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傲慢在发酵

“我们合租吧,离学校最近的房子都被卖完了,这个房子很宽敞,你可以有时间来看看。”

盛念的手里拿着小提琴的琴弓,等待着许淼的回答,她说了一个好字,他便激动不已。许淼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他立刻就敲响了许淼的房门。

他看见她的时候,一身黄色短裙,衬得人更加明亮动人。

盛念与她并肩同行,那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也许他只会喜欢这么一个人。

房子的确很大,占据了整个楼层,与其他楼层布局都不一样,许淼当天就入住,住在离盛念最远的地方。

没过几天,他就发现许淼除了晚上要出去走走,其他时间他都很难碰见她。她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和人起冲突。但是也发现了一个她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天台上睡觉。

清政高中,无论是哪里明亮干净,占地一千三百多亩,盛念之前选择这里就是没多少人会来,她来了之后,便是他们两个人才会来。

宋华的请假被批准后连忙到了清政,许淼和宋华说她原来的房子住着不舒服才搬走的,刚好盛念就一个人住,所以她们就合租了。

宋华也没有拆穿,邻居早就说了,那家的男主人回来了,之前犯过事,大家都不敢惹他,本来以为在外面不回来了,没想到又找回来了,那女人也是个苦命人,话题就此打住。

盛念陪着宋华去菜场、回来洗菜端菜,宋华对他逐渐有了好感,所以她在叫许淼出来吃饭的时候就和她讲了,这男孩子喜欢她,要是高考毕业觉得合适的话就相处相处看看。

“这男孩子真是踏实能干啊!”

斜眼见许淼写作业不搭理她,她又补了一句优秀,关键是帅!

“这孩子,上学上呆了,等去了国外,咋地,不讲话了?靠比划?”

“妈,我不一定出去,我外公说不想让我出去。”

“她还说不想让你来这里呢,你不还是来了?”

宋华见许淼一心在学习上,完全聊不出来什么才罢休,饭后拉着盛念去客厅聊天。许淼住的地方离他们很远,反正也不在乎,聊就聊呗。

从她转校到现在,已经是大半年的时间,每个月都有一到两封信送过来,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可惜信从包的最里面拿出来,又被看了几眼,果断地放回抽屉。看着窗外,依旧有人,却依旧是看不见故人。

宋华拿出她特意带来的照片集,很多很多,许淼从小不爱拍照,但是她妈妈喜欢给她拍,所以拿出照片的时候,盛念都惊讶了,但手却一刻不得闲,那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媳妇儿成长史一样,宋华见他笑起来更是好看,心中也欢喜。

“家里做什么的?”

“妈妈是做生意的,爸爸是军人。”

“怪不得呢,阿姨一看你这孩子就一身正气,一看就是家教好,阿姨看见你就高兴。”

宋华越看这男孩子心里就越高兴,可惜了批的假不够,实习生处理不好事情,才几天时间就被催着回去了。因为许淼起得晚,所以她早上走的时候就没叫她,盛念送宋华出小区,等回来的时候,许淼就坐在他的曲谱前,看着窗外的风景,盛念走近她也没有发现,专注又平静。

很久之后,她也没有变换自己的姿势,依旧看着窗外,在某一个时候开口问他小提琴怎么拉?

“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嗯”

盛念把琴放在她的手上,他的手总是无法避免地碰到许淼的手,看许淼很认真,他也不敢马虎,想仅仅的时间里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交给许淼。

也许让她看到自己的出色,就会有了探索的**,许淼学得很快,他是知道她学过乐器,可没想到她对音乐确实有自己的天赋,几乎不用盛念教,她便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只不过曲子过于低沉消极。

“我听说你以前总是拍照,你是不是那时候比现在开心?”

“为什么这么问?”

“阿姨说你以前很喜欢笑,也喜欢说话,可现在却不是,我想知道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你介意告诉我吗?”

“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盛念笑着往她的身边去,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因为椅子高,所以她的头微微往下看就可以看见盛念的那张脸,干净温和,既有书卷气息也有不可掩盖的锋芒,许淼看着他,撑着下巴笑,问他透过窗户看见了什么?

“马路?”

“再看”

盛念再往外看,果然就看见了一个男生往他们这层看,不可否认,那的确是很显眼的存在。

“他很好看。”

“班里有个女生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谭湾?她是我爸爸同事的女儿,因为以前是在一个院子里的,所有一起长大,她也说过喜欢我,但是我们都明白,这是因为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错把这种近似亲情的感情理解为喜欢了,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她会想明白的。”

“你解释的太多了。”

“那你不希望我讲多吗?毕竟他还在那里站着,我没有不喜欢的意思,只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有些感情并不分什么先来后到,我并不介意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如果你放不下他,就去做你想做的,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的笑印在许淼的眼里,窗外的人也看得清晰,许淼没继续接这句话,看着谱子继续演奏,还是盛念提议下去走一走,毕竟坐久了还是不好。等出了电梯他就把许淼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两个人仿佛天作之合。

“孙阿姨,出去散步吗?”

盛念伸手向孙阿姨打招呼,他侧身和许淼说孙阿姨嗓门最大,做助攻是最好的,果不其然,孙阿姨很热情,而且还老花,一听盛念和自己打招呼就回头看,一看见两个长相俊俏的男女离得这么近,就误以为是一对最近才办婚礼的小夫妻,毫不吝惜自己的赞扬。

“去公园转转吧,那里靠着这里最大的湖,可以环湖骑自行车,有风。”

盛念松开她的手,先她一步去打电话给司机。“我在前面等你,你可以慢慢走,当然,也可以缺席,你知道的,我并不介意。”

盛念插着兜离开,迎着光的方向离去,等他走得远了她才回头,宋苏州站在树下,看着许淼,却迟迟不动,直到许淼要转身走他才赶紧向她跑过去。

两个人并肩走着,没有一句话,可是许淼早已无法控制,她还是失了控,明明想过很多次,只要他敢来找她,那她就和他一样,走得干脆,就只留一句世界那么大,可以去的地方太多,后会有期。

无期终究是不忍。

许淼拉住宋苏州的手,两人面对着面却隔着距离,阳光洒在她们的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动了心,时间倒流,回到了最年少的时候。

“宋苏州,你需要要给我一个正面回答,有些时候信不能解决问题!”

“许淼,我......”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许淼等着他的下一句话,他却像个傻子一样,想等着对面的人多说一句,嘴长在他的脸上,有什么不能讲的!

“没别的早说了吗?宋苏州,我要走了。”

宋苏州不说话,许淼却没了面对耐心,明明这么久了,对谁都能容忍那人的慢吞和啰嗦,可到了宋苏州,却总是期望他多说点,或者不说,带着她离开这里也可以,就像那些年的时候,并肩走着,无论目的地。

可是明明才多少年,所有人好像都没有长大,都变得胆怯懦弱,有些话不敢说,有些事不敢做。

“想再见见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这不是见到了吗?你可以走了!”

许淼大步往前走,盛念的车停在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她见宋苏州竟然没有追上来,自己就先气不过转身回去了,把包里的信封都扔在他的身上,指着他说这辈子还是不见了!

结果他就真的走了,那背影看的次数多了,总觉得只要再努力快走几步就能追上,可是许淼总是不愿走,她知道他就在那里,不用追,他自会回头,但这次,她知道他回不来了,和李至安一样,那些年不过是一段只能回忆的过往而已了,上天不会给人过多的幸福,一切都是刚刚好,一切都是不满足。

宋苏州,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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