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过,甜品是能抚慰别人心灵的食物。
爸爸是一个面包厂里面的工人,负责用小货车推着面粉,每个月能拿到四千伦币的工资。
母亲则待家在里,雕刻木头,她的手很巧,能雕刻出很多精巧的人物,到了晚上,我们会在最热闹的街上摆个摊子卖木雕。
父亲总会从厂里带来面包,我很喜欢吃,它外面是蓬松柔软的面包,里面夹着甜甜的奶油,每咬一口,里面的奶油就会溢出来,我总是吃得满嘴都是,这时候母亲会用手把我的嘴巴擦干净,父亲会笑着说慢点吃。
我咯咯的笑着,虽然周围的朋友住的房子比我好,身上穿的衣服也比我精致,但我从来不会自卑,因为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父亲回家时间越来越晚,母亲的手也越来越粗糙,我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和父亲也说不上几句话。
我不知道,每天晚上,我睡着之后,父亲结束工作推开家门,母亲会在客厅等他,他们没什么交流,母亲只是默默给他倒上一杯热水,父亲则是把面包放到桌子上,进屋看我,随后一个人呆在厕所很久。
而那个面包,我也很少吃了,它不再蓬松,奶油也过于甜腻,我讨厌吃完满嘴全是奶油,即使用纸巾擦掉,脸上也满是粘腻的感觉。
平常在家,我只是读着书,顺便跟母亲学学雕刻,母亲说,人一定要会一些手艺,即使以后工作用不上,也要会。
我却嫌弃稻太难控制,木头太硬,我没有力气,每次只是削下一点点木屑,但我的手却出血了。
那天父亲很早就回家了,我想起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好久没有过生日了,父亲还是拿出那个蛋糕,蜡烛孤零零的插在上面,面对父亲那苍老的脸,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也象征性的微笑。
父亲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母亲在一边活跃着气氛,父亲时不时应和几句,我只是默默的吹灭蜡烛,拿起叉子一点一点吃着蛋糕。
有人敲门,是父亲的工友,他身上穿着面包厂里的蓝色工服,那人神色很兴奋,跟父亲说了几句之后,父亲立马换上工服,走之前对我说了句生日快乐就走了。
我嗯了一声,声音很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不知道父亲干什么去了,但是他的表情看着挺开心的。
母亲带我出门买了几只烟花,我们在门口放着,玩手中拿着烟花,看着它劈哩叭啦的发出亮光,母亲在旁边看着,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外面不算暖和,放完两支烟花我们就进屋了,母亲给我盖上被子,她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说。
露西,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四年。
生日快乐。
也是那一天,父亲停留在了我们认识的第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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