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沉声:“但我没有功夫耗在这里了。”
西泽尔侧过头看他,一瞬间流露出了点欲言又止,好像心中有千言万语能说,但很快就消散了,兀自耸了耸肩,没吐出只言片语。
梵天其实有些吃硬不吃软,看西泽尔一脸“无所谓,我反正提醒过了,你爱听就听,不听拉倒”的表情,反而安静了下来,重新打量周围:“巷子不行,那么那一条呢?”
他扬起下巴冲着左边的岔路点了点。
那条路虽然比巷子大上些,但不如他们脚下这条宽敞,同样人山人海,不过人群在流动,就这一点而言,比这边一分钟都不一定能往前蠕动一米的人潮要强得多。
很难说拐到这条路上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先前的跟踪者被人潮死死拍在后面,而他们健步如飞,拉开的时间差足以甩开他。可是他们一拐到这条路,立刻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刺了过来,蜻蜓点水似的一闪而过,快得叫人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梵天和西泽尔对视了一眼,头皮微微发麻,脚下一顿,准备转身回大路上继续参与堵人。然而人墙结结实实把他挡了回去,甚至分流出来的人群还推搡着他往前走。
梵天:“……”
强买强卖啊!
西泽尔叹了口气,看得很开:“算啦,来都来了,就顺着这条路走吧,我跟前辈们报备一下——对了,你认不认识东南西北?”
说来惭愧,他师傅是个路痴,而他别的功夫没学太深,这一点倒是完美传承,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在拥堵的情况下,人人都伸长脖子往前看,实际上不利于西泽尔和梵天弄清现状——毕竟干跟踪这一行的,总得缀在目标身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向前看的,混在人群中,就像一滴水流入了大海,仅凭肉眼难以看出什么端倪。
但一旦走动起来,那些窥探的视线就如有实质,不光扎在目标的背上叫他如芒在背,另一端也系在跟踪者的眼睛上。这时候顺着视线回望,十有**能揪出跟在身后的小尾巴。
短短百来米的路,他们就发现了三个,职业还各不相同,包括路边摆摊的、摩的师傅和送信的邮差。摊主自然抽不开身,摩的师傅和邮差正行在不同的车道上,方向相反,但都时不时抬头望过来。
西泽尔默不作声攥紧手指,只要他一个念头,那些盯梢的统统都会陷入超重状态。
但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他直觉只要梵天还顶着这张脸,那些人就会源源不断闻着味送上门来——总不能他见一个打一个,不说他以太够不够,万一碰上个有心血管疾病的,一不小心弄出人命了怎么办?
他指尖互相摩挲,先前在面包房里萌生的疑问再次冒出了头:“我有个问题。”
梵天正在琢磨要不要把三刃剑从包里掏出来,只分给了西泽尔一点余光:“讲。”
“到底他们是怎么发现你的?他们知道你是梵天吗,还是另有所图?”他们脚下步伐逐渐加快,西泽尔一时气短,换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在邮局看过你的通缉……不是,寻人启事,你现在这样子确实和画像对……”
他话没说完,倏地一愣。
梵天也反应过来,两个人异口同声:“邮局!”
只有在那里,梵天才用了一次自己的本名——不用不行,堂堂摩里质王的书桌哪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的地方。
谁料,这竟成了他露的马脚!
“所以这是你父亲的人?”
西泽尔连忙松手,撤回了附在那两个车手身上的以太。
梵天却死死皱着眉:“不对,邮差可能是,但我们家的人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开店……”
就在这时,尖锐的警报声突然传来,梵天错愕地抬头,只见前方路口处突兀地露出了一丝红色,伴随着那熟悉的大嗓门引擎声。紧接着,一队训练有素的摩托车驶进了这条马路。
他飞快提醒西泽尔:“那是布罗私底警署的车!”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路口,交通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拥挤,是以梵天和打头阵的那人毫无阻碍地对上了视线。
梵天瞳孔一缩,寒意瞬间爬上他脊背。
下一秒,对方的扩音器吱哇乱叫了起来,同时他们一拧油门,摩托车加速冲来。路边的人就像被摩西劈开的海,乌泱泱涌向两边,给车队留出道。
听不懂对方喊了什么也不耽误西泽尔心道不妙,他当机立断,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却发现梵天没跟上,回头一看——此人居然站在原地发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送那群摩托一波加重,同时揪住梵天的衣领,猛地一拽:“发什么呆!”
梵天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冲出去十来米才重新和双腿建立联系,喘了一口气,几乎破音:“它说我是通缉犯!它居然说我是通缉犯!”
堂堂摩里质王子哪受过这气!
西泽尔简直要给他跪了:“行行好,这时候就别管他们怎么造谣的了,兄弟,就算他说你是俄狄浦斯再世都得先活下去才能有嘴争辩啊!”
然而眼下情形容不得他下跪——先前那摩托车也从人群里冒出了个尖,西泽尔还看到更远处一辆眼熟的邮车在路口掉头,这下前有狼后有虎,他们插翅也难逃。
他觉得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问你个问题,你是想被抓去见你爹还是进去蹲牢子?”
梵天崩溃道:“就不能哪个都不选吗?!”
转场转的最顺畅的一集[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014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