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喧闹。
良久,我听到她轻轻道,当农奴变成农民。
我轻声笑了。
当农奴变成农民。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羞涩的红晕,她气急,使劲敲打了我一下,你!哼,不和你好了!
她打了我一下又一下,我连忙拿手护住我的头,连连向她求饶。
她见我认错态度诚恳,就转移话题道,对了,后日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的吗?
我依旧护着我的头,向她眨了眨眼,生怕她再打我。
尽管她打我也不是很痛。
她缩回了手,使劲吹了吹、甩了甩,向我哼哼,打你我都嫌疼!
我笑着坐回原处,看着眼前的好风光,感慨道,去见众生,和光同尘;去见自己,也要熠熠生辉。
她看着我的眼睛,不明所以。
她大概又被我的一长串词语疑惑住了。
我笑着挠挠脑袋,小姐,其实您也不必非要合群。尊重群众,做自己的决定就好啦。
大小姐负手,哼,废话!我当然知道!
她又看向我,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红色,对了,以后你要不别做农奴了,来我家伺候我呗!当我的女仆也总比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好吧?
我笑了,没有回应她。
公主才刚摄政,王宫内还有许多不稳定因素;边境动乱,不知何时战事就会一触即发;农奴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在天灾或者战争突然来临时,不做好充足的准备是无法抵御的。
为农奴站起来的人,是不可能永远做农奴的。
我不可能永远在待这里,我还有我要做的事。
我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理想和不同的未来。
两条平行线只会靠近,但永远不会相交。
她推攘了我一下,发什么呆呢?你倒是说句话啊!
心动随风起,应止于风中。
我看着她,真诚道,小姐,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时候,人会离别,也会重逢。如果无法重逢,那就去遗忘吧。
在某种意义上,遗忘是最好的结局。
伤痛无法治愈的昨天,那就由遗忘来一一抹去好了。
大小姐有些生气,她骂骂咧咧地起身,你说什么鬼话呢?离别?遗忘?你想得美!我已经帮你决定了,你要永远伺候我!你要离开,我、不、允、许!
哼!她很生气,捏起裙摆就走了。
没走几步,她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踉跄了一下。
我下意识要伸手去扶她。
她甩开了我的手,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她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弯起嘴角,眼角含笑。
就这样,也挺好的......
次日凌晨,我的人已经等在庄园门口了,我只要带着我的手记,就可以离开了。
今日,我的雌鹰没有如期到来。
但是来不及了,我现在必须离开。
我按照路线往原定的路线走。
这时,不远处燃起了火焰,一簇接着一簇。
应该是举着火把的人群。
可是这么早,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呢?
我回头看我的屋子,里面亮起了灯,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逃!
这是我本能的第一反应。
我抱着书本在草丛中疾驰,有一只田鼠蹿了出来,它惊动了犬狗,犬狗汪汪直叫。
有人发现了我的身影,大声道,她在那里!追!
我拼命地往前跑。
大庄园到门口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跨过成堆的草垛,踏过丛生的野花,越过竖起的栅栏。
我拼命地往前跑。
前方是一条河流,而在它上方的唯一一座桥上,有人走来走去。
我用外套裹住书本,屏住呼吸,往河中一跃。
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我游到岸上,抬起头来,正要爬上岸,就有人踩住了我的手。
皮靴满是泥泞,踩得我的手生疼。
我吃痛地抬起头。
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男人俯下身来。
他看着我,你就是那下贱的农奴?
他衣着华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反而像是早已做好擒拿的准备,要我自投罗网。
他的皮靴死死地钉在我手上,我正要爬出水面,他踩得我更狠了。
我痛得陷进了河水,卫兵们把我支起身来,我满身潮湿地被押着跪在岸上。
他们逼迫我跪下,我单膝跪着。
沾了水的书本从我的怀中掉出来,卫兵们把书捡起来,交到男人手上,对他道,领主大人,请过目。
领主捏起湿漉漉的笔记本,嫌弃地翻页看了两眼。
当他看到了解放农奴和农奴制的废除草案时,就气急败坏地把书扔在地上。
烧掉它们!他说。
不要!我连忙扑倒我的书本前,想要护住它们。
可是他们把我架了起来,阻止了我的一切反抗。
领主清了清嗓子,在我的书本上吐了一口唾沫。
卫兵们架起柴,已经在不远处生起了火,他们将我的书本扔进篝火里。
领主笑着拎起我的长发,逼迫我转头,逼迫我眼睁睁地看着书本被烧毁烧尽。
不行!不要!
那些可都是我的心血!
我拼命挣扎,可他们压着我,令我无法动弹。
领主俯身看我痛苦的样子,笑道,卑贱的农奴,你知不知道,我为何那么恨你?
我狠狠地瞪向他。
他用力抓起我的头发,我吃痛闷哼。
他怒目圆睁道,明日就是我宝贝女儿的生日,可当我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她说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珍贵了。
她的心上人,不该是一个出生卑贱的农奴,不该是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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