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禾踌躇一会儿,敲敲他的门。
“陈墨。”
房间里没有声音。
顾嘉禾叹口气,“陈墨,喝了酒身体不舒服,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陈墨?”
“别管我!”声音闷闷的。
顾嘉禾觉得他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明明没什么气势,却又莫名带了丝凶狠。
“你出来,喝了再睡。”
“我不喝!”
顾嘉禾:……
顾嘉禾无意识地攥攥手心,转过身去。
“咔哒”一声,房间的锁开了。
顾嘉禾只能看到陈墨像只小猪崽一样往被子里拱,被子被他撑起好大一个包。
“陈墨,”她也没有再继续靠近他,“我跟傅恒没有关系。那些新闻都是假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话是这么说,可每个字都带着颤音,像是在抽泣一样。
“我不稀罕你的解释,你跟他过去吧!”跟赌气一样。
“你出来喝醒酒汤,我把事情告诉你。”
被子里的小猪拱了又拱,到底还是没出来。
顾嘉禾的心像泡在了酸菜坛子里,又酸又难受。
陈墨这人对她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大。
仔细想想,剧情已经偏离太多。
傅恒把剧情提前了不说,陈墨也性情大变。
跟原著里完全不同。
或许她得跟陈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你出来!”
“我不!你走!我不想见你!”嗓子跟抽了八百根烟一样,又哑又闷。
顾嘉禾深吸口气,转身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子里的小猪终于探出个头来,发现顾嘉禾走了后,才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走出来。
“在桌子上,还温着。”
顾嘉禾的嗓音很柔和,没有半分之前的冷淡样子。
陈墨又开始不争气的掉眼泪,觉得自己也不是个正常人,明明她之前对自己那么冷漠,但只要她稍稍变一变语气,他就觉得好委屈。
顾嘉禾去洗手间打湿了半条毛巾,来到陈墨面前,趁他不注意把他摁到桌子上,他的眼眶很红,眼尾还泛着泪,嘴唇也在发抖。
他白净的脸像是破碎的镜子。
尖锐的碎片刺着顾嘉禾的心。
顾嘉禾叹了口气,用毛巾轻轻地触上他的眼尾,却在快碰到时被他歪过头躲了过去。
秀丽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三个字。
顾嘉禾垂眼,拉过他的手,把毛巾放到他的手里,结果被他一下就扔在了地上。
还是不看她。
顾嘉禾只能看到他洁白侧颊上的泪痕。
顾嘉禾咽了咽口水,一把把他的脑袋掰过来,陈墨猝不及防,被她成功得逞了。
他反应过来后伸手就要去掰顾嘉禾扒在他脸上的爪子,顾嘉禾轻轻的笑了笑,用一种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说:
“陈墨。”
像儿时吃过的棉花糖,软绵绵又甜滋滋的,很轻,但却意外地戳到了陈墨的泪闸,他的眸子里开始积蓄水光,像月光照耀下的月牙泉里的纯净湖水,只是顾嘉禾并不喜欢他这样。
“别哭,”她说,“我错了,我那天不应该那么说你,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你向我寻求的也不过是普通伴侣间最基本的要求。我不该拒绝。”
听到这话,陈墨的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他的委屈就像冬天的疾风过境,再也无法忍受被疏远的冷寂,他张张嘴,用他那近乎失声的嗓子开始为自己讨回公道:
“你还说我烦!”
“我错了,你不烦。”
“你让我走!“
“抱歉。”
“你不跟我解释你和傅恒的关系!”
顾嘉禾很想说我解释了但你不信。
但是看着陈墨泪眼婆娑的样子,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和他从前没有关系,现在没有关系,以后更不会有。“
如果不是傅恒主动招惹她,她也不至于这么快给他下绊子。
“你,你,,,,”陈墨泣不成声,顾嘉禾抽出纸巾为他擦泪。
陈墨头发也乱了,脸也乱了。
顾嘉禾到底还是去洗手间用温水打湿了一条毛巾,用双手把它摁到陈墨的脸上。
陈墨没再反抗了。
“陈墨,”她说,“刘畅,是谁?”
陈墨被盖在毛巾下的脸一僵,不知道她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那天,她给你发消息,说,”她顿了顿,“她很想你,想见你一面,就在你给我按摩的那一天,我不是有意要看你的手机的,抱歉,只是消息来的时候你的手机亮屏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了。”
陈墨宕机的小脑瓜开始复盘这件事。
所以顾嘉禾冷落他,就是那个丑东西给他发的那条消息?
陈墨简直要气笑了。
她没有长嘴的吗?!没为什么不来问他?!他又不是不告诉她?!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冷了他好几天,还要出去跟那个姓傅的狗东西见面?!
陈墨很想说“你管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来气一气顾嘉禾,话到嘴边又觉得顾嘉禾的道歉也算诚恳,他要是再得理不饶人就显得不聪明了。
而且,他无意识地皱皱眉,他不想和那个自大的丑东西扯上关系。
假的关系也不行。
他恶心。
他不情不愿地说,“她老是给我发消息,但我没回过她,”
“但她很烦人,还换号给我发。”
顾嘉禾的心诡异地舒坦了些。
“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干嘛?”你都这么忙了我还要麻烦你这种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顾嘉禾:………能解决她还骚扰了你这么久。
她叹口气,把醒酒汤又温了温,看着陈墨喝下后把他送回了房间。
陈墨很高兴。
原来顾嘉禾这么在乎他。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也不觉得顾嘉禾无情冷酷又无理取闹了。
顾嘉禾真可爱。
他想。
他把被子拉上去遮住自己的脸,成功把自己哄好了。
*
顾嘉禾看着面前的资料,有些心不在焉。
看书的时候也没觉得刘畅这么恶心,怎么真碰上了觉得这么离谱呢?
果然,理论和实践是有区别的。
她正思考着,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她摁下接听键。
对面有些阴冷的声音响起,“顾嘉禾,都是你干的吧?”
顾嘉禾神色如常,淡定回击道,“有证据吗?”
“呵,”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蔑,“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什么招使不出来?”
“不择手段?”顾嘉禾眉心蹙起,“你在报自己的身份证号吗?朋友?”
“撤掉。”
“你有证据是我干的?”顾嘉禾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并顺势用脚滑了一下,椅子往后飞了一下。
“除了你还有谁?!”对方有些气急败坏。
“我怎么知道有谁,”顾嘉禾语调平稳,波澜不惊,“这不得问问你自己吗?傅总。”
“你撤不撤?”
“拿出证据来!”
“好好好,”傅恒被气笑了,“你等着!”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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