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揽，我都没问题！”
没想到褚岢还是个很外向的天使。
苏杳晚当然没有去揽他的腰，他只轻轻揽住褚岢的左肩，然后伸出右臂，把手机举了起来，等手机相框里放开二人后，他按下了快门键。
两人都是笑着，很养眼的一张照片。
褚岢接过手机一看，撅着嘴摇摇头，然后再次揽住苏杳晚的右肩，道：“这张不行，我拿着再拍一张，你准备好哈。”
“嗯。”
这次苏杳晚没有去揽褚岢的左肩，他抿着唇，微笑看着镜头。
“准备好了，三，二，一……”
褚岢突然转头，翘起薄唇，亲向苏杳晚的脸颊，没等苏杳晚反应，褚岢已经按下快门键，定格下这幅画面。
苏杳晚：！
褚岢松开他，自顾自地拿着手机欣赏。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手机递给苏杳晚，道：“你看看，怎么样？好看吗？”
“褚哥拍的都好看。”
“哈哈，低调低调，好啦，快和我逛逛这里！”
话音刚落，褚岢就拉着苏杳晚进了集市。
白水镇的集市算是他们这里比较大的了，旁边的秋水镇和繁花镇都比这边的小，因为他们那里的集市地点很小，就算去的商家多，也放不开。
这里的整条街都是为集市准备的，自然宽敞，所以一些商家，亦或者小商小贩都在这里购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每天来这里营业。
苏杳晚小的时候这里卖得东西还比较杂，买菜的和卖衣服的挨着，卖肉的和买鞋子的靠着，很不统一，所以奶奶带他来的时候，都要目不转睛地看着街旁的一个个摊位，生怕错过什么实惠又卖相好的物什。
现在发生了变革，市场局划分了区域，食品区、衣帽区、生活用品区，甚至特产区，都有明确的指示牌。
而褚岢最先看到的区域就是特产区。
褚岢下界次数很少，人类的这些小物什，在他们眼里可能见怪不怪，但在天使褚岢眼里，却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
“这又红又大又圆的是什么？”
“冬枣啊！我们白水镇的特产，常言道，白水大冬枣，又甜又脆又解渴，好吃的很！来，这位帅哥，你尝尝看。”
褚岢蹲在一处小摊跟前，打量着面前白色冷冻箱里的冬枣。
老板递来三个大红冬枣。
苏杳晚谢着拿了过来。
“喏，尝尝，要轻轻咬，里面有颗核，咬深了容易硌到牙，核外面的果肉都可以吃。”
褚岢从苏杳晚手里接过，轻咬一口。
甜腻的果肉碰触舌间，仔细咀嚼，汁水流入口腔，让人十分满足。
褚岢不置信地把整颗枣吃食殆尽。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咱们就买点。”
“嗯！好吃！晚弟弟，劳烦你了，我再去那边的小说摊看看！”
褚岢说完，苏杳晚把自己手里剩下的两个枣塞进褚岢的口袋里，叮嘱道：“小心点，别磕碰到自己了。”
褚岢使劲点头，朝他摆手后，扬长而去。
苏杳晚买了一斤冬枣，付钱后，四处张望，人海中并没有看到褚岢的身影。
“褚岢！”苏杳晚喊了一声，嘈杂的人声里他这一声属实被降维打击，他边走边寻着褚岢的身影。
但最终还是寻觅无果。
苏杳晚有些急躁，他呼了口气，拿出手机，想给褚岢打个电话，谁成想，突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耳熟的男声。
“哎！小爷我就不信了，您好，您能看到他吗？”
“什么啊？你旁边有人吗？”
“？哎！您好，您能看到我身边这个男人吗？”
“去去去，我这正收摊呢，别来扰我，你身边哪有什么男人……”
“哎！您好……”
苏杳晚闻声寻找过去，褚岢间苏杳晚过来，连忙激动地向他招手。
“晚弟弟！这边！！你快过来！”
听着褚岢的招呼声，苏杳晚穿过人海，终于看清了褚岢的上半身，他发现褚岢左手多了一本书，而他目光向一旁扫去，却发现褚岢右手正抓着一个男人的胳膊。
男人衣着是现代风，但手脚上却戴着被斩成一小截的铁链，他嘴里不知道在和褚岢说些什么。
苏杳晚终于来到褚岢面前。
“晚弟弟，你能看到这个人吗？”
“能啊，怎么了？他是谁？”
周围人声过于嘈杂，苏杳晚朝褚岢招招手，示意跟着自己过来。
褚岢意会，抓着那男人的胳膊跟着苏杳晚离开了集市。
三人出了集市，来到一家奶茶店，苏杳晚在奶茶店里找了三个空位，领着他们坐了下来。
褚岢深呼一口气：“终于安静了。”
苏杳晚把冬枣放到面前的木桌上，然后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褚岢，他正想着要不要给旁边那人几张，但他仔细观察后，发现那人似乎并不需要。
因为他整个人都是半透明的状态，所以根本看不出，他是否有汗。
褚岢擦完额上的汗后，说道：“你也能看到他是吧？”
“嗯，他是？”
“他是一个路人，我刚刚在赶集的时候，看到他想买一本书，可不管怎么跟老板说话，老板都听不到……”
于是，褚岢就上前去帮忙，主动把书拿了起来，并买了下来。
“给你，这是我微信收款码，你给我付钱就行了。”
“你能看到我？！啊！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好心人！”
“没事……哎！你是幽灵？”
“不是啊，我是人，活生生的人！”
这句话，不管是谁见了他，都不会这样想的，因为他太不像人类了。
褚岢见的人虽然不多，但幽灵有段时间确实是常常见。
他当时在天上就被自己父亲安排了去东地狱里兼职送孟婆汤的差事。
所以是不是幽灵，他一眼就能看出。
难道眼前这位是只孤魂野灵？自己死了还不自知？
“微信到账200元。”
支付完成的提示音把褚岢的思绪拉了回来。
“My God!你付多了，这才20元，你多给我180元。”
“没事，你帮我买了这本书我很高兴，谢谢你！”
褚岢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还是第一次在人界莫名其妙有了一笔意外之财。
“《人间失格》？你很喜欢看书？”
“嗯！特别喜欢哈哈！我家里就有一个一面墙都是书的定制书架，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哈。”宿安可接过书，说道。
褚岢点头：“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嗯，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你不是本地人吧？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褚岢摆手道：“你先说说，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小爷我热情大方，帮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就是……我在白水镇转了好几天了，似乎没有人能看到我，我跟他们打招呼，他们都对我视而不见，你是这里唯一一个能看到我的人，你可不可以问一下他们……是真的看不到我，还是装作看不到我，我心里也有个数。”男人轻微低头，声音有些低沉。
褚岢心里也能猜出大体是什么原因了，他是一个幽灵，人类能看到他，那就奇怪了。
但他似乎不想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才这样自欺欺人？
他抿嘴答应道：“好，没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宿安可，宿主的宿，安逸的安，可乐的可。”
“好，我来替你问问他们。”
——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猜测……”
宿安可连忙站起身，双手在胸前来回摆动，胳膊上的锁链不停“叮铃”作响，他急道：“我不是！我不是幽灵！我是人，你看，我现在这一身，就是人的穿着。”
褚岢轻叹一口气，然后道：“宿安可，你面前的这位，也是人，你自己看看自己跟他有什么区别。”
宿安可离开凳子，低下脑袋，看着自己，又抬眼看向苏杳晚，道：“我……我们没有区别。”
“错了，小爷跟你明说了，你现在身子是半透明的，他的身子是实心的，你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意味着你快要……”
魂飞烟灭四个字还未及说出口，苏杳晚站起，轻微捂住了褚岢的嘴。
“宿安可是吗？你好，我叫苏杳晚，很高兴认识你。”苏杳晚伸出右手，宿安可点点头，伸出左手与之握手。
很显然，苏杳晚可以碰触到宿安可。
“你先坐下吧。”
宿安可“嗯”了一声，坐在了凳子上。
褚岢被苏杳晚打断，便也一言不发，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着苏杳晚。
“好了褚哥，我来跟宿安可聊一下，你就先禁言一下，可以吗？”
“随便，哥宠你。”
苏杳晚抿唇微笑，然后看向宿安可，道：“你是本地人吗？”
“嗯！我在霖磐理工学院读大三，老家是白水镇的，今天回家看看。”宿安可说完，眼神不自觉向下看了下，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悲伤的神情。
但转瞬即逝。
很快他便又笑了起来。
宿安可长得很白，眸子漆黑，鼻子秀挺，头发棕黑的，耳后的长发丝落到他柔白的侧颈处，给他白嫩的肤色添了一个深邃的描边。
他笑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不深不浅的酒窝，酒窝长得恰到好处，把瓜子脸衬得既可爱又动人。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本地人哈哈哈，你是omega吧？”
“嗯。”
“好，那你现在方便在这里等一下我们，我和他出去说两句话。”
“好……你们请便，我没问题。”
苏杳晚叫上褚岢，临出门的时候，他走到奶茶店前台。
“您好，要三杯杨枝甘露，送到那一桌就好，麻烦了。”
“好，一共……”
苏杳晚本想付钱，不料却被褚岢抢先。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褚岢，他好像跟我一样，得了绝症……”
褚岢单手插兜，神色稍顿，不解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他说他不是幽灵，而且他的整个身子都是半透明的。第二，他……你应该能看出来吧，他脸煞白，而且……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信息素的味道？第三，他手脚上断裂的锁链，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苏杳晚摸着下巴，思索一番，“会不会是治疗这个绝症的仪器？”
褚岢摇头，左手在口袋拿出来，然后看向苏杳晚，他道：“不对，他就是一个幽灵，我见过幽灵，幽灵就跟他一样，脸色煞白，身子瘦弱，与他没什么两样。”
“嗯……我再想想，我们先进去，我和他聊一下，你不必要就先不要讲话，可以吗？”
褚岢双手抱臂，身子斜到一侧，坏笑道：“叫声褚哥听听。”
“好褚哥了，可以答应弟弟吗？”
“嗯，去吧。哎！你别说，你这撒娇的音调，真的很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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