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了看许淮,又看了看沈桉,皱着眉说:“上课要认真听讲,不许打闹。许淮,你要是再戳前面的同学,就调到最后一排去。沈桉,下次不许扔东西。”
两个人都蔫蔫地坐下了。下课铃一响,沈桉就转过身,指着许淮的鼻子说:“许淮,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许淮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笑得一脸欠揍:“谁怕谁啊?沈桉,你要是能赢我一次,我就把我那盒奥特曼卡片给你。”
“谁要你的破卡片!”沈桉嘴硬道,心里却有点动摇——她弟弟最近特别想要奥特曼卡片,要是能拿到,弟弟肯定会很开心。
从那以后,沈桉和许淮的“战争”就从幼儿园的抢点心、拽头发,升级成了小学的“学习比拼”和“恶作剧大赛”。比如数学老师留的口算题,两人会比谁做得快;语文老师让背课文,两人会比谁先背下来;就连课间操,两人都会比谁站得更直,谁的动作更标准。
当然,恶作剧也没停过。许淮会在沈桉的课本上画小乌龟,还在旁边写“沈桉专属”;沈桉会把许淮的文具盒里的笔都换成没墨的,让他上课的时候没法写字。林瑾看着他们天天斗来斗去,总是无奈地说:“桉桉,许淮,你们就不能好好相处一天吗?”
沈桉会哼一声:“谁要跟他好好相处,他就是个大坏蛋。”
许淮则会笑着说:“跟沈桉好好相处,多没意思啊。”
不过,他们的“战争”也有过一次“高光时刻”——那是沈桉唯一一次“赢”了许淮的恶作剧,也是她唯一一次踹到许淮的腿。
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放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沈桉收拾好书包,刚要走,就发现自己的作业本不见了——她明明放在桌洞里的。她翻遍了桌洞,又找了书包,都没找到。这时候,许淮背着书包从她身边走过,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沈桉一下子就猜到了:“许淮,是不是你藏了我的作业本?”
许淮挑眉,假装无辜:“我没藏啊,说不定是你自己弄丢了。”
“你肯定藏了!”沈桉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把作业本还给我!”
许淮甩开她的手,往教室外面跑:“有本事你自己找啊!”
沈桉气得不行,跟在他后面追了出去。教学楼的楼梯是水泥做的,有点陡,许淮跑在前面,脚步很快,沈桉跟在后面,心里又急又气。她想起昨天许淮把她的跳绳藏在男厕所,害她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林瑾找男同学帮忙拿出来的;想起上周许淮在她的水杯里放了盐,让她喝的时候差点吐出来。
越想越气,沈桉看着许淮的背影,脚步加快了几分。快到一楼的时候,许淮刚好下完最后一级台阶,正准备转身嘲讽她,沈桉猛地抬起脚,对着许淮的小腿踹了过去——她用了十足的劲,就想让他疼一下,出出气。
许淮没防备,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扶住旁边的墙壁,回头瞪着沈桉,眼睛都红了:“沈桉,你疯了?”
沈桉也有点慌了,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踹中了,而且看许淮的样子,好像很疼。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谁让你藏我作业本的!你把作业本还给我!”
这时候,林瑾也追了上来,看见许淮扶着腿,赶紧拉了拉沈桉的胳膊:“桉桉,你别冲动啊,万一踹伤了怎么办?”
许淮咬着牙,揉了揉小腿,从口袋里掏出沈桉的作业本,扔给她:“给你!沈桉,你真行,敢踹我了。”
沈桉接住作业本,看了看许淮的腿,小声说:“谁让你老是捉弄我……”
“我捉弄你,你也不能踹人啊!”许淮的声音还是有点凶,但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了不少,“我这腿要是肿了,我就告诉我妈,让你妈带你去我家道歉。”
“道歉就道歉!”沈桉嘴硬道,心里却有点怕——她妈妈要是知道她踹了许淮,肯定会说她的。
许淮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背着书包一瘸一拐地走了。沈桉看着他的背影,捏着手里的作业本,突然觉得有点后悔。林瑾叹了口气:“桉桉,你下次别这样了,多危险啊。”
“我知道了……”沈桉小声说,心里却在想:许淮的腿,应该不会真的肿吧?
那天晚上,沈桉一直坐立不安,连晚饭都没吃好。她妈妈看出她有心事,问她怎么了,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下午踹许淮的事说了。妈妈听了,没骂她,只是让她第二天去给许淮道歉。
第二天是周六,沈桉的妈妈买了些水果,带着沈桉去了许淮家。许淮的妈妈开的门,笑着说:“哎呀,沈桉来了,快进来。”
沈桉跟着妈妈走进客厅,就看见许淮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个玩具车玩。他的腿上放着个抱枕,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许淮看见沈桉,挑了挑眉,没说话。
沈桉的妈妈把水果放在茶几上,笑着说:“许淮妈妈,昨天沈桉不懂事,踹了许淮,你别介意啊。沈桉,快给许淮道歉。”
沈桉攥着衣角,小声说:“许淮,对不起,我不该踹你。”
许淮放下玩具车,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没事,我早就不疼了。对了,沈桉,你昨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沈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点了点头:“写完了。”
“那下次我们一起写作业吧?”许淮说,“我妈妈说,两个人一起写作业,效率更高。”
沈桉看了看许淮,又看了看妈妈,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说:“好……但是你不能再藏我的作业本了。”
“知道了,”许淮笑着说,露出两颗小虎牙,“谁让你那么好骗呢。”
沈桉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松了口气——原来许淮没真的生气。
从那以后,沈桉和许淮虽然还是会斗嘴、会捉弄对方,但好像比以前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许淮会在沈桉忘记带红领巾的时候,把自己的备用红领巾借给她;沈桉会在许淮感冒的时候,把自己的感冒药偷偷放在他的桌洞里。
当然,这些“好事”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许淮要是被问起,会说:“谁让她没带红领巾,被老师骂了,还要连累我们班扣分。”沈桉要是被问起,会说:“谁让他感冒了老咳嗽,吵得我没法写作业。”
只有林瑾知道,他们嘴上说着讨厌对方,心里却都在意着彼此。就像那次学校组织去春游,沈桉不小心崴了脚,许淮虽然嘴上说着“谁让你走路不看路”,却还是蹲下来,让沈桉趴在他背上,把她背回了集合点。沈桉趴在许淮的背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还有阳光的味道,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把脸埋在许淮的肩膀上,不敢抬头。
那时候的沈桉还不知道,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会伴随她很多年。她只知道,许淮这个讨厌鬼,虽然老是捉弄她,老是跟她抢第一,老是让她生气,但要是有一天,许淮不在她身边跟她斗嘴了,她可能还会有点不习惯。
就像现在,沈桉坐在小学四年级的教室里,看着坐在她后面的许淮正低头写作业,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忍不住用笔尖戳了戳许淮的后背,许淮回头,皱着眉问:“干嘛?”
沈桉笑着说:“没干嘛,就是想告诉你,下次考试,我肯定能超过你。”
许淮挑了挑眉,笑着说:“就你?等着吧,第一还是我的。”
“走着瞧!”沈桉说。
窗外的蝉鸣又响了起来,夏末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进教室里,吹动了沈桉的刘海,也吹动了许淮桌角的作业本。沈桉看着许淮转回去写作业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这个讨厌的许淮,又要跟她抢第一了。不过没关系,她才不怕呢,她一定要超过他,让他知道,她沈桉也不是好欺负的。
而坐在后面的许淮,在沈桉转回去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后脑勺,嘴角也偷偷勾起了一抹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放在了沈桉的桌角——那是他早上特意从家里带来的,知道沈桉喜欢吃草莓味的。他才不会告诉沈桉,他其实就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哪怕只是因为一颗糖。
童年的时光,就像这颗草莓味的糖,带着点甜,又带着点小小的“较劲”,在蝉鸣和阳光里,慢慢发酵成了最珍贵的回忆。而沈桉和许淮这对“冤家”,也在这一次次的斗嘴和较劲中,不知不觉地,把彼此的名字,刻进了对方的童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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