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同班但没加好友的也有不少,因为不熟,他们不主动江今澄也没必要,实在需要联系还有临时会话。
“你是不是没备注清楚?”
“备注了,高一十四班,温天南。”
事情有点不对劲,江今澄咬着唇盘算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可能是我看错行了,等回家我加你吧。”
“好。”
走到校门口的红绿灯两人便不再同路,她向北,温天南向南。
撑伞等公交车来,江今澄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军训她忽略了温天南的好友申请,但是后来他们同班一个学期他不加自己。这都过去一年多了,才想起来加她好友。
温天南也有点毛病,提一嘴的事。
也怪她吧,被拒绝好友申请确实会误认为对方讨厌自己,一直没有再加也正常。
雨下得不大,但也没有停的意思。雨水滑过玻璃窗,水痕又很快被覆盖再形成新的水痕。车内打空调,结果的栾树在起雾的玻璃窗上糊成一团樱红色的云霞。
季节的流逝总会让人生出无力感。江今澄收回视线仔细听广播报站准备下车。
边兰和江建明已经下班做好了饭,江今澄吃饱喝足回到卧室准备看会儿剧歇歇。
忘开免打扰的班群弹出一条消息提醒他们返校带暑假补课费。
学校最不会忘记的就是钱了。先是学费教材费再到补课费,要得这么频繁江今澄都不好意思贪了。
设置完免打扰低头发现联系人那里还有一个红点。
许松年的好友申请。
五天前。
江今澄赶紧切到微信,但他们的聊天框没有新消息。
加了好友没通过也不催她,是默认她看见就会回吗?
同意好友申请前江今澄又翻了空间开放的所有内容,确认没啥奇怪的才点了通过。
【许松年:[hi]】
她没来得及切出页面,对面招呼已经打了过来。
【我哥推给你的?】
也只能是边缘的,唯一的共友。
【许松年:嗯,听说你不发朋友圈,所以换个联系平台】
也不是她不发,而是朋友圈分组好麻烦,她搞不明白。
【q.q比较熟悉嘛】
【许松年:我们学校路边有种栀子花,和茉莉花一样很香,拍了照片你看吗?】
【看】
江今澄没在路边见过栀子花,榆海路边也很少栽花,都是奇形怪状像菜的草。
栀子花很漂亮,端庄舒展的漂亮,可惜隔着图片,只能看。
【感觉会很香】
【许松年:很香,但江林都是卖茉莉花手串,很少看到卖栀子花】
【那茉莉花手串卖得贵吗】
成真给她时候只说便宜,但没说多少钱,而且她那天只带一个晚上就掉不少花瓣。从江林带回榆海给她应该挺辛苦的。
【许松年:这个季节一般三块钱两串,景区贵一点】
【许松年:你上次发那串是别人送你的?】
【对,成真从江林比赛回来给我的】
她打完这行字一直没断过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变成了备注,过了几秒才弹出消息。
【许松年:喜欢的话我下次带给你】
【许松年:但我军训还没结束,所以国庆不回榆海了,寒假带给你】
回不回好像也和她没关系。
【不用,我就是觉得新奇,专门带太麻烦了】
【许松年:那我看情况,不麻烦帮你带】
【也行,那我先写作业了,你也学习吧】
【许松年:好,拜拜】
这次是许松年先说拜拜,江今澄也回了一个表情包。
但她其实没有作业。
隔着屏幕,总觉得生疏很多,文字可以编辑想说的话也有修改的余地,所以真正想表达的情绪也一再压抑扭曲。
江今澄从不否认阶段性友谊,过去她也一直如此,聊得来的同学毕业就不再联系。她挺喜欢许松年的,聊天很开心人也很好。但总觉得不一样了。
当时很触动很有感受的瞬间等到和许松年要分享时,已经过了那个劲,怎么也找不到想表达的那个状态。
就像被雨淋湿又被雨晒干,脱离淋雨状态关于淋雨的感受自然也会淡化。
以前和许松年在一起很开心,但也只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就像夏季的每一场雨,下过了就是过去了。
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她该好好度过榆海的秋与冬。
国庆和中秋在同一天,边缘不回家就只有她一个人和一屋子大人说话。
说来说去无非是你哥哥考上好大学你也要努力,问问学习近况班内交好的朋友。
杨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响,江今澄坐在矮凳子上摸小狗脑袋。
热热的,很舒服。
她有点想边缘了,她和大人无话可说又必须说话。
“小狗小狗,你一定不要乱跑被狗贩子抓走,不然你就没法和我玩了。”
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看着她,却不懂她的意思。
江今澄叹了口气,松开手让小狗四肢着地。
里屋还在高谈阔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门口有群大白鹅经过,叫得很难听。江今澄想起小时候她说大鹅走路难看,被认为是挑衅追进家门,还是边缘扛着扫帚帮她赶走。
但现在她见到边缘的唯一方式,是综合楼前路灯上挂的光荣学子。
路灯灯牌上的光荣学子不止江今澄一个人看,每每路过综合楼前都会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昂着头评价录取院校。
“好牛。”
“确实,你说我们能考上吗?”
“考不上。”
“万一呢?”
“亿一也不可能。”
一连几日都是晴天,在好天气听别人打打闹闹,江今澄的心情也很好。
本着凑整原则,江今澄多昧下六十多块钱。挨个交给班长,当面点清。
学校还在调秋冬作息铃声,课间暂不跑操。江今澄和杜宁吃零食讨论假期看的电视剧,靠门的男生转头冲她所在方向喊了一句。
“江今澄,有人找。”
“谁啊。”
她放下薯片起身想看个大概,温天南先从门框露头,手中还捏着一本教辅。
“忘了忘了。”
“忘了什么?”
杜宁看她着急忙慌蹲下去扒拉桌洞,抽出本模拟卷,手指在卫生纸蹭了下往后门跑。
当时没说好什么时候来找她,假期一过江今澄也忘了这事。
“差点忘了。卷子新的,没动过。”
日光晃眼,两本卷子交换完江今澄后退一步到阴影中。走廊人来人往,周期从温天南背后出现在江今澄眼前。
猝不及防,吓了她一跳。
“你政治?给他了!”
绿色封皮实在鲜明,周期扫了一眼就明白合格考模拟卷被温天南截胡了。
“狗。”
他指着温天南说。
“先到先得,你去楼下文科班看看。”
三层楼只有她一个班学政治,再往下就到一楼了。
“我从四楼下来的啊。”
“那你不写。”
温天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服了,你地理模拟卷有没?”
“地理你也要?”
“别提了,差点没及格。”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东楼梯走,江今澄看了会儿觉得她也该走。
云层遮住太阳,但仍能看到清晰的光柱投射下来。走廊上的人影时显时隐,周期想起他还没和江今澄说话。
搭在温天南肩膀的手放下,偏头冲江今澄挥了挥。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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