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司漂用枕头捂住眼睛折腾了一会后又把自己塞进枕头里，实在是睡不着了又把睡前做的那套习题重新做了一边，这样翻来覆去，眼皮却还是没有半点困倦的模样。
她索性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滚翻转下来，不由自主地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书包旁边，从里面把栾筝塞着的那本书拿出来。
司漂打开床头昏黄的灯光，确认了一遍从王贞的房间里应该看不出自己开着灯之后，半趴在床上，开始翻开这本充斥着少女漫画插图的言情画本子。
她以前路过书报亭的时候，不会为这样的言情小说所吸引，在她看来，这跟她去超市看到剃须刀一样，是断然决定不会跟自己有关的。
只是她今天随意翻阅了几页之后，却被此深深吸引。
故事里面都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平凡普通却在青涩的年级里遇到那个能够敲开自己心房的人。
她看到女主角情绪暗流，左右纠结要不要跟心爱之人表白的时候，她跟着着急地捶足顿胸。
她看到男主知道女主心意，开始发现自己的心意，你来我去的暧昧场景让司漂当场挂着姨母笑津津乐道。
她看到在女主的“一厢情愿”最后终于赢来了男主的告白。
壁咚、强吻、至死不渝的轰轰烈烈就像一场洪水一样颠覆司漂的现实生活。
她一边抽着纸巾一边感叹着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好哭了。
“司漂？”
司漂听到王贞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她连忙拉了灯收拾好一堆废纸塞进被窝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司漂听见王贞疑惑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啊，动静这么大，不会梦游了吧？”
司漂躲在被窝里，紧张地大气不管出。
门最后还是关上了，司漂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叹了口气。
她把手并在一起放在被子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所以小说里，暗恋许久的女主的心意最后会被男主发现，男主最后会爱上女主。
那么现实里呢？
沿闻屿是她的男主吗？
沿闻屿这样的人，会爱上别人，会为了所爱之人翻山越岭，只为了一句承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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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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