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野恶狼

但不知为何,那恶狼凶恶的声音在林中回响好了几声后,便慢慢地随夜风淡了下来。

耳边只剩下潇肃的风声,揉捻着枯叶的同时还躁动地撩弄着轿帷边角,阵阵地扑到她脸上,像只粗旷的手般将她的盖头猝然掀开。

这风……眼睛跟随着那被吹落的红盖头,她的心中隐隐传来一种微妙的忐忑,渐渐地拾起心中的警惕。

她定在轿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起手将头上的金簪缓缓拔下,又在衣袖里小心地抖出随身携带的毒瓶。

但就在她刚一拔出瓶塞要将毒药淬在那金簪上时,一阵猛烈的怪风就忽然刮开骄帷,像只健壮的野兽一般将她猛地撞倒在地,瓶中的毒药统统洒落出来。

被那阵怪风打得猝不及防,余长笙来不及理会那洒落的毒药,立马就抓紧掉落的金簪挣扎起身,一抬起脸,飘舞的红艳轿帷与林子的诡异暗沉在眼前来回交替,一道猩红的亮光就闪烁在其中,如同鬼魅一般幽幽地朝她靠近。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紧紧地盯着那道不知名的红光,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往后退。

但那道红光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游走在黑暗中就好像是锁定了她一般,越来越靠近,越来越刺眼,越来越清晰地倒映在她骤缩的双瞳里。

余长笙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金簪,忽然一阵凌厉的冷风卷来,将她面前的红色轿帷高高一掀,一只满是压迫的成年恶狼就猝地出现在她面前,亮出尖锐锋利的獠牙蓄势待发地朝她低嗥着。

余长笙蜷缩着往轿子内退去,那只恶狼也一步一步地朝她更加逼近,紧紧凝着她的那双与众非凡的红色眼瞳就像是把沾满鲜血的刀子一般,无情地横架在她的身上,好像随时都会大开杀戒。

余长笙屏着急促的呼吸恐惧地看着它,忽然一声凶狠的嘶吼声响起,那恶狼忽然就张开尖锐的獠牙,像簇燃烧的烈火一般猛地朝她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余长笙立马挥着手中的金簪奋力抵挡,但就在金簪即将刺进那恶狼脖颈的一刻,那恶狼却忽然狡猾地迅猛变换攻击方向,让她的手臂猝地就传来了一阵撕咬的疼痛,只剩下死亡的恐惧像乱石般纷纷地砸向她,拥堵在她的大脑里。

但只一刹后,那恶狼沸腾的杀意以及低吼的威胁竟都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余长笙跌落在地无助地蜷缩着,好像隐约听到了那恶狼低沉的呜咽声。

好久过后,那恶狼也不知为何地竟一直都毫无动静。

直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缓,还依旧能感受到它的气息还在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它……怎么了?余长笙难以捉摸地猜测着,它……不会死了吧?

好一阵恐惧与纠结周旋后,余长笙终于鼓起勇气地偷偷往上方一瞥,却只见那恶狼原本眼睛里那道凌厉的红光竟不知何时变得黯淡下来,恢复成一匹正常野狼的样子。

“公主!”

余长笙正不解地要坐起身来试图打量它,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骄外响起,让那恶狼的眼睛再次愤怒地泛起红光,像阵萧瑟的寒风一般迅速地向深林里逃去。

“公主!”那声音再次传来,急促地掀开了轿帷,出现在余长笙面前。

“谢寻……”那声音的主人一出现在面前,余长笙立马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扑进那人怀里,怪怨道:“你怎么……才来……”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大肆地释放着惊恐。

看着怀中因惊恐而哭泣不止的公主,谢寻赶地抬起双臂将她的肩膀环绕得更紧,愧疚道:“是臣护力不周,让公主受惊了……”

“谢寻,你快带我回宫好不好……”余长笙哀求着,更加反抗地抽泣起来,“这婚我不想成了……你快带我回宫好不好……”

哀怨中,她又委屈地向他示意着自己的手臂,一件华贵精致的嫁衣上竟浸染上了大片的鲜血。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血迹,谢寻的眉间猛地一紧,沉沉地屏住呼吸。

“这……”谢寻语气紧绷,“这是何人所伤?”

“一……一只狼……”余长笙泣声回答。

谢寻的脸上又再次凝起沉重,“那狼何在?”

“跑……跑了……”余长笙又抽泣道。

谢寻盯着她的伤口,紧紧地攥住了拳头。随即立马跪下身来迅疾地将自己的衣摆撕下,认真地替她包扎在伤口上。

等伤口包扎完毕后,他才小心地将她抱起,深沉的声音让她感到格外安心,“公主,我这就带你回宫。”

***

先是阴风怪事,后是公主失踪,事出如此蹊跷,想必一定是那镜都妖王故意挑衅,要来攻打东槐的前兆!

事出才不过半天,不止明诗,连整个东槐国上下全都变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那几个轿夫呢?”郡公府里,谢寻轻杯浅盏,眼神却如刀锋一般冷峻得骇人。

见他面露怒色,一旁站着的高沙鸣便上前禀告,试图安抚他的怒火,“回郡公,为了能及时隔绝后患,那几个小妖都已经解决了。”

“杀之前审问过了吗?”谢寻的语速低缓,却如一把正在打磨的利刃。

“那几个妖兽临阵脱逃,若被其他前来搜寻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巧妙地辩驳道。

“办事如此轻率,不如我也一同把你杀了以绝后患!”谢寻忽然猛地将杯盏拍在桌上,愤怒地起身道:“就算是抢亲,你也该知道公主的周全岂能儿戏!”

说着,他又逼上前来紧紧地攥住高沙鸣的衣领,发怒道:“这次险在公主只是受了点小伤,倘若真的不巧被那恶狼吃了,这罪,你承担得起吗?”

“郡公,”高沙鸣身体僵硬地被他攥着领子,声音沉沉道:“属下甘愿受罚。”

谢寻狠狠地扯着他的领子,紧紧地凝着他不说话。大堂里,凝重的空气好像无形的拉力般撕扯着每个人的身体。

“罢了!“谢寻恼地将他一把甩出去,沉重地喘息着要平息下胸口里的怒火,“要不是那阴风怪事,他们也不会认错了路!”谢寻呵斥着,又道:“这次暂且就先免了你的责,那其他吩咐的都已经办妥,不留后患了吗?”

被甩到地上的高沙鸣缓缓地跪着起身,又挺好腰身地恭敬朝谢寻回应道:“回郡公,其他的各帮手下和我都已经办妥,绝不会让皇上查到这与我们有一星半点的联系。”

“很好。”听到他的回答,谢寻终于满意地笑起来,眯起眼睛狠狠地盯向前方,阴冷地道:“任知序,你想娶公主继承皇位是吧?我偏偏,就是不如你的意。“

***

几日后,不知是真沉默还是假寂静,皇宫里已经基本上再听不到关于那日阴风怪事的闲言碎语了。

养伤的时间里,余长笙在锦仪宫里百无聊赖,连翻翻毒经的心情都已然没有了。

“皇上驾到……”忽然一个郑重悠长的声音在宫外响起,余长笙立马惊地晃过神来,有些不情不愿地行礼接驾。

“笙儿,怎么还在生气呢?”穿过前院的皇帝走上前来,声音故作诙谐地关切道。

“儿臣没有生气。”余长笙站起身,撇过头去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笙儿,父皇知道这次大婚让你受苦了,主理婚事的那些人,都已经被父皇重重责罚了!”皇帝又赶地对她安慰道。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余长笙低声驳回他说。

“唉……”见她如此,皇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又再次启声道:“父皇今日啊,就是特意来给你传消息的。”

余长笙眉头一松,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来。

“原衡郡公找到你的地方,是一块叫玄池的荒林。经过这几日严密的搜查,总算在那附近,找到了大婚当日与你一同失踪的那四个轿夫的衣服,而那上面,无一例外都沾满了牛毛。”皇帝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地道,“等再查时才发现,原来半个月前,果真有一名商户在从妖国边境回明诗的路上捡到了四头牛,而恰巧又是这四头牛,在大婚当日莫名奇妙地就失踪了。”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那镜都妖王要搅我东槐安宁的诡计!”得出结论后,皇帝恨不得颤抖着手指怒目地痛骂道。

“要搅乱东槐安宁的,难道就只有妖王吗?”余长笙直直地盯着他,质疑地反问道。

“既然那妖王如此三番五次地来危害我东槐,父皇你为何又一直无动于衷,甚至连个警告的信号都不曾给过?”余长笙又厉声地反驳道,让皇帝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恼怒不堪起来。

“笙儿!”他忽地怒声呵斥,苦苦地斥责道:“国家大事,岂容你如此戏说?”

余长笙双拳紧握,满腹都是委屈,低声反驳:“我只是替母妃感到不值。”

她的话音刚落,皇帝那张满是威怒的脸竟霎时就变得黯淡下来,神色恍然地失神睁着眼睛,仿佛一棵寥落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枯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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