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陈意太熟悉了，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热度。她轻咳一声：“好了，不跟你说了，晚安。”
“晚安，老婆。”
挂断电话后，陈意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何尝不想他呢？
那张两米二的大床，少了他确实空旷得让人难以入眠。
榆阳的项目比预期复杂，原定三天的行程延长到了五天。陈意每晚都和江临川视频，能明显看出他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
“昨晚又熬到几点？”她忍不住问。
“两点。”他老实交代，“没有你在，床都不舒服。”
陈意心疼又好笑：“再坚持一下，我明天就回来了。”
“航班号发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好好上班。”
“发我。”他难得强硬地打断她。
陈意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第二天，陈意推着行李走出接机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临川。他穿着她买的深灰色衬衫，手捧一束她最爱的香槟玫瑰，在熙攘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还没等她走近，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在骨血里。
“江临川，花...”她艰难地提醒，生怕他把花压坏了。
“不管它。”他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终于回来了。”
回家的车上，江临川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紧紧抓着她的手，等红灯的间隙就凑过来亲她，仿佛分开的不是五天，而是五年。
一进家门，行李被随意丢在玄关，陈意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他按在门上热烈地吻住。黑暗中，所有的思念都化作缠绵的唇齿交缠。
“江临川...”
她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喘息。
“以后再也不让你单独出差了。”
他在她耳边喘息着说。
陈意已经无力回应，只能紧紧抱住他，感受着这份久违的亲密。
体检约在了下周一。
陈意本来想早点的，但江临川坚持：“你刚出差回来，先好好休息两天，倒倒时差。”
虽然榆阳和本市并没有时差，但他总觉得她旅途劳顿，需要缓一缓。
周末两天，江临川公司也不去了，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陈意，美其名曰“补回丢失的睡眠”，结果两人在床上的时间反而比平时更长。
不过，被他牢牢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陈意确实睡得格外踏实。
周一一早，两人准时出现在了医院。
一切都很顺利。
做完所有检查项目，护士将他们引到了一间独立的诊室。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眼镜、气质温婉的女医生正坐在电脑前查看他们的初步报告。
“请坐，江先生，江太太。”医生抬起头，微笑着示意他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姓林，是二位的主检医师。”
两人坐下，江临川的手很自然地覆在陈意的手背上。
林医生目光温和地在他们之间扫过，然后落在电脑屏幕上：“大部分的即时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我先跟二位简单说一下。从目前的数据看，总体情况非常不错。”
她将屏幕稍稍转向他们一些：“江太太的血常规、生化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就是有点轻微的维生素D缺乏，这在室内办公居多的年轻女性中很常见，平时可以多晒晒太阳，适当补充一些维生素D制剂。”
陈意认真地点头：“好的，谢谢林医生。”
接着，林医生看向江临川，笑容里带了一丝调侃：“江先生的身体底子很好，各项指标也基本正常。就是... ...这作息方面，看来江太太监督得很必要啊。”
江临川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陈意在一旁抿嘴偷笑，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林医生随口问了一句：“江先生，喝酒吗？”
江临川还没回答，陈意已经自然地接话：“偶尔应酬会喝一点，但不多，他自己有分寸。”
林医生点了点头，又问：“熬夜呢？”
这次江临川自己抢答：“很少！”
声音有点大，带着点欲盖弥彰的急切。
陈意挑眉看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哦~是吗？那是谁在我出差的时候，天天熬到两三点，还顶着黑眼圈跟我视频来着？”
江临川：“... ...”
他耳根微微泛红，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林医生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没再追问。
林医生继续专业地说道：“肝功能略有波动，虽然还在正常范围的上限边缘，但结合您自述的偶尔应酬和...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陈意，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可能存在的‘非偶尔’熬夜情况，还是需要引起注意。建议近期减少饮酒，尽量在十一点前入睡。”
“听到没？医生都发话了。”陈意趁机小声在他耳边“教育”道。
江临川面上维持着镇定，耳根却悄悄红了，对医生应道：“明白了，我们会注意的。”
他这个“我们”用得很是巧妙，既像是承认错误，又悄悄把陈意拉到了自己的同一阵线。
林医生点点头：“好的。更详细的报告，比如甲状腺功能、肿瘤标志物筛查等，需要过几天才能全部出来。到时候如果有任何异常，我们会第一时间电话联系二位。如果没问题，完整的体检报告会寄到府上。”
“谢谢林医生。”两人一同道谢。
站起身准备离开时，林医生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真诚的祝福：“看得出二位感情很好，保持愉悦的心情和规律的作息就是最好的健康秘诀。”
离开医院，坐进车里，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江临川倾身过来，仔细地帮陈意系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刻退回，而是抵着她的额头。
“好了，一项任务完成。”他语气轻快。
“嗯，”陈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笑道：“这下放心了？江三岁小朋友可以安心睡觉了？”
江临川低笑，顺势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有你在，当然能。”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开往家的方向。体检只是生活中一个寻常的插曲，而他们长相守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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