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由,不愿被束缚,我都接受,这很对。”玉蒲衣眼眶通红,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可你竟从未爱过我。”
“你的心像石头。”玉蒲衣哭哭啼啼。
大女人都受不了这个。
玉蒲衣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冥思苦想逃跑方案。
他需要一个逃跑的契机,让萧眠儿分神。能让她分身的方法——
玉蒲衣暗自思忖,情感是不可能了,这女人修的简直比无情道还要无情。那就是,利益。
萧眠儿做这些,是为了得到什么利益?
剑道胚子、萧氏长老的认可,少主,再到掌家。
是剑冢!
她一直念叨的剑冢!
玉蒲衣面色微变,他恰好,有一柄剑冢的剑。
他心神一动,在心底默默呼唤,“锦予”。
剑光似破晓,穿云而来。
玉蒲衣抬手接住,目光温柔而坚定,“眠儿,我是有资格站在你身侧的。”
“你看。”
萧眠儿顺着望去。
剑身雪白,气息干净。
最重要的是,这把剑带着剑冢的气息。
“你,你何时去了剑冢?还拿了把剑!”萧眠儿大惊。
“自然是,我以为,你会需要我的时候。”玉蒲衣以袖拭泪伤心状。
萧眠儿再度沉默,青山上忽地起了风,将她腰间的铃铛吹得哗哗作响。
“我不需要这把剑,还有你。”
女声寒凉入骨,意在毁掉二人之间陡然涌起的温情。
玉蒲衣双手捧起锦予,月华洒在剑身上,他似下凡的仙。
“此剑,可驱除邪祟,握着它,你便不会失去清明。”
“如此,也不需要吗?”
萧眠儿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锦予,似乎被那股神奇的力量吸引,一步步走近,握住剑柄,“你去罢,护好我们的孩子。”
她轻叹一声,“今夜,我会杀很多无辜——”
一道喊打喊杀的声音忽然将祥和的氛围打破,一个少年跃入眼帘。
玉蒲衣望过去,只见萧兰夜举剑奔来,口中大喊着,“我来救你了!”
你来干嘛啊。玉蒲衣大脑宕机,怎么办。
自己刚刚表示了对萧眠儿毫无防备,投诚未半而中道崩殂吗!
“眠儿,你——”玉蒲衣急忙解释,试图支开萧眠儿。
一柄长剑如同长蛇朝他心口咬来。
玉蒲衣迅速躲过萧眠儿的攻击,顺势向后大退,站定后擦了把汗,完了。
他赔着笑,“你瞧,至少这柄剑是真的,也是打算予你的。”
萧眠儿执剑而立,闭目感受着锦予的力量,的确清心明意。
萧兰夜已经站在了玉蒲衣身侧,玉蒲衣斜了他一眼,“你来做甚?”
“我实力最高,我不来谁来,等她杀你?”萧兰夜瞪大双眼。
“我谢谢你啊。”玉蒲衣咬牙切齿,“一会跑快些。”
“你不懂。”萧兰夜一副他都懂的模样,“我太了解我母亲了,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她要杀心,你又没有更多价值,便一定会被舍弃。”
萧眠儿看向二人,玉蒲衣笑着摆手解释,“他也是喜欢小锦词,怕我真的将人送来——”
“无妨,今夜,萧氏这一辈的,都要死。”萧眠儿话音未落,提剑就冲向萧兰夜。
玉蒲衣朝另一侧躲开,看着二人扭打在一处,不由一叹,没错,萧眠儿要坐稳少主之位,还将目光放在掌家上,怎么会放过这些没什么竞争力的竞争对手。
这样才会让那些长老别无选择。
萧兰夜为了保存实力,在青山上没有出手,此刻看他是金丹期大圆满的实力,的确是萧氏这一代的翘楚,可,萧眠儿更胜一筹。
萧眠儿是化神,这半步是天堑。
萧兰夜肯定不敌。
所幸他送了锦予剑给萧眠儿,不会有入魔实力倍增这种情况出现。
本来送剑只是不想让萧眠儿彻底疯魔,诛杀萧锦词。
现在看来,这件事做的不好,应当刺激萧眠儿,都杀了这么多人了,不如将萧氏长老都一起杀了,不然岂不是因为此事被钳制一辈子——
是啊!玉蒲衣呼吸一滞,萧眠儿会做这种蠢事?那般不驯的一个人,怎么会容忍有人在自己头上,这群人还妄图控制她,毁灭她。
萧眠儿定是留有后手!
玉蒲衣思绪纷飞,萧兰夜已经逐渐处于下风,想必若不是顾着不能搞出太大动静,萧眠儿早就将人丢到悬崖下了。
萧兰夜——
玉蒲衣陡然想起这小子说过的,他母亲私通魔修。
如果是魔修——
玉蒲衣飞身上去,为萧兰夜分担一部分压力。
如果是魔修,他们今夜谁也逃不掉。
这不是对一部分人的清剿!是所有人!
难怪萧兰夜颠颠跑过来,根本是无处可逃!
为今之际唯有找到幻境破绽,眼前的萧眠儿便是最有可能漏出破绽之人。
因为他们只认识她。
萧眠儿见玉蒲衣也站在了自己对立方,不由冷笑,真是罔顾她的情谊。
“他们都说你通敌。”玉蒲衣挥起蒲鞭挡住攻势,“我不信。”
“这也是我那日站出来的缘由。”
萧眠儿充耳不闻,萧兰夜内心叫苦不迭,萧眠儿远比青山上展露的要厉害。
“你这般骄傲,岂会同魔修沆瀣一气?”玉蒲衣用蒲鞭纠缠住锦予,与萧眠儿较着劲。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眠儿横剑下劈,甩开蒲鞭。
“我说。”玉蒲衣已经感到吃力,微喘,“该死的另有其人。”
“是那些弄权的长老,是趁人之危的微生家,是魔修。”
“你杀了我们,与那些人何异?”
萧眠儿一道强横的剑气扫过来,“这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我现在就可以提剑为你而战!”玉蒲衣声嘶力竭,眼底充血。
萧眠儿笑了一下,指了指他和倒地的萧兰夜,“你们现在这样,也算为我而战?”
“还有,就凭你?”她将剑尖指向萧兰夜,“你是想着长老会保下这小子罢?”
“他是你的兄弟!亲族!”玉蒲衣站起来,“他也有母亲,他是另一个锦词!”
“他在青山上未曾与你争锋,你就该知道他并不像那些长老一般。”
“你杀了他,他母亲,该如何伤悲?”
“你这样,锦词该如何,伤悲?”
萧兰夜怔怔看着玉蒲衣,这好像才是真的父亲。
一个真正,父亲的角色。
“你倒像是他爹。”萧眠儿皮笑肉不笑。
萧兰夜却将脖子一梗,“你来杀我罢,我早也不想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妄图让母杀子以唤起对方的良知吗?做梦呢。玉蒲衣急忙上前挡住萧眠儿刺过来的剑。
萧眠儿轻嗤一声,“你与他父子情深,我成全你们。”
总觉得漏洞已经出现,但——
玉蒲衣没时间想这些杂七杂八,此刻他但凡分心便会被当场戳死。
一道青芒袭来,斩向萧眠儿,玉蒲衣趁机抓起萧兰夜丢到远处。
他定睛一看,黑衣挺拔,眉目清隽,是离青泥!
玉蒲衣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是怕杀人再溅到衣角被发现吗?
此刻想这种事有些分神,离青泥来了,那其他人?玉蒲衣打量起四周。
“我们一直跟着萧兰夜。”离青泥说道,“他们没来,我猜到出事了跟过来。”
萧兰夜重新站起身冲向萧眠儿,离青泥缓了口气。
玉蒲衣放下心,眼神有些黯然,“我还是没能找到纰漏。”
“你已经算是和她接触最久的了,都还没找到。”离青泥蹙眉,“那也没办法,硬扛吧。”
“拖久一些,她今晚灭不完那些人,我们也能出去。”
玉蒲衣点头,时间久了,梁十他们也会过来。
正当他再度提鞭时,脸色陡然一变。
离青泥立即注意到,戒备起来。
云雾深处,一人踏至。
玉蒲衣心猛地下沉,糟了,是萧长老。
不过是未来的地宗萧长老,也就是,萧眠儿的亲兄弟。
此时前来,是敌非友。
玉蒲衣低声与离青泥耳语几句,便飞身去与萧舅舅对战。
玉蒲衣说有办法单人对战元婴大圆满,离青泥不疑有他,与萧兰夜继续牵制萧眠儿。
玉蒲衣也不敢肯定,但他刚刚第一时间发现了来人是萧舅舅,便是因为他留在对方魂中那根蒲丝。
只是,为何萧舅舅的魂魄会在这幻阵中呢?
还成为了阻挠他们的一步棋。
玉蒲衣试着呼唤蒲丝,却发现,回应的力量极其微弱。
玉蒲衣额前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单论幻境中的实力,他打不过,蒲草竟失效了,为什么?
是有人封印了这抹力量?
玉蒲衣被几剑斩的体内气息乱冲,口鼻皆是溢出鲜血,他眼前逐渐模糊,后背剧烈一痛,缘是被击落在一块巨石上。
萧舅舅被夺了神智,这个人还用了某种方法封印了他的蒲丝。
玉蒲衣拼命唤起那根蒲丝,神识探出却如鱼入深海。
萧舅提剑向他挥来——
一道身影扑到他面前,玉蒲衣瞪大双眼,嘴唇翕张——
“不——”
梁十挡在他身前,一脸从容。
远处有人大喊,近处,近处有强光,叫人看不清楚。
玉蒲衣的意识有些混沌,怎么会有强光呢?
等了许久,没有梁十的惨叫,也没有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
玉蒲衣看向光源——
是萧锦词。
玉蒲衣蓦地吐出一抹猩甜,坐直看他,不可以,锦词——
他推开梁十,翻掌结印,就像是当初入魔逼迫萧锦词说实话那样,做出起手式。
他抬高掌心,再重重打向地面——
玉石俱焚而已,萧锦词,不可以出事。
一双温热的手将他拦截,像在爆竹山谷那般,贴着地面,掌心相合,四目相对。
玉蒲衣怔怔看着那双眼,萧锦词依旧在他身下,与当年一般无二,还是像个妖精,勾人魂魄。
“你怎么长大了?”玉蒲衣问。
“有我在,这招你永远使不出来。”那人轻笑,敏捷跃起,二人面贴面距离过近,萧锦词的唇角还不小心剐蹭到玉蒲衣的侧脸。
张免:师傅你为什么不用剑挡?
梁十:道上的事少打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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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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